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锁门。」
只见绅锑骑上机车戴上安全帽,很快地骑出大马路去,他连忙开车远远地跟在后头 ,免得被跟踪。
「该死,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要约会竟然叫女孩子自己骑机车﹖一点护 花使者的风度都没有,小练子怎么会答应这种人出去呢?」他像个唠唠叨叨的老婆子一 样一边开车一边碎碎念。
其实他是心有不甘,嫉妒得头昏脑胀了。
不过在他们艾氏三兄弟的观念里,任何年龄与阶层的女人都是值得尊重与爱护的, 或许是接受外国教育吧,他们还保留着中古世纪英国绅士的古典观念,要彬彬有礼地对 待女人。
所以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为什么会有男人叫女孩子自己坐车或骑机车到约会地点的 ,这一点对他而言是超级惊世骇俗的,除非是女方一意坚持要自己到,否则他绝对不会 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尾随跟踪到了松山火车站,看到绅绨停好机车,就要走进火车站里。
难道她跟那个男的约在火车站吗?
君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管跑车会被拖吊,他随随便便找了个地方就抛下车子, 随手揿上电动遥控锁就跑进了火车站。
他才刚跑进去,正好看到绅绨到柜台买了火车票要往二楼去,他连忙转过身去背对 着她,假装对墙上贴着的失物招领很有兴趣。
他在心中默数了十秒钟,转过头来就想冲向柜台,却被直直站立在他背后的绅绨给 吓了一大跳!
「呃……」他僵在当场。
绅锑又好气又好笑,挑高了眉毛望着他,「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那个……」当场被活逮,他尴尬到讲话都卡住。
「你跟踪我?」她稀奇地看着他。
以他艾三公子要风有风要雨有雨的性格,约她不成自然可以再去约别的美女﹐怎么 煞有其事的跑来跟踪她?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吗?
绅绨猛然地甩了甩头──开什么玩笑。
「我……也想去莺歌。」他急急加了一句,「我从来没有去过莺歌,可以跟你们一 起去吗?」
他想通了,就算暗的跟踪不成,他也要明着死跟活跟,当颗大灯泡,趁机破坏他们 的约会。
他就不信有他这个超级英俊的大情圣站在一旁,哪个男人还敢不识相地站在他们身 边?
「我们?」绅绨愣了一下。
他不由分说,陪着笑脸拉着她就往柜台走去,「妳坐哪一班的车?我也要一样的… …美丽的阿姨,麻烦给我们一样的车票,我要位置坐她旁边的。」
柜台后的中年妇女脸红心跳地看着眼前的大帅哥,被他的笑容电得七晕八素,自动 自发地查询计算机帮他安排好了位子,「来来来,小姐旁边的位子,十分钟后到站发车喔 !」
「哇,谢谢妳。」君人不忘抛了个感激的笑眼过去,高高兴兴地拉着绅绨就往二楼 验票口去。
绅绨被他拉着跑,直到验过票下楼到月台等火车的时候,君人左顾右盼地道:「咦 ?妳朋友呢?」
「我朋友?」他今天是秀逗了吗?说话和行为都疯疯癫癫出人意料,该不会是受了 什么刺激吧?
绅绨狐疑地打量着他,看得君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低头审视了自己的衣着。
黑色羊毛衣和紧身牛仔裤,没什么不对呀……耶?
他像发现新大陆般叫了起来,「我们今天穿情侣装耶!」
她的脸红了起来,急急垫高脚尖拼命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要乱讲话,什么情人装 ,谁跟你情人装啊?」
「明明就是。」他咿唔抗议。
「怎么会是?你穿阿曼尼新款套头羊毛衫,我穿夜市一件两百五的,你的牛仔裤是 法国知名场牌,一条要五六千块,我的在饶河街买还不到一九九,怎么会一样?」
她连忙往四边看,却看到一大群在月台上等车的女孩子都痴迷地望?高大英挺的君 人。
他再嚷那么大声,待会儿只会为她赢来一堆如飞箭般嫉妒的眸光,那种被众人用目 光围殴的滋味很不好受呢!
这就让她想起上次一个红遍全球的好莱邬英俊小生来到台湾时,行程刚好安排到博 物馆去看展览,她恰恰好被分配到导览那一组,差点没被热情的影迷踩扁,而且背后总 是刺刺的,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利箭的话,她早就成了剑猪了。
他抓下了她的小手,还深情款款地道:「小练子,妳可以欺骗你的眼睛,却骗不了 妳的心,我们明明就是穿情人装。」
「你再说我们穿情人装,就自己滚回内湖去,休想跟我去莺歌了。」她恐吓。
君人委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们不是穿情人装,我们穿母子装。」
欠扁!
她瞪了他一眼,「为什么不说是父女装?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哪一点像我儿子了? 」
他蓦然沉吟起来,一本正经地道:「嗯,对喔,所以想一想我们还是叫它情人装好 了。」
「废话!」她几乎没被他气昏。
火车呼啸而来,停妥之后他们走上了车,就在寻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时,君人还是 不时左顾右盼。
「你到底在看什么?」
「妳朋友呢?」那个男的被吓跑了吗?他不禁有一丝洋洋得意。
绅绨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看E?T。「你在说什么东西?」
「就是那位性感制服帅哥啊?」他酸溜溜地提醒她。
她一怔,噗地一声笑出来,也懒得去解释了,「待会儿你就会看到了。」
「他在哪里?是在不同的地方上车吗?」他追问不舍。
绅绨把车票放在座位前的小插座上,懒洋洋地道:「反正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她的话让君人觉得疑云丛生,一路上忍不住提心吊胆,时时都在观察等待那名「性 感制服帅哥」出现。
「你不要动来动去的好不好?」他的手长脚长,每次移动都会碰撞到她,造成她不 少困扰。
他无辜地看着她,「小练子,妳不喜欢我了吗?为什么那么凶?」
「我……」她一时语塞。
他都讲得那么白了,自己再说对呀对呀,那不是很落井下石吗?这种小人行径她是 做不出来的。
「我知道,妳还是一直拿我当仇人看待。」他落寞地道。
他这种表情是她的一大罩门,每次用这招就一定有效。
果不其然,他这副弱者姿态又让绅绨觉得很胜之不武,她别扭地戳了戳他,「大庭 广众之下皱眉头很难看的,没事变成苦瓜脸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他幽幽一叹,「好。」
她瞪大眼睛,都说好了还一脸小媳妇的委屈样,好像他被压迫得多可怜似的。
绅绨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开心就好,不要再苦瓜脸了喔!要不然等一 下到莺歌以后我就不带你去逛老街了。」
他眸光倏亮,「妳要带我去逛老街?真的?」
「是啦是啦。」
「那妳朋友呢?」他不放心地又问了一次。
她皱起眉头,很想揍人,「你干嘛一直问……他不是来了吗?」
他机警地往她指的方向瞪过去,却发现自己瞪到了一个胖胖的,老老的列车长。
「这……是?」
「性感『制服』帅哥。」她闲闲地道:「怎样?有意见吗?还是不够性感也不够帅 ?」
身穿笔挺铁路局制服的列车长正好巡到他们这边来,君人尴尬地笑了笑,掏出车票 给他剪了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