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的名字是……」他刚刚说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字,她得更确定一下。
「杰德亚斯·坎贝尔。叫我杰德就可以了。」杰德露出一贯微笑,和这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走过喷水池。
今天下午起码要牵到她的小手,让她慢慢对自己死心塌地。他心里暗暗计画。
「坎贝尔?英国的贵族?」雅婷觉得自己连声音都在抖。她的身边居然出现一位活生生的英国贵族……噢,这种戏码,恐怕只有偶像剧才演。
「妳听过?」她居然知道坎贝尔家族……那好,所有知道这个家族的女人都会自动贴上来,他不用多费唇舌去勾引她。
「听教授说过。」不是她爱打听或太了解国际新闻,而是她的世界史教授没事就「ㄌㄠˋ」几个欧洲大家族的崛起过程和影响力,来表现自己的博学多闻,她不熟也难。
坎贝尔是目前欧洲最具影响力的家族之一,几个重要的家族成员掌控全球的发展,随便一句话都可以使风云变色。
「哦?妳的教授很有国际观。既然小姐已经知道我的名字,是否能请教小姐芳名?」杰德露出温雅的笑容,极力表现出好的一面,存心迷眩她。
「喔,我的名字叫邵雅婷,文雅的雅,娉婷的婷。」说这样不知他懂不懂。
「怎么写?」杰德伸出手,要她把名字写在手心,但他还没认识这么深的中文字,雅婷只好告诉他罗马拼音。
「雅,三声雅,婷,二声婷。」他再怎么练,第三声和第二声还是会搅和在一起,把她的名字念得怪里怪气。
「鸦踢、鸦啼、鸦体、雅踢、雅蹄、牙汀……」假装叫不好,当然是故意逗她的。
虽然杰德练得很努力,雅婷却觉得她还是不要太期待比较好。
「雅婷。」她纠正他的发音,「会不会有大批媒体来采访你啊?」开玩笑,他可是个大贵族,很容易被记者包围的。
幸好,目前还没看到记者。
「不会吧。『牙汀』……」他又不是来外交访问,记者来做什么?
现在是非常时期,他看到记者也得闪一闪。
「雅婷。我们最好保持距离。」雅婷纠正那永远拼不正确的口音,东瞧西看一下,刻意跨开一大步,离他远远的。
开玩笑,台湾的记者俗称狗仔队,她跟这个欧洲贵族走在一起,祖宗八代不被拿出来做文章才怪。
「为什么?」杰德觉得她突然变成螃蟹,横着走开的样子有趣极了。
他怎么可能让她逃走呢?当然也横跨一步跟上。
「因为你是名人。」开玩笑,名人耶!在台湾,政治名人是污泥的代名词,谁靠近,谁就有被弄脏的危险。
「是名人就要保持距离?」杰德径自笑笑。
难道他烜赫的背景变成绊脚石了?那他得当心、收敛点。
「没错。」她居然想找这位英国贵族来当打工伙伴,实在太异想天开了,「把东西还我。」抢过来。
「咦?」杰德诧异极了。
怎么回事?她发现他的意图,改变心意了?
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看顺眼的女人,可不想再花精神去找另一个。
他又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过来。
「现场只有『牙汀』知道这件事,只要妳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是贵族?」眼下,说服她是当务之急。
「雅婷。」唉,他几时才能学会正确发音?「你明明是贵族。贵族不去住城堡,干嘛来公园晃?」狐疑的表情。
「因为城堡被坏心的后母占据了,被排挤的公主、王子只好出外流浪。」他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
「呜,可怜的王子。你一定在外流浪很久了。」他的样子很好笑,令雅婷很想摸摸他的头。
「是啊,一个城镇流浪过一个城镇,我已经忘记在一个地方落脚是什么感觉了。」女人容易同情弱者,演一段自怨自艾的戏码,看她会不会自愿照顾他。
「如果王子不嫌弃,不妨到寒舍暂居几日。」不管是童话、卡通、古装剧、时装剧,台词都是这么接的。
「这……怎么好意思叨扰?」话是这么说,心里却早就乐翻了。哇塞,她还真好拐呀!
「这是我的荣幸,请王子殿下不要推辞。」反正只是闲抬杠,雅婷叉脚对他行礼,玩得欲罢不能。
「『牙汀』这么善良仁慈,上帝一定会保佑妳。」大事底定,杰德开心极了。
感谢主的仁慈,他的付出终究没有白费,寄居地有着落了、生活起居有人照顾了、无聊的时候有人可逗了!上帝,我热爱你。
「雅婷。谢谢,但愿上帝也保佑你。」雅婷又鞠躬又作揖,以为自己真是故事里的人物。
太好了,这个打工伙伴和她很合得来,看样子要留他的手机号码,改天相约出来打工不成问题,老天爷真是厚待她。
「喂,那边的,快点,剩你们了。」前面不远处,筹备单位喊着。
「噢,好。」雅婷赶紧加快脚步,把东西送过去。
就这样,雅婷找到了打工同好,杰德的日后生活也有人照料,真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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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忙完这边又忙那边,一起忙到天黑,终于领到了车马费,杰德很高兴的和雅婷聊天、走路、上公车、进捷运站。
「哇,你也有悠游卡?」雅婷简直傻眼。他到底来台湾多久了?
「当然。」杰德摊摊手,一副没啥大不了的表情。坐捷运到处晃是家常便饭,只可惜这个岛太小,若在欧洲,他不知早坐洲际火车到哪一国去了。
「你为什么这么巧,都跟我顺路?」出捷运站时,雅婷终于问出这个纳闷许久的问题。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再怎样也该回去吧?
「呃……」杰德愣了一愣。
她的言下之意是:刚刚说的都不算数?
噢,不,就算她不认帐,他也要赖到她家去。
「安全的送淑女回家是绅士的责任。」杰德投以将人融化的笑容,「还是『牙汀』有家人来接?」与家人同住就会稍微麻烦一点。
「不,我自己住。」雅婷毫不考虑的说。她已经习惯他叫她「牙汀」了。
「那太好了。」杰德忍不住欢呼,但怕她起疑,随即接着说:「一个人住,岂不危险?」先表示关心。
「是有一点。但是你不用回家吗?」她回家的路的确有条巷子挺暗的,如果有人给她壮胆,当然最好。
唉,如果他真的能送她回家就好了,但他毕竟只是打工伙伴,要人家接送,未免强人所难。
「不急。」杰德轻应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在台湾,独自居住代表什么意义呢?」
「代表独立,因为大至付房租,小至三餐,都得自己来。」她是搬出来后才发现和家人住的好处,但为时已晚。
「加上打贼这件事。」杰德危言耸听地替她补一句。最好她直接求他保护她。
「对,如果有贼的话。」雅婷大力点头。之前她打过一次贼,虽然表面上好像很英勇,心里却怕得要死。
「在英国,小孩子从小就自然而然地学习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打贼是父母的责任,除非孩子大到可以制止恶贼,但很少是妳这种年龄。」第一招惨遭滑铁卢,但没关系,他会让她知道自己需要人保护。
她几岁?看起来不比罗芙芮大多少。东方女子的年龄对欧洲人来说,永远是个谜。
「我们这里刚好相反,小孩子总是从身体独立后,才渐渐学习思想和心灵的独立。」她是上了大学,搬出来后,才真正体会独立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