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可耻了……瑞恩一边吃着美味的香丝烙饼,一边无奈地摇头。
等到瑞恩晚间九点回到饭店时,又在房间门口发现了一个漆红食盒。
她到底有多少个这种食盒?
他半是认命半是期待地拎起食盒,插入卡片锁后推开门。
有谁会相信,他瑞恩基顿竟然被美食给诱拐,让向来引以为傲的原则和自制一步步撤退溃散?
明天他一定要登门说个清楚,结束这一切。
疾言厉色,严词相拒,态度坚决……
门铃声又响,他蓦地一震,迅速回头。
一定是她!
他大踏步走向门边,一把打开大门,不耐烦的说:“请你不要再……”
一身凡赛斯白衣黑裤,潇洒倜傥的坦斯站在门外,他睁大眼睛,“怎么了?不欢迎我吗?”
他瞪着坦斯,“是你?”
“不然还有谁敢来打扰你?”坦斯笑咪咪地走进来,好奇地瞥了他手上的漆红食盒一眼,“你从哪儿买到这么别致的中国食盒?”
“说来话长。”他微微苦笑,“要不要吃消夜?”
“好哇。”坦斯拿起电话就要拨号,“你想吃点什么?”
“不,我的意思是,”他举起手上的食盒,“要不要吃食盒里的消夜?”
坦斯一脸迷惑,“你是说……”
“外送。”他难掩期待地打开食盒。
里头的菜肴点心再度令他惊叹。
“黄瓜丝麻酱面,酸辣汤,锅贴……”坦斯充满了兴趣,伸手拈起一枚锅贴入口,他嚼了几下,惊异地低呼,“哇,这个太好吃了,哪家的外送?”
“说来话长。”瑞恩取出日本漆筷递给他,自己则用雪白汤匙舀起一枚锅贴,沉默地吃起来。
坦斯肚子里塞满了疑问和好奇:心痒难忍地追问:“喂,说嘛,咱们可是好朋友,而且我今天晚上又没有别的事要做……”
这副情景好不熟悉,瑞恩脑中自动浮现前几日的那一个夜晚,一张清秀开怀的笑脸……
他甩甩头,闷闷地吃着,没有理会坦斯在一旁的喳喳呼呼。
坦斯问了半天都没得到一句回答,眼看着好吃的点心都快被吃光了,他急忙夹起一筷子散发浓浓芝麻香气的面条。
这个闷葫芦今天怪怪的,一定有事。
而且坦斯敢断定这食盒一定是有人专程送过来的,以他对瑞恩的认识,他一向吃得很简单随便,若不是汉堡就是披萨,有时候一盘凯萨沙拉就打发一餐。
嗯哼,居然会去叫这么好吃的外卖来吃,而且外卖几时改用高级的漆红食盒和青花瓷餐盘了?
有问题。
吃饱喝足后,坦斯主动打开小冰箱,取出两罐冰啤酒,丢给他一罐。
“亲爱的,你可以说实话了吧?”坦斯笑得好不“妩媚”,偎近他身边,抚摸着他宽阔的肩头,“嗯……说嘛。”
瑞恩头皮一阵发麻,闪电般避开他的魔爪,对着他大皱眉头,“你几时变性了?”
坦斯哈哈大笑,“开个玩笑嘛……不过像这种好消息,你打算瞒我到几时?”
“什么好消息?”他眉心紧蹙,略微烦躁地拉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凉的气泡液体。
“就是有女朋友的好消息啊。”坦斯想当然耳地回道。
瑞恩口里的啤酒差点呛入气管,他猛咳着咽下啤酒,气恼地盯着一脸无辜的坦斯。
“你见鬼的在胡说什么?”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别生气、别生气。”坦斯立刻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只是好奇,如果猜错了尽管纠正我。”
“我没有女朋友。”他僵硬地道,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啤酒。
“没有?”看他咬牙切齿的表情也知道他没有,但坦斯还是很好奇神秘食盒的由来。“那你倒是说说看,这个食盒怎么来的?”
“缘自于一个错误。”他闷闷地道。
错误?
坦斯突然眼睛亮了起来,哇啦哇啦叫道:“你是说酒后乱性的那种错误吗?我的天啊,没想到你动作这么快,说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跟人家那个那个……”
瑞恩头痛地支着额角,实在很想掏出枪敲晕这个又吵又爱胡思乱想的家伙。
他平静的生活到哪里去了?
这一男一女两大麻烦搞得他连心都静不下来,更别说可以用脑袋好好思考这一切。
“说嘛,有这种好康的事也不跟我说,真是想不到呀……”坦斯笑容可掬,“我就说嘛,时间会冲淡一切……”
话尚未说完,赫然发现瑞恩在瞪他,他立刻住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瑞恩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呃……是吗?那是怎样?”坦斯小心翼翼的问。
“那是个麻烦。”他深吸一口气,一脸烦扰地道:“是个女孩子,说想跟我做朋友,就天天送点心消夜来给我。”
“她怎么会知道你住在这里?”
“我跟她叫过外卖。”所以这叫自找麻烦。
“你的意思是外卖小妹看上了你,所以决定日日自掏腰包供你三餐?”坦斯张大嘴