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实证明了悦芬果然是狗头军师的最佳人选,而且若梅也这麽觉得。
因为隔天上班时,若梅就一直用若有所求的眼光看著地。
“你……是不是有什麽话要跟我说?”悦芬再也忍不住,小声地凑过去问道。
若梅有种被看穿的惊讦和羞怯,她低下头来,“没……没有啦!”
“真的?”悦芬眼睛频频放射出“告诉我,告诉我”的渴求色彩。
若梅最後鼓起了勇气,抬起头红著脸说:“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出主意。”
“没问题!”悦芬突然警觉到自己似乎答应得太快了,於是又补了一句,“帮忙出馊主意是我的专长,所以那有什麽问题呢?”
若梅眼睛都亮了,她感激地直点头,“谢谢你。”
“不用客气,是什麽事呀?”悦芬刺探著。
若梅露出小女儿姿态来,娇羞极了,“等到中午吃饭时再跟你说。”
“喔。”悦芬向来就是急性子,她巴不得快快知道若梅的心上人是谁,好帮她的忙。
可是她也知道绝对不能打草惊蛇,太心急的话,若梅搞不好会以为她是“挖人墙角公会”的会员咧!
好不容易等到了中午休息时间,悦芬迫不及待的拉了若梅就要出去。
可是突然出现的课长破坏了她们的好事。
胖胖的课长挺著像圣诞老公公的肚子自课长室晃出来。
“各位同事,每个人稍微整理一下手上的资料,下午一点半要向总经理做报告。”
“原来下午要开会。好了,我们走吧。”若梅转过头来刚好看到悦芬呆滞的表情,“你怎麽了?”
“我不能跟你出去吃饭了。”
“为什麽?”
“哇!我手头上那件企画案还没整理出来,一些相关资料也都乱七八糟的,等一下我拿什麽给总经理看?”悦芬哇哇地大叫了起来,急得团团转。
若梅同情地看著地,“我帮你吧!我们一起做。”
“不行,这是我分内的事情,我有责任自己把它做好,再说如果你留下来帮我的话,你午饭就没得吃了。”
“反正我向来吃得很少。”
“要不这样,你去吃饭,然後帮我买一份回来就好了。”悦芬希冀地看著她,肚子也适时地发出咕噜声。
“好。”若梅点头,“你想吃什麽?”
“麻烦你帮我买一份排骨饭。”悦芬掏出钱要交给她,却被著梅推回去。
“才几十块钱而已,我请。”
“不行,亲兄弟明算帐,我怎麽能让你破费?”悦芬坚持地再将钱塞进她手里。
“你别忘了,我还有求於你呢!区区一个便当算什麽?”
“可是——”
“就这麽说定了,BYEBYE。”若梅将钱揉成一团,迅速的丢给她,然後火速的冲出办公室。“喂!”悦芬呆呆地看著她跳进电梯里。
天哪!没想到温柔干练的“梨山梅子”也会这麽冲冲撞撞的呀?
悦芬还以为只有自己才会这样咧!
她摇了摇头,乖乖地坐回自己的座位,把文件资料拿出来好好的整理一番。
钟远走进企划室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这个“苦拚实干”的职员。
企划室里所有的人都外出吃饭了,她怎麽还在工作呢?
悦芬埋首在文件中忙著抄抄写写,压根儿不知道有人进来。
“你怎麽还没有去吃中饭呢?”悦芬想也不想,连头也没拾的就回答:“因为我工作还没做完。”
“有那麽急吗?”
“谁教我们总经理好死不死突然宣布要开会,害我一堆资料都来不及整……咦?”
谁在对她说话?悦芬猛抬起头,望人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呐,好眼熟的感觉。她再上下左右地打量那个人,随即恍然大悟。
“就是你!”
锺远好笑地瞧著她那两道火爆地竖起的可爱眉毛,讶异地问道:“就是我?什麽意思?”
“你,上次害我闯红灯被警察抓。”她整个人弹跳了起来,开始兴师问罪。
嘿嘿!山水果然有相逢,她这老鼠冤总算能够报了。
锺远侧著头想了想,浓眉轻蹙,“我见过你吗?”
“我没有认错人,虽然你上次是戴墨镜,但是我还是认得出来。”她死瞪著一身黑衣黑裤的他。
“你不要用那种指认枪击要犯的眼神看我好不好?”钟远噗哧一笑,“如果你想让我认罪的话,应该告诉我,到底我什麽时候、怎麽害你被警察抓的?”
“星期二早上, 松江路口的那个红绿灯,北市交通大队三O一号警车,罚款三千元整。”她抬起下巴,“够清楚了吧?”
钟远真不知该笑还是该服了她,“你说得的确很清楚,不过还是没有讲到有关我的部分。”“你是不是开著一部骚包积架,喜穿黑衣黑裤?”
“我要对你的字眼提出‘严正’的抗议。”他不慌不忙地倚在一张办公桌边,噙著笑意看她。“我说错啦?”她抬起一边的眉毛。
“我是喜欢穿黑色衣裤没错,可是我不认为我的积架跑车该被冠上‘骚包’两字。”
“这麽说你是承认了你就是那天的那个人罗!”
“嘎?”他几时承认的?
“如果不是你拚命催我,我也不会没看清楚红绿灯就加油门冲过去;要不是你,我的荷包也不会白白的被挖走了三千元。”
“我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不过我记得我有提醒你,绿灯已经被你等成红灯了,所以你被罚款怎麽可以怪我?照说你还应该感谢我。”
“哇——”悦芬直直地跳了起来,气唬唬地冲到他的面前,“我还没有看过像你这麽厚脸皮的人,这麽说,我还得谢谢你让我破财消灾罗?”
“如果你这麽想的话,我也不反对。”他悠哉地笑著,性格的笑容看在悦芬的眼里分外觉得刺眼。
“我不管,你要对这件事负责。”她丢给他这句话后,随即抱著手臂瞪视他。他用充满兴味与有趣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地。悦芬被他看得怪怪的,全身好像被毛毛虫爬过一样,有点发麻又有种触电的感觉。
为了摆脱这种感觉,她恶狠狠地吼道:“看什麽?想抵赖是吗?”
“我在考量。”
“什麽?”
“考量你的条件能不能达到让我负责任的标准。”他优闲地回道。
“你……”悦芬脸涨红了,怒气不断升高。
钟远懒懒地再扫描了她身材的曲线,最後啧啧有声地批评这:“嗯!太瘦了点,如果再多点肉,身材就会更有看头,不过相信我应该有那个能力把你养胖。”
她身手戳他,却发现自己好像戳到钢板一样。
不过怒气冲天的她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手指,她仰高头凶巴巴地叫道:“你以为自己长得很帅,全台湾的女孩子就都巴不得嫁给你是不是?告诉你,我董某人不吃这一套!”
“你不是要我负责吗?”面对她的十级风暴威力,钟远完全不受影响,他甚至发现捉弄她是件有趣的事。
看她脸气得红通通的,双眼则因怒气而变得熠熠动人。
真可爱,他第一次发现女孩子也可以可爱成这样。
“我的意思是你要赔偿我啦!”
“好吧!说出个价码来。”
价……码?
“你以为这里是酒廊呀?还有价码的?”她当下就把他贬为勤跑酒家的大色狼,悦芬瞬间用鄙夷的眼光看他。
“你想到哪里去了?”他啼笑皆非,急忙澄清。
可是悦芬已经将他列为高危险分子了,她怀疑地盯著他。
“对了,你进来做什麽?你要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