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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今天的拍摄工作,却很不顺利。

  至勤的确很努力,但是全身满满的暴戾之气,却拍不出新美国棉的纯净和柔软。

  「不拍了!下工下工!」其它的人喃喃的抱怨着,议论著,走出摄影棚。

  烈哥转身离去,至勤乏力的将头靠在手臂。



  冰冷啤酒使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的接过,喝着至勤原本不喜欢的啤酒。

  「刚打架?跟谁?」烈哥丢了几片OK绷,至勤的指节或整或破,有的乌青,有的又流血。

  「一个混蛋。我真想杀了他。」大口喝了几口,一不小心呛到,咳得脸都青了。

  「不会是副总监吧?」烈哥想到阴森森的良凯,不禁头痛。

  「为了她身上累累的瘀青和抓伤,我应该将他凌迟。」怨毒的,至勤从牙缝几出这句话,忿忿的开了另一罐啤酒。

  她的猫(三十二)



  「阿?」烈哥握扁了啤酒罐,有些失措,「难道…不会是他对穆小姐…呃…那个…」

  「不要说出来!」至勤吼着,「不要说出来…烈哥…我怕我控制不住,会对你动手…」

  「这个…自己的女人被人家伤了,的确是会气死人的…」烈哥轻轻咳了一声,「但是你不可以怪穆小姐,知不知道?女人家已经够伤心了。反正你们也不会结婚,拿这种事情指责人家太没品了…」

  「我从来没有怪穆棉。野狗要咬她,她能有什么办法?」若不是怕穆棉没人照顾,他是很想干脆杀了那家伙,「谁说我不会娶穆棉?等我当完兵,就跟穆棉求婚。她答应等我的。」

  烈哥搔搔头,「至勤,穆小姐是很好,但是她大你这么多…」

  「跟和我年龄相称的人结婚,就会幸福吗?」至勤大胆的直视烈哥的眼睛,他一时语塞。

  是阿,能保证吗?

  「或许无法保证。」

  「是阿,我知道。」

  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看见穆棉胡乱丢在桌子上的药袋,痛心的感觉一点一滴的爬上来。

  那天穆棉回到家来时,他正好在厨房做果冻。听到穆棉进来,探头出来看,她已经冲进浴室里洗澡了。奇怪的是,常常被至勤碎碎念,满地丢衣服皮包的坏习惯,居然没有犯。

  等果冻凉了可以放冰箱,穆棉居然还在浴室里。

  「穆棉?棉?吃饭了没有?我帮妳留菜啰…棉?妳还在洗澡?不要睡着了,棉?!」

  「我没睡着,」大约是浴室的回音效果吧?她的声音怎么闷闷的?「就好了…快好了。」

  奇怪。至勤觉得有点不对劲,热好了咖哩和汤,穆棉出来,穿着白棉睡衣,规规矩矩的扣着扣子。

  「怎了?眼睛红红的?」

  「隐形眼镜啦。揉的。」穆棉低头开始吃饭,为了舀汤,宽松的长袖子褪到手肘,一大块的乌青,把至勤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不管穆棉慌着躲,发现左手也有相同的乌青。

  一圈,后手肘又一个深深的青印子。就像是被人强迫的抓住双手似的。

  「发生什么事情了?」至勤火大起来,「为什么呢?良凯在干嘛?他不是要送妳回来吗?…………」

  望着不肯说话的穆棉,他愣住了。

  「难道是良凯…」

  「不!不是,不是!不是!」穆棉急着分说,至勤怔怔的,突然野蛮的扯掉她睡衣的钮扣。

  「住手!至勤,别闹了…」她的脖子整片整片的乌青淤血,有的是残暴的吻痕,有的是深得几乎出血的齿印。

  「闹?」他气得指尖都发冷,「那个混蛋~我马上去杀了他~」

  「不要…」穆棉拖住他,恳求着,「真的不是,不是不是…」

  「不可以说谎。」至勤一想到良凯居然这样伤穆棉,只想要杀了那个混蛋。

  「……………」默不作声了一会儿,穆棉轻轻叹了口气,「我亏欠他也不少了…」

  「再亏欠也不是这么还的。」至勤涨红了脸,拼命忍住在眼底打转的眼泪。

  穆棉害怕吗?那个时候?有没有喊我的名字?是不是希望我去救她?

