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幼紧紧抱住她,心疼地安慰道:「不,妳不笨也不蠢,妳是最善良、最好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骂自己呢?妳先别难过了,慢慢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好吗?」
「他……」
碧绿的小脸紧靠在幼幼的肩头,凄楚地咬着下唇,缓缓说出这些天来发生的一切。
幼幼听完,脸色都变了,又气又急地道:「太可恶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妳?我还以为他终于找到了真爱,尔坚甚至以为他打算结束游戏人间的生活……我一定要告诉尔坚这件事,告诉他……」
「不要。」碧绿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小脸惨白。「不要跟他说,这是我和唐尔硕之间的问题,我不想你们被牵扯进来。」
「可是……」
「这样也好,让我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碧绿吸了吸鼻子,眼中泪雾迷蒙,仍强颜欢笑。「以后我要离他远远的,对,就是这样。」
「但是他那样对妳,难道妳一点都不想报复吗?」
「报复一个人要花太多力气,我已经让他消耗我太多的时间和精神,没有体力报复了。妳知道吗?我这两天流的眼泪比这二十二年来还要多,我已经好累、好累了。」碧绿轻轻地端起冷掉的可可,喝了一大口,和着酸苦的泪意咽下喉咙。「对不起,我刚刚心里实在太纷乱,没有办法不找个人说说……但是妳让我吐完苦水就算了,千万别放在心底。」
「碧绿,妳在说什么呀?我们是好姊妹,妳受了委屈,当然要来找我,如果梅书现在人在国内,她要是知道妳这么伤心,也会飞奔过来保护妳、照顾妳的。」幼幼睁大双眼,不悦地道:「我不许妳把我们排拒在外。」
「对不起。」碧绿低下头,声音低哑,「我只是……」
「好了,妳这几天实在也受够了,今晚要不要在我这儿睡?什么都不要想,好不好?」幼幼温柔地道:「对了,妳应该还没吃晚餐吧?我煮碗面给妳吃。」
「谢谢妳。」碧绿疲倦地闭上双眼,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假寐。
是啊,她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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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硕一脸阴沉地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满城繁星般的灯海。
他烦躁地爬梳了下头发,此刻迫切想抽根烟。
「去他的!」他揉了揉眉心,忿忿地走向桃木古董书桌,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尘封了半年的巴西细根雪茄。
当雪茄辛辣浓郁的烟草香弥漫鼻腔,他非但没有感觉到心情被抚慰,反而升起一抹厌恶感。
尔硕不悦地捺熄了雪茄,心中的懊恼和愤怒更加强烈。
「我到底在做什么?」他躁郁不安地低咒。「公司里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处理,不然记事本的通讯录里也有十几页美女们的电话号码,随时等着我召唤,我干嘛还因为她而心情不好?」
他闭上双眼,做了几次深呼吸,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碧绿泪眼婆娑的受伤神情驱逐出脑海。
「Shit!」尔硕被自己激怒了,愤慨地抓过桌上的汽车钥匙,决定出去喝杯酒透透气,并且找乐子。
他,唐尔硕,这辈子绝对不可能会对一个女人神魂颠倒,更不可能让一个女人左右他的情绪和喜怒哀乐!
她一点都没有什么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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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尔硕怎么说服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他过得不顺极了。
像中了邪还是被下了蛊一样,他对公司上下所有人大发脾气,吓得众人均退避三舍,与他保持距离。
他与通讯录上的每一位美女约会,却在临上床前最后一刻紧急喊停,连个晚安吻也不给,便铁青着脸迅速驾车离去。
他对两名兄长鬼吼鬼叫,甚至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挂母亲的电话,并且和父亲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
然而他颓丧的神情却远比容光焕发时吸引更多女人,他深邃的黑眸中凝聚着忧郁的暗影,下巴也满布暗青色的胡碴,这十分有个性的模样总能在女人堆中引起一阵强烈的骚动。
但他就是提不起精神跟任何女人打情骂俏,就连过去最亲密的女伴都被他远远抛在脑后。
尔硕坐在办公桌后,蹙着眉研究着欧洲的股市走势,桌上摆着一罐可乐,还有两、三片口香糖。
现在他用可乐的咖啡因提神,用口香糖替代想抽烟的冲动──他不这么做也不行,因为最近他破天荒地厌恶透了烟的味道,只是骚动不安的心还是渴望有种东西来抚慰。
他不晓得自己心底深处强烈的渴望要用什么才能填得满,抚得平──也许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总经理,幼幼小姐找您。」秘书彷佛见到救星出现一般,声音里有着一丝安慰。
虽然她并不怕总经理最近异常火爆的情绪,但是她也不想要成天闻着烟硝味,如果能有人稍微扑灭这团熊熊燃烧的狂怒火焰,她会在心底暗念阿弥陀佛,感谢老天的。
未来的二嫂找他?尔硕的心蓦地一紧,倏地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办公室的门。
难道是碧绿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打哪儿冒出的这个念头震得他脸色大变,一颗心快速地狂跳着。
「总经理?」秘书再次询问。
尔硕这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开口应允,于是急忙地道:「请她进来,马上请她进来。」
接着他大步冲向门边,二话不说地拉开门。
一看见幼幼,他立即开口:「二嫂……妳、妳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是……出了什么事吗?」
虽然他并没有说出那个「她」是谁,但是他深邃却布满血丝的双眼写满了期盼、渴望和惊疑,幼幼女巫的体质让她立刻从他的眸中读出许多真正想问却未问出口的话,她蓦地松了一口气,微笑起来。
还好,这一对是有救的,尔硕并不是碧绿想象中那般无情呵!
「我可以先坐下来吗?」幼幼故意吊他胃口。
「当、当然,请坐。」他将幼幼请进办公室,并急迫地对门外扬声道:「秀春姨,帮我们送两杯咖啡进来……还有点心,让人到楼下的咖啡馆买一些点心,一起送进来。」
「是。」秘书不动声色地点头,心下暗喜。
他讲话总算不带火气了,好现象。
待两人均在沙发上坐下,幼幼温和地注视着他,道:「我本来以为你最近过得格外快乐,没想到你看起来……也很糟。」
也?尔硕倏然抬头看向她。「妳的意思是……」
「你伤她伤得很深。」幼幼温柔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控诉。「我从来没有看过碧绿哭得那么伤心。」
他心一痛,胸口彷佛被烧灼的烙铁烫着,瘖痖痛苦地道:「我不懂……」
幼幼语重心长地道:「尔硕,你们的事,我并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但是站在一个关心者的立场,我还是想要严肃地告诉你,如果你对她不是真心的,那么请你放了她吧。」
「放……了她?」尔硕一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对。」幼幼真挚地注视着他。「以后不要再去找她,就让她平平静静地过日子,虽然尝不到爱情的甜蜜,至少不会饱受失恋的折磨。」
「她失恋?」他苦笑,英俊的面孔顿时因自尊受伤而显得倨傲。「她根本不肯接受任何男人,尤其是我,又何来失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