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月痛斥自己的大惊小怪,勉强挤出一抹微笑对侍者说;“麻烦给我一个酱爆青蟹,
一个炒青菜,一碗白饭,还有一盅冬瓜蛤蜊汤,谢谢你。”
“不客气,马上来。”
灵月吁了口气,接下来欢天喜地的等待上菜。就在这时,一种奇怪的感应像闪电一
样划过她的心房,她本能抬头往某一方向望去。
大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餐厅经理立刻趋向前去,恭敬道:“元先
生,这边请,我们已经为您保留了最好的位子。”
那位神态肃然孤寂,却有着一双深邃眸子的男人微微点头,浑身散发出尊贵的王者
气势。
经理将他引领到灵月前头的桌子,亲自取过菜单,“元先生,今天想用点什么?”
“就照平常。还有,给我一杯黑咖啡。”怀墨揉揉眉心,将疲倦隐藏得很好,可是
灵月还是强烈地感受到了。
她登时忘却自己的饥肠辘辘,目不转睛地紧盯着他。
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注视,径自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厚厚的公文摊开在干净的桌面,
然后微蹙眉头专心地埋首其中。
一个看来伟岸坚毅的男人,为什么全身上下散发着无法言喻的哀伤?
这份忧伤不由自主地扰乱她的心绪,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凝视着他的侧影,
然后泪水充满了眼眶。
她的心好象被揪紧,让她忍不住淌落酸楚的泪水。
“小姐,你的菜。”侍者看见她盈满泪水的眼眸,不禁惊讶道;“呃,发生什么事
了?你怎么哭了?”
侍者虽然压低声音,但仍然惊动了怀墨,他本能回头一瞥,两泓若深潭不见底的眸
光恰好接触她的。
虽只是匆匆一瞥,却重重地撞击得灵月芳心悸动,小脸倏然红了起来。
“小姐,小姐……”侍者兀自大惊小怪着。
灵月连忙眨回泪水,半羞赧半自责地掰道;“呃,我常常会这样……我没有哭,只
是急性结膜炎的关系。”
侍者这才放下心来。
灵月举起筷子,眼睛虽然望着香气四溢的菜,心底却有股蠢动直想往邻桌看。
怪事,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心情?
她戳了一块螃蟹往嘴里送,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他瞟去。
只见他正在翻阅公文,桌上的黑咖啡已经喝了一半,显然这人惯于把苦兮兮的咖啡
当开水灌的。
啧啧,这怎么成呢?
灵月鬼鬼祟祟地偷看着他,一边无意识地将食物塞入嘴巴咀嚼着。奇怪,她突然觉
得全身寒毛悄悄直立。
怎么了?她吃的是热汤热菜,为什么会觉得有股寒意隐隐袭来?
侍者送来他的菜,可是他连动都没有动一下,反而又叫了一壶咖啡。
灵月越看柳眉皱得越紧,脖子也越伸越长,都快要变成长颈鹿了。
“我的桌上有什么令你感兴趣的东西吗?”
一个低沉略显霸气的男声响起,灵月眨了眨眼,好半天才会意过来。
“是你在跟我讲话?”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愕然问道。
“除非你看的不是我的餐桌。”怀墨冷冷地回答。
灵月这才注意到他语气的冰冷,不知为什么,他主动对她说话的举动令她窃喜,身
上的寒意驱散了不少。
“呃,对不起,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话。”她开心地扬声道。
他皱紧双眉,显然也奇怪为何无故与她说起话来?
“你为什么不吃饭?”她握着筷子,微侧着头问道。
“我正在吃。”他又将注意力移回桌上的文件,拿起咖啡杯凑向唇边啜饮起来。
“你是在戕害自己的胃肠和心脏,你哪有在吃饭?”她看不过去的直言。
怀墨冷冷迎视她,“就算我是在戕害自己的身体,与你何干?”
灵月微怔了怔,是啊,他吃不吃饭与她何干?可是她的鸡婆个性一起就难以自己,
哪有可能被这两句话挡回去?
尤其她对他有种奇特的好感,这种感觉凌驾了她的理智。
“是跟我没关系,可是上天赐予人类粮食,你这样白白糟蹋就是不对,凡亲眼目睹
者人人得而诛之……”等等!她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呀?
那男人显然也把她视若疯妇,就在这时,一个身材瘦长的斯文男人走近他。
危险!
诡异的讯号飞快地劈入她脑中,灵月机伶伶地打了个寒颤,方才的寒意更加强烈的
袭向她。
这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和一抹她无法捉摸的强烈情绪。
灵月只觉巨大的能量自他俩身上辐射而来,排山倒海地呼啸着要淹没她,她彷若置
身冰窖般冰冷,浑身上下的感应分子都剧烈地张开探测的触觉,一幕幕怪异扭曲的景象
窜入她脑际,力量之大令她几乎快无法控制。
不!
她死命咬着唇,试图抵御狂涌而入的灵象能量,可是那股力量太强大了,她紧紧抓
住的筷子“啪”地一声,断成两截,她也倏地晕了过去。
她的晕倒惊动了所有的人,怀墨在众人惊呼声中俐落地起身探视,伸手微摇了摇她
的肩膀,手掌触及之处是一片冰冷,她的体温似乎正在迅速下降中。
他眸光一闪,当机立断抱起她,“她很不对劲,我得立刻送她到医院。纪超,要餐
店把她的帐记在我们帐上,这里就交给你了。”
“是的,总裁,你放心。”纪超微带疑惑地看着他,“这位小姐是?”
怀墨没有回答,只是冷着脸大踏步抱着灵月离去。
灵月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微翘的睫毛在眼下肌肤形成一抹阴影。
她的脸庞还是一片苍白,唇上的一抹青紫是方才失温的证据。
怀墨点燃一根香烟,若有所思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莫名的失温连医生都觉得奇怪,可是却诊断不出什么
来。
若不是吊了一瓶点滴后她的体温渐渐有回复的迹象,恐怕医生也不会答应让她离开
医院,回家休养。
她没事了,只是陷入沉沉昏睡中。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多情楼里从未有另一个女人存在过,除了……
怀墨猛一咬牙,努力抵抗那股椎心的痛楚。
“这里是哪里?”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
他隐藏住脆弱伤痛的感觉,平静地说:“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很累。”灵月诚实地回答,突然发现自己好习惯就这样躺着,凝望入他深邃的眼
眸。
怀墨却不习惯被她这样瞅着,他倏然站起身,缓缓朝房门走去,“你休息一下,待
会我送你回去。”
“等等,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
“元怀墨。”
“元……你是元氏的总裁?”她俏目微微一转。
他回过头,轻讽道:“想不到吗?”
“你口气不用这么偏激,我对有钱人没有偏好也没有偏见,”她从他的话里嗅出一
丝嘲讽意味,“我更对麻雀变凤凰的灰姑娘情节没什么好感,所以你大可放心。”
怀墨闻言,双眸浮现淡淡的惊讶,“你的反应真灵敏。”
“多谢夸奖,我还以为在你眼里,我只是个被捡回来的疯婆子罢了。”她自我解嘲,
“知道你对我有更高的评价真好。”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怪不得我,你出现至今一切都很戏剧化。”
“你是指那个先前盯着你桌上的龙虾直流口水,后来还无缘无故指责你浪费粮食,
接着又突然晕倒的那个女人?”看他笑了,灵月也忍不住扬起微笑,“噢,完了,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