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瑞看得出她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可却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她那仿佛带着疏离的眸光让他的心漾起了一丝恐惧。
怕什么呢?他不知道。
只是觉得经过方才的事之后,一切可能改变。
悄悄地,他不发一语地用未受伤的手丰牢的握住她白皙柔软的手掌。
手心蓦地传来一阵暖暖的热流,罗林惊诧的抬头。“你……”
“我会受伤都是你害的,所以你得负责。”向来不习惯同人讨恩惠,可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惧却让他破了例。
她想离开了,要放弃了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这样强烈的讯息,所以他只能找借口留下她。
“放心,我会负责的。”罗林二话不说的颔首,就算是注定要将对他的爱意埋藏心中一辈子,她也会在确定他安好无事后再离开。
她许下承诺后,不一会儿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呜鸣声,她的心安了,低头却发现西门瑞不知在什么时候疼昏了过去。
这个固执倔强的男人呵!明明疼极,却没发出半声呻吟,她心疼的抬手轻抚着他冒着冷汗的额际。
他们的缘分尽了吧她努力过,可得到的却是嫌弃,她想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给她她要的爱与家庭,也该是放他自由的时候了……放手,有时也是一种成全呵!
因为是最后一件能为他做的事了,罗林在西门瑞上好石膏,被推回病房安歇睡下后,仔仔细细的打点着病房内的一切。
突然间拥进了一群人,大部分的人穿着道服,也有少数人是西装笔挺的。
没有以女主人的姿态招呼他们,她只是兀自仔细妥贴的替西门瑞打点好该会用到的东西,耳里却窜进他们那小声中带着焦急的讨论“怎么办?总教的手断了,那明天的武术比赛谁去?”
“除了总教之外谁有资格?还是弃权吧!”其中一人没好气的应道。
“可就这么弃权,你不怕总教醒来后会杀了我们?”穿着道服的阿里可不敢作这么重大的决定。
“但如果我们去了,却丢人现眼,那总教不是更生气吗?”另一人持着相反的意见。
事实上,他们这群人的功夫都还算不错,可武术比赛中的高手那么多,所以没有一个人敢自告奋勇代替西门瑞去参加。
唯一可以和西门瑞相抗衡的西门端却偏偏不在国内,那……“我看还是弃权好了。”其中一人附议道。
“可是总教他……”其他人还是有些迟疑。
“我去吧!”
咦,谁在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一下子意会不过来,只见何文东开了口“嫂子,刚刚是你在说话吗?”他朝着有过一面之缘的罗林问道,打量的眼眸带着一点不敢置信。
“是我说的没错,就让我来代表西门道馆吧!”
套句西门瑞说的话,不论怎么算她都是欠了他的,如果说他这么在乎这次的国际比赛,她似乎唯有这样做才能弥补他。
“可问题是瑞要参加的是武术大赛,而你……”
“相信我吧!”只撂下了这么一句,她就离开了病房。
她曾经立誓不再碰武术,因为就是武术让她爷爷死于非命,也是因为武术让她得要离乡背井,可偏偏啊……现下就当偿还给原该属于他的一切吧至于以后的事,那就以后再说了。
第7章(2)
“妈咪,你刚刚说了什么?”入口的鸡汤险险的喷口而出,西门瑞瞪大眼瞧着方瑞雪,显然很不能理解她刚才说的话。
“我说你是个没良心的男人,为什么你就不能还传你老爸的深情,居然对一个女人这样的无情……”
逮着机会,方瑞雪就拚了命的碎碎念,像是想要念够本似的。
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没好气的打断她的叨念。“妈咪,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问的是什么?”她装傻的反问。 .“我问的是你方才说谁要代我出赛?”清楚而仔细的重复自己的问题,他不让母亲有丝毫模糊焦点的空间。
“罗林啊!”
“她,怎么可能?她是想去让人打好玩的吗?”西门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话。
那个女人真的想要代他出赛,难不成她以为自己参加的是绣花大赛吗?代他出赛也得秤秤自己的斤两吧“妈咪,你为什么不阻止她?”他气急败坏的问。
“干么要阻止,代夫出征,理所当然,有什么好阻止的。”方瑞雪说着风凉话,很是满意的见到儿子眸中的担忧。
说实在话,当罗林告诉自己她要代替瑞出赛时,她也曾极力阻止过,毕竟罗林是个娇滴滴的女人家,又没听说过有什么武术底子,怎么代人出赛……谁知道罗林自信十足的要她安心,并且拜托她来医院照顾她的顽石儿子。
哼,要不是罗林这么拜托她,她才不想待在这死气沉沉的医院呢!她还真想到国际武术大赛的比武现场,去瞧瞧罗林究竟有啥能耐可以代替西门道馆出赛。
都是她这个笨儿子害的,方瑞雪一口气突地涌上,忍不住的就将热烫烫的鸡汤塞进西门瑞的嘴里。
谁知该有的抗议没有出现,就见他用没受伤的左手掀开雪白的棉被,二话不说就要下床.“喂,你干什么?”
“干什么……”炯炯的双眸微微的眯起,绽放出一抹危险的光芒,他毫不犹豫地说:“我现在要去比赛现场。”
先别说他那天真过了头的母亲好了,就道馆那些人,还有何文东都是死人吗白白的放任那个白痴女人去送死,如果说她有一丁点的损伤,那些人就真的该死了。
搞不清心头蓦地而起的忧心和牵挂是怎么回事,西门瑞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去确定罗林的安好。
“儿子啊,你该不会是担心罗林吧?”方瑞雪可是明眼人,她怎么也不可能还漏儿子眸中那抹既浓且深的担忧。
“废话!”一边用独臂和衣服奋战,西门瑞一边没好气的回答母亲的问题。
“干啥担心啊,反正林儿说了,等这比赛一结束,她就答应和你离婚,然后要认我做干妈,再回美国去。”
离婚……像是被一记闷雷打中似的,他倏地停下穿衣服的动作,不敢相信的望着母亲。
她要离婚?是谁决定的,她凭什么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的生活,又莫名其妙的离开。
“儿子,你干么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你不是最讨厌林儿缠着你吗?现在她要离开了。你应该很高兴才是啊!”嘴角浮现一丝窃喜的笑容,方瑞雪小心翼翼的问道。
呵,就说她儿子还不是无可救药的呆木头吧没动情动心,骗鬼去吧,要是真的无心无情,现在他干啥一副气得想杀人的模样,这模样应该和“不在乎三个字扯下上边吧“我是很高兴!”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进出来的,西门瑞其实也不懂,自己干么这么矛盾,她缠着他的时候觉得烦,听到她要走了,心里却又像被抽空似的,空荡荡得难受。
该死的女人他气急败坏的在心里低咒一声,然后加快自己着衣的动作,那着慌的模样更是让方瑞雪笑眯了眼。
看来林儿这个媳妇应该是跑不掉喽!心中的大石放下,她终于善心大发的赶上前替儿子将衣服穿好。
她拍了拍他宽硕的肩头,“要不想人家跑掉,就得加把劲,女人啊,最怕心死,心一旦死了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随着母亲的话语,黝黑的脸庞浮上一抹可疑的红,但西门瑞仍是死鸭子嘴硬的说道:“谁不想她跑啊!我只是担心她砸了西门道馆的招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