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广典雅的大厅,一套墨绿色沙发和桧木桌摆放在落地窗的那头,而另外一边则是一方嫩绿色的办公桌椅,衬著乳白色天花板与墙壁,令人感到分外心旷神怡。
那张办公桌後面坐著一个五十岁上下、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妇女,原本专注在电脑上的脸庞因为悦芬的来到而抬头。
“请问有什麽事吗?”她顶了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
“锺……呃,总经理在吗?”她本来想直呼锺痞子的,可是一见到这个极有威严的妇女,满肚子的泄愤词便又吞了回去。咦?她上次来的时候怎麽不见这位妇女?
可能那时她正好出去吃午餐吧!
“有预约吗?请问贵姓?”
“没有预约,我是企划部的人员,有事情想要见总经理。”她的语气稍嫌甜蜜了些。
那妇女仔细地打量她,奇地笑道:“你是董悦芬小姐吗?”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悦芬差点跳起来。
“总经理说过了,你早上一定会上来的。”她抿著唇笑,“总经理还交代,请你到了以後马上进去。”
悦芬眨眨眼睛,可是满腹的火气还是没有因此而稍微平息。她匆匆地点点头,对那妇女笑了笑——毕竟两国交战不杀来使,她才不会没品到迁怒无辜——然後大踏步地走向那道门。
她“砰”的一声打开了门,劈头就大声嚷道:“姓锺的,别以为你现了以手未卜先知的能力,姑娘我就会放过你,说,你是何居心!”
在那张大办公桌後的锺远刚好挂上电话,他噙著笑打招呼:“嗨,你来啦!”
“就一个即将被减口的人来说,你的遗言还真是简短。”她瞪著他。
“哦?我做了什麽事?”而对她的怒气冲天,他显得格外优闲。
“还装蒜,今天早上的那道人事命令是怎麽一回事?”
“原来你是指那件事。”他淡淡地笑了,“很奇怪吗?我的确需要一个特别助理,你或许已经发现,我的秘书有相当多且沉重的工作,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分担她的业务。”
“你指的是外面那位伯母?”她怀疑地问。
“对,她是我的秘书,姓刘,你以後唤她刘秘书就可以了。”
悦芬颇为讶异他聘请的秘书是这等模样的,按照常理来说,所谓的秘书不是都属於年轻貌美又能干的那一型吗?
“为什麽是我?”
“你指的是什麽?”
“公司里大有人可以胜任这个职务,再说如果公司里其他人不适合的话,你也可以请人事课课长登报求才,我相信一定会有一大堆真正干练的秘书人员来应徵的,为什麽要找我呢?”
听著她有条不紊、思路清楚地分析,钟远眼底闪过一丝欣赏,“或许你说得没错,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你不会使用电脑吗?”
“当然会。”她的电脑可是从打电动玩具开始学的,到现在已经是驾轻就熟了。
“你会不会泡茶、冲咖啡?”
“那还用说。”悦芬嫌他废话一大堆。
“你会上班偷懒不做事吗?”
“嘿,你侮辱我的人格喔!”
钟远笑吟吟地耸耸肩,“那不就结了?”
“什麽?”悦芬呆了呆。
“你已经具备了我所要的条件,自然可以成为我的特别助理。”他绕过办公桌来到她面前。面对他伟岸摄人的身躯,悦芬自然而然地退了一步,免得被他一身男子气概所侵扰。
“可是……”
“你应该没有忘记我们昨天的约定吧?”
“这个跟那个又有什麽关系?”她茫然地望著他。
“大大有关,如果要让你母亲相信我正在追求你,我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应该再近一点?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我‘假公济私’地把你调到我的身边和我朝夕相处,这不是更能说服人家我真的在追求你?”他再往前跨了一步。
警觉到他的迫近,悦芬呼吸都紊乱起来,心也不知怎地居然怦然乱跳。
“那麽说……”
“你不是要籍助我的经验与力量,不是要跟我学习吗?”他坚实的双臂不知何时悄悄地揽上了她的腰间,深深凝视悦芬的眼眸里尽是温柔。
“是呀!但是……”悦芬傻傻地望进他的眼睛,像被他那双能摄人心神的眼眸催眠了一般,浑然不知如何抗拒。
“那麽你是不是应该要听我的呢?”他的头越俯越低,悦芬已经可以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抚触著她的脸蛋。
她顿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也不不知所措地垂放著,唯一的知觉是她全身没来由地燥热起来,而且心跳越来越快。
她不晓得该怎麽办,只能睁大水灵灵的眼睛瞪著他。
“悦芬,闭上你的眼。”随著这句话落下的,是他温暖、柔软又坚定的唇。
这是怎麽一回事?
悦芬浑身的感官系统完全被卷入这场奇异又甜蜜的风暴中,脑子已经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了,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是放弃思考,让自己向这种晕陶陶又甜孜孜的喜悦感觉投降。
这一场缠绵的甜美之舞直到两个人都快断气时才依依不舍的终止,钟远还不愿就此离开她的甜蜜,他恋恋不舍地埋入她的颈项间,汲取那份属於她独有的馨香与清新。
悦芬被他的鼻息与轻吻抚触弄得浑身酥痒起来,她这才回过神,勉强使用脑袋思想,可是不想还好,一想清楚,她顿时惊骇地大叫了一声。
“啊!”她猛地推开他,捂著像被火烫到似的唇瓣叫道:“你你你……”
“慢慢说,你一急就有结巴的倾向喔!”他笑得活像偷吃腥的猫一般,心满意足又懒洋洋的。“你这个……这个痞子!”悦芬在慌忙间就只能迸出这句话来。
“这麽不喜欢我的吻呀?”他故作痛心地抚著胸,眉宇还有模有样的拧成一团。
哪有可能?他简直吻得她快灵魂出窍了,这还叫不喜欢?可是悦芬才不会让他知道这点,免得他自大到尾巴都翘起来。
现在当务之急,要追究的不是她喜不喜欢他的吻,而是她被“占便宜”了这个大重点。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也不要转移话题。”她气唬唬地挥拳以示愤慨。
“那麽你想谈些什麽?是要问我的吻後心得吗?”他俊俏如魔鬼的脸庞漾起一丝邪气慵懒的笑,“老实说,你的唇是我吻过最柔软、最甜美的,我想我以後再也找不到这麽好的感觉了,所以从今天起你的唇只能成为我的专属品。”
“谁说的?我以後爱吻谁就吻谁,虽然这是我的初吻,可是我才不会让它成为我的‘终吻’咧!告诉你,我的唇是我自己的,才不是你的专属品。”奇怪了,她在说什麽呀?她要说的不是这个啦!悦芬脸都涨红了。
钟远仍旧是笑吟吟的!
“哦?这是你的初吻,那我就更要保护属於我的这一片纯真天地,绝不让第二个人踏入。”“你……”悦芬既想要捶他,又想要把自己这张大嘴巴塞起来。她干嘛不打自招?这下可好了,又满足了他男性自大的自尊心了。
“我什麽?”他再凑近她,端详著她红通通的脸颊,不由得笑道:“你这副娇俏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又想吻你了。”
悦芬闻言赶紧捂住嘴巴,忽地跳离他几尺远,“干嘛?你又想要偷袭啦?”
“我这哪叫偷袭啊?”他无辜地摊开双手。
“为什麽不是?我不要跟你讲了啦!”她急急地往门外冲,免得被他一追问,又重演方才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