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自痴迷的境界醒来,看见他活见鬼的模样,脸红了起来,“怎么了?我刚刚做错了什么事吗?”
“不是你做错,而是我疯了。”他像是快哭出来的表情,英俊的眉毛几乎打结。
“啊?”她呆呆地问:“你做了什么事?”
他破天荒的结结巴巴,“我……我……我做了很可怕的事……我……我一定是疯了、傻了、病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来?”
“你是指舔我的手吗?”她脸红红,单纯又天真地笑道:“可是我觉得很舒服啊!”
“舒服?”他小腹一紧,额上的热汗、冷汗全冒了出来,结已得更严重了,“你……你……你……有……那种嗜好?”
“哪种嗜好?”她茫然,随即皱起眉头很努力分析,“被舔啊?嗯,基本上好像从来没有被舔过,可是我不会形容刚才那种感觉啊,那种滋味并不坏,好像会上瘾喔!”
他踉跄了一下,声音拔尖,“上瘾?”
该死的,刚才的滋味岂止不坏?简直就是……美妙到极点!
可是恐怖的就在这里,他们两个都是公的,不应该有这种怪诞、荒谬、离经叛道的感觉……天哪,他要昏倒了,如果落花和君约知道他刚刚做了什么事……他一定会被取笑至死的。
天哪!天哪!
“你快快回去!”不行,他不能允许自己的“性趣”失去性别的控制,在变成一个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兔二爷”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个撩起他异样感受的“男人”给隔离开来。
堂衣突然把她视作麻疯病患者的举动,让灵儿有种受伤的感觉。
“我做错了什么?”她泪眼汪汪。
看见她大眼睛里盈满泪珠,堂衣胸口猛然一痛,本能地想要伸臂将她紧紧揽入怀里呵护疼惜……他想要吻去她的泪……
天呀!堂衣惊骇地退了两步,被这个可怕的念头给吓住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失常了。”他紧紧捂着额头,觉得脑袋“咚咚”直响,好像有一群铁匠在里头拼命敲打。“小布,你听我说,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是这件事相当危急,我现在不能面对你,否则我怕我会失去控制对你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来!”
听着他真挚慌乱的坦白言辞,灵儿的难过消失许多,可是困惑却有增无减。“师父,你生病了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他勉强笑了笑。
“你生了什么病!我带你去看大夫好吗?”她努力踮起脚尖来,伸长了小手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他先是窝心地傻笑,随即吓退了一步。“呃,我自己来就好,谢谢你。”
“你真的不要我陪你去看大夫吗?”灵儿天生少根筋,对于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本能觉得他可能发烧了。
“相信我,我最好的兄弟就是京城名医,他会治好我的。”如果他没有先笑掉大牙的话。
“这样啊!”她有些失落地低下头来,“那么我今天就不能拜师了。”
“我好像也没有说过要收你为徒吧?”他离她五六步远了,那种心神荡漾的感觉好像渐渐减缓了些,堂衣松了口气,脸色慢慢恢复正常。
“左状师,我真的很希望拜你为师的。”她满脸崇拜。
他失笑,又恢复了原来的风度翩翩,“我说过,你再回去多读几年书,等到三年后,你真的考虑好了再来求我也不迟。”
“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昨天晚上她偷听到爹和大哥的对话,说要为她举行个比武招亲擂台赛,广邀天下武林高手共襄盛举……老天爷啊,这么老套丢脸的事亏他们也想得出来?
比武招亲!还不如让她死了得好,用这么粗鲁没情调不文雅的活动就要把她给推销出去,对她而言简直是极尽残酷和侮辱之能事。
她就算拼掉小命也不能让这个噩梦成真。
她一定要投武从文,一定要找一个文文雅雅、能吟诗作对的好夫婿,然后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唉,好风雅!
至于未来的夫婿要什么样儿的呢?
嗯……像左状师这么高、这么英挺、有书卷味儿、风趣又爽朗、仪态从容、风度翩翩、才华洋溢……
灵儿眼睛“当”地亮了起来。
她兴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也许——或者可能……她可以成为左状师的妻子……
妻子?!
光想,她的鼻血都快要流出来了,头晕了晕,差点站不稳。
“你怎么了?”堂衣担忧地看着她,想要扶她又不敢,只好用两根手指头捏扯住她的衣袖。“不要跌跤了,你说什么来不及了?”
“我是说……”她吞了口口水,“我的意思是……我很心急,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嘛!”
在胡乱搪塞的同时,脑袋瓜却在放着灿烂缤纷的烟火……
是啊!她为什么没有想到嫁他为妻呢?他就是一个最上等的东床快婿了,若论谈吐、风度、才华、容貌,有谁及得过他?她如果放弃这大好机会,就真的太太太……笨了。
一想到嫁给他就能从此脱离刀光剑影的练武梦魇,从此夫唱妇随、枕流漱石、吟风弄月……过着有气质、有内涵的日子。
她嘴角诡异地往上弯。
灵儿笑得嘴都阖不拢,堂衣却是一脸戒慎地盯着她。
这个人……笑得恁般贼兮兮,此刻脑袋瓜子一定不是打什么好念头。
“我觉得你应该也病了。”他下结论。
灵儿清醒过来,眉开眼笑,“左状师,你还不预备接受我吗?”
他惊吓他睁大了眼睛,还来不及回应,一干丫环已经悄悄地送来了精致早饭,从粥品到点心应有尽有。
“你们先下去吧!”他揉了揉眉心,心底却有一股冲动想要跟她们一起溜走。
事情变得愈来愈奇怪了,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脑子变成了浆糊,完全搞不清楚目前状况为何。
灵儿看见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肚子立刻不争气地“咕噜’叫起来,她惊喜地望着堂衣,满面希冀。
我可以吃吗?她脸上写着这几个字。
“在吃饭之前,你要先告诉我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盯着她。
“什么话?”她傻傻地反问。
自从去年二哥在和她对打练刀时,失手敲了她几记之后,她的记性就很糟糕,常常话才说一半就忘了自己前面在说什么。不过她也着实饿了,美食当前,谁还记得方才讲过什么话来着?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我还不预备接受你吗?”这话很暧昧地!她有义务说清楚、讲明白。
“我刚刚这么说?”她一脸茫然。
他气急败坏,“你明明就说了。”
“那我说那话是什么意思呢?”她瑟缩了一下。
“我怎么会知道?!”堂衣几乎鬼吼鬼叫了。
灵儿缩得更厉害了,惭愧地低下头来,“对不起。”
他一口气憋住了,看见她头低得更低,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轻轻微笑。
“我不该对你这么凶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他温柔地说。
今天实在是他自己昏了头了,绝对不能把罪过推诿到她身上去,何况她有什么错?不过是千方百计想要当他徒弟罢了!
就算说了一句:“你还不预备接受我吗?”指的也是他还不预备接受她当徒弟吗?谁让他心里有鬼,自己吓自己?
堂衣这么温柔地安慰她,灵儿倏然抬起了头,明澈的大眼睛充满了感动。
他实在是个君子,一个好好的男人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