陆结草和水月两个人从中午逛到天黑,陆结草刚说想回家,又被水月拉去逛。陆结草说不过她,只好先带水月去吃饭;吃玩饭后,水月就更加不想走了。
“结草,那是什么?”吃饱喝足的水月精神好极了。
“是糖人,你白天吃了五个,这么快就忘了?”陆结草由衷地佩服她的记忆力。
“有吗?”都吃掉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咦?那个看起来很有趣,我们快过去。”水月拉着陆结草便往人群里挤。
混乱中,有人被撞倒了。手快的水月忙将那人扶起来,原来是一个瘦脸道士。
陆结草见状也跟了上去,帮着把那面写着“铁口直断”的大旗捡起来。
“咦?这是什么?”水月接过大旗比画起来,吓得道士赶紧抢回来,“这可不是玩的。”
“那是什么?”水月困惑的问。
“是吃饭的家伙。”
水月想了想,看向陆结草,她还是听不太懂。
陆结草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这位不谙世事的仙人解释“算命”是什么意思。
道士开口说:“看这位姑娘周身环绕着一股祥瑞之气,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终生不用吃苦啊。”
水月一偏头,“结草,他在说什么?”
“好话。”陆结草敷衍的说。反正算命的还不都那么两句。
水月一听分外高兴,又对道士道:“那她呢?你帮我看看她。”
“这位姑娘嘛……”道士做思考状,“情况很复杂,不是只字片语能说得清楚啊……”
陆结草看着他那不停互相搓来搓去的手掌,明白地塞过银两,反正只要他说些好听的话哄水月高兴就行了。
“姑娘请让贫道看看手相。”
陆结草大方地伸出右手。
道长先是大概地看了看,接着像是被吓了一跳,然后一边嘀咕着什么,一边从怀里拿出书和火折子。
藉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亮,道士翻着书细细地比对着陆结草的手相。
水月有些等得不耐烦。“道长,你小心点,可别烫着我妹妹。”
蓦地,道士一下子移开火折子,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嘴里还说着什么“一模一样、死相”之类的话。
水月不禁恼怒,“你这是干什么?”
道士却像是中邪般,对水月的话听而不见,慌慌张张的捡起大旗就要跑。
水月气不过的冲上去抓住道士,“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啊!”
道士见水月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只得强忍住惧意对着陆结草说:“这位姑娘,切莫再对这世间有所留恋,眼前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的虚无幻梦一场,还是早日回归轮回吧!”
“臭道士!你说什么?”水月抬手就是一个耳光。
道士捣着脸叫道:“姑娘,你还是离这位姑娘远一点,免得沾染了阴气。”
“胡说!我妹妹和我一样是仙人,哪会有什么阴气?”
道士一听“仙人”二字更是吓得跪地求饶,“大仙饶命!小的实在不敢有半句谎言,这位姑娘最多只能再活三个月,之后怕是要魂飞魄散啊!”
“你还敢……”水月抬手又要打下去。
“水月!”陆结草急忙唤住她。
“结草,这人胡说八道,看我不扯烂他一张嘴才怪。”
陆结草拉住水月,“江湖术士本就靠着一张嘴吃饭,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呢?很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可是……”
“走吧、走吧,改天我再陪你逛!”
“结草!”这回水月实在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拖着走。
然而,她不知道道士的一番话,陆结草并非全然不在意。
第四章
一大清早,冷家宅院内有两个表情臭到不能再臭的男人面对面坐着,气氛异常凝重。
两人眼下都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显然是彻夜未眠。
“大哥,怎么说咱们也是兄弟,我本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
“我也不想。”君星叹气。
但他又必须明白当初那个嚷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的弟弟已经不在,现在的冷溯云是“妻子如宝贝,兄弟如破烂”!
“那我们就谈谈大嫂。”
君星一挑眉,有些不满意,“为什么不从弟妹谈起?”
“因为是你家娘子来勾引我家娘子的。”
“妯娌关系好,难道也有错?”千不好万不好,自家娘子绝没有半点不好,这是君星自始至终被水月灌输的信念。
“可是好到白天缠在一起、晚上睡在一起、还不管自己丈夫的死活,这样你还没有怨言吗?”冷溯云甚至觉得陆结草没有嫁给他,而是嫁给水月!
原本趾高气扬的君星很想继续潇洒地甩甩头说没有,但是他拿手的“口是心非”绝技在这一刻却是半点儿也不管用。
“那你想怎么样?”
冷溯云坏坏一笑,“需要你配合。”
“兄弟生来就有默契,配合从来不是问题。”君星上前一步。
冷溯云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她们两个——彻、底、隔、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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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高照,陆结草和水月手拉手从市集回来,却看见冷宅大门口堆满了土木和沙石,进进出出的都是搬运土石的家丁。
“水月,你真的把我家房子给烧啦?”陆结草第一个想到水月又闯祸了,不然的话冷溯云干嘛这么大兴土木?
“我没有!”水月急急地否认。
两人匆匆忙忙的跑进门,却见院子里一片沙尘。两个大男人正在指挥施工。
“温罗,怎么弄来这么多土?”陆结草捂着鼻子跑过去。
“没什么,我和大哥要把院子梢微改建一下。这里灰大,你先回屋里去吧。”
“为什么要改建?”她觉得这屋子很好啊!
君星走过来说:“因为这墙……”
“一定是因为这堵墙太碍眼了!”水月跟过来,“要是这堵墙拆了,我们两家的院子就成了一家,我就不用每天绕过大门来找你了。君星,我说的对不对?”
“那个……对!没错,就是那样。我看你每天跑来跑去实在太辛苦,所以就想干脆把这里打通。”
“嗯!这回算你懂事。”水月回给君星一个特大号的笑容。
要不是有冷溯云挡着,君星怕是马上就要指挥下人由砌墙改为拆墙了。
“大嫂、结草,你们先进屋,这里灰尘大,先进屋聊天就……”冷溯云半推半送把两人请离现场。
拆墙?真的是这样吗?陆结草怀疑地回头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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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黄昏,冷溯云和君星才疲惫不堪地进屋。
“水月,我们该走了。”君星觉得自己一身“仙骨”都快散了。
“结草,我们走吧。”水月习惯性地拉住陆结草。
冷溯云一看,又是一阵瞪眼;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还没等冷溯云开口,陆结草却先松开了手。
“水月,今天我不过去了。”
此语一出,君星差点感动到想对着陆结草三跪九拜。
“那……好吧,我明天再来找你!”水月也不勉强,便和君星回去了。
水月一走,冷溯云和陆结草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一会儿的工夫,门口却传来水月的尖叫。
“君星,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
水月的尖叫声后,还是一如往常地跟着君星无奈的声音。
“这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高?你闪开!我要用雷电把它劈成两半!你放下我!君星,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