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连个皮夹子也没有?他不死心,大手伸进她牛仔裤的前后口袋,但看来这男孩不只没有证件,身上连一毛钱都没有。
不得已,卓木齐只好从房里拿来一床棉被替她盖上,然后再从厨房倒了一杯温热的开水,走了回来,一手轻拍着她的脸颊。
「你醒醒,别装死,快给我起来,把这杯热水喝下去。」
她眨动长长的眼睫,再次转醒,虽然还是被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男人吓了一跳,不过这次没有尖叫出声。
他看见她犹豫的模样。「怎么?你有胆进到我家来,却没胆把水喝下去?」他兴味的眸有着冷冷的嘲笑。
她一脸痛苦的看着他,她的头好痛,痛到像要爆炸了。
「快喝下,不然我就把你扔到大门外去。」卓木齐将水杯放进她的手中。
她的确很渴,混沌不清的脑袋没法想太多,水杯传来的温度,让她的掌心感觉到暖意,抖抖颤颤的将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光。
「你发烧了,不过你的四肢冰冷,不适合用冰袋退烧,你先去泡个温水澡,温水澡有助于散热,也可以让你的体温回复。」卓木齐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好心肠,他应该直接报警处理才是,可他却没有。
她还是愣愣的看着他,为什么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这是在帮她吗?
「别想我会借我的衣服给你穿。」他将她手里的水杯拿走,放到茶几上,然后拉起她拖离沙发,直接将她推进浴室里。
「进去洗,别锁门,要是你昏死在里头我可救不了你。」砰一声,卓木齐将浴室门给关上。
她真的好冷好冷,全身忍不住一直发抖,再坏的情况她都遇过,她还怕什么呢?走出去也是死路一条,就算这个落腮胡男人不是好人,她也没得选择了。
她望了眼浴室,这是间超级豪华的大浴室,有个淋浴间,还有个原木的大澡桶;不过,她没有心思细细品味如饭店般的摆设,快速地在大木桶里放了热水,再脱下一身的脏衣服。
赤裸的上半身,一条白布紧紧缠绕着胸部,她动手解开那一长条白布,将自己被束缚住的胸部暂时解放出来。
一脚跨进浴桶里,她突然觉得好累,好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可是理智却驱使她一定要坚持下去,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倒下去。
泡了约二十分钟的热水,驱走了身体的寒意,也将自己一身的脏污清洗干净后,她才离开大木桶;然后,又将那一条白布,一圈一圈地缠回自己的胸前。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告诉自己,她还有很长的未来,绝对不能轻易认输。
着装完毕,她虚弱的打开浴室门,却一头撞上一副铜墙铁壁似的胸膛……
*
第1章(2)
卓木齐双手环胸,嘴里还叼着一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小鬼,你到底怎么进来的?你又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究竟是谁?我的头好痛,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双手抵在太阳穴上,本来就头痛,不用刻意演戏就很逼真。
这是她刚刚在泡澡时想出来的方法,反正一切否认到底,然后找个机会,大大方方的走出这栋别墅。她可不想惹来警察,到时打草惊蛇,说不定又会被抓回去。
卓木齐狐疑地打量着她,思考她话里的真实性。
他只不过是外出觅食,回家时,也没有注意到大王椰子树下有任何异样,没想到一大早就发现了这个男孩。
那这个小鬼到底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别演戏了,你最好说实话,否则我会报警处理。」他并没有大声恐吓,冷漠中带着不屑的口气。
「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还是,你故意不要我了呢?是不是因为我生病了,什么都忘记了,所以你故意这么说?」她一脸紧张,小手突然扯住他的裤腰,那水汪汪的大眼、可怜兮兮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他大眼微瞇,这小子到底是女生还是男生?怎么外表跟小男生没两样,讲起话来却像个小女生。不过,管他是男是女都不关他的事。
「不管妳是真的不记得还是假的不记得,反正妳身上没有属于我家的东西,我就当没这件事发生。妳走吧!」他又自动将她认定为女生了。
她虽然一脸要哭不哭的苦恼样,可是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叫她走,正合她意。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那我要走去哪?我家又在哪里?」她看着他,眼底漾出水气。
卓木齐哼了一声。「我这里可不是流浪动物收容所,还是妳要我去派出所告妳非法闯入民宅?」他的话很狠,表情却是很轻松。
「我懂了。」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往门外走。
虽然泡了澡之后,她的精神状况好了一些,但是她还在发烧,走起路来不但双脚轻浮,连动作都很僵硬。
她走出大门,来到庭院,大王椰子树在阳光的照耀下,在地上形成一圈阴影。
昨晚她就是偎在树下睡觉的吧?她在心里暗暗感谢这棵大王椰子树,若没有它,她可能也无法在此安然度过一夜。
她来到车道门旁的铁门,一个晕眩,身子摇晃了下,伸出的手都还没来得及摸到铁门,就往一旁重重的跌下去。
幸好卓木齐眼明手快的将她接个正着。
「真是麻烦。」他嘟囔了一声,恻隐之心正在发酵,他无法就这么看着她出去,至少得让她的身体稍微好一些,否则在这没有公车、没有计程车、她身上又没有半毛钱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昏死在路边。
他又将她拦腰抱起,这次直接将她抱进屋里的客房。
卓木齐不相信她真的失忆,以他的专业知识,没有人这么容易就会失忆,至少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
他卓木齐竟然收留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以他的孤僻、没血没泪的性情,他竟会收留一个女人?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要是让艾国知道,一定会说:妖孽将出、国将灭亡。
是的,她是个女人,在看见她胸前裹着的白色布条时,他就清楚知道她的性别了。
他绝不是趁人之危,谁教她依然发着高烧,他只好让她服下退烧药,而药效发作后,她也陷入了昏睡。
两个小时后,她开始大量流汗,汗湿了她的衣服,他只得替她换下湿衣服。不管她是男是女,对他都没有任何影响,以一个医生来说,病人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只是她干嘛不穿胸罩,反而用布条缠胸?还有,她那一头像是被狗啃过的短发究竟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很不想借衣服给她穿,但最后还是让她穿上自己的短袖T恤。而过大的T恤穿在她的身上,就如同一只布袋,宽大而显得好笑。
到了中午,他又顺便煮了稀饭,在她半睡半醒之时,喂她吃了稀饭。然后,她继续昏睡,一直睡到夜幕低垂的现在。
他用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退烧了,伺候她一整天也够了,就在他打算叫醒她的时候,她已经眨动眼睫,缓缓转醒。
她睁开眼的一剎那,映入眼帘的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不禁以为自己又被抓回去了。
「啊……」她惊叫出声,连忙从床上挣扎着爬起。
卓木齐纳闷地看着她,这个小鬼到底在鬼叫什么?
「你不要抓我回去,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她看见那一脸的落腮胡,以为他是那群追着她的坏男人,她全身恐惧地颤抖,嘴里不停地叫着,接着就要冲下床,却被他一手给扣住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