  还有多少我看不到的伤口?

  他紧紧的握住拳头。

  若是可以,我想杀了他。一开始被他可爱的脸庞骗了的良凯,被打了几下就招架不住,但是被打得这么惨,他却在狂笑。

  「你打阿!继续打阿!」良凯嘴角流着血,吼着,「就算打死我了,穆棉还是跟我睡过了!」刺耳的狂笑,惹得至勤眼睛发红,紧紧咬住牙齿,免得自己失控。

  豁出去的他,连珠炮似的污言秽语,不停的重复穆棉和他之间的过程,夸张的形容穆棉的欢叫,和淫荡的举止。

  慢慢的举起拳头,狠狠地命中鼻梁。至勤很明白,他没打断良凯的鼻骨,只是流下来的鼻血,可以让他暂时闭嘴。

  「你虽然认识穆棉这么久,事实上,你不了解穆棉。」盛怒离开了至勤的脸,惯有的冷漠像是面具似的,「对于任何违背自由意志的人事物,都只会引起她的不悦。」

  将良凯掼在地上,「我知道穆棉。虽然我还没碰过她。但是我知道,她才不会屈服在强暴犯的手下。但是我也知道,不管是不是强暴犯,你对她来说,都是不愿伤害的人,所以…」踢中良凯的肚子,让他吐出来,「所以,这样就好,不能取你性命。」

  今天早上才发生的事情,但是打从他一离开,就开始后悔了。

  怎么就这样放过他?起码要电击棒伺候一下,就像香港警察对付强暴犯做的「行为治疗」。

  穆棉比往常早到家。忧心忡忡的朝至勤的身上看了又看,担心的拉了他的领口,又寻着他的手。看见或整或破的拳头,她的眼泪,开始在眼底打转。

  「你怎么…这样不可以…」鼻子强烈的酸意,几乎让她流泪。

  「不小心跌倒的。」

  「胡说!」穆棉哭了出来,急急的找了药箱出来包扎。

  「你不该找良凯打架。」包好了,穆棉低低的说了句话。

  「我又没打良凯。」至勤心底想着,我只是打了个禽兽,可不是赵良凯。

  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不已的穆棉,至勤只能抱紧她。

  没关系,没事的。我在妳身边,一直都在的。轻轻摇晃着身体,让穆棉缓缓的停住哭泣。

  她的猫(三十三)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不让穆棉掉眼泪。被打得几乎站不起来的良凯,抱着肚子,精疲力尽的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门锁起来。对于惊吓的同事上司,完全无动于衷。

  趴在桌子上,没有一点力气。这么多年的爱恋,终于到了尽头。穆棉虽然没有追究,但是她看着自己的眼光,却充满了恐惧。

  不要这样看着我,穆棉。我爱妳,我爱妳阿…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

  这眼光我抵受不住…

  所以,至勤发狂似的拳头,他不大觉得痛,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大家都一起死好了。大家都不要得到。他发现自己叙述的能力是这么的强大,强大到自己几乎都相信了。

  但是那该死的小鬼,却一点儿也不肯信。

  或者说,居然没打算追究穆棉被侵夺的事实。

  什么都结束了。血管里的血液,急促的流着,潺潺的连自己都听得见。

  行尸走肉似的回到家里。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他一直不想去接。响了好几次,他终于拿起电话。

  「干嘛不接电话?」罗丝不怎么高兴,「明天我就要回去了。」

  一直积压着的眼泪,突然崩溃。他嚎啕起来,吓到了罗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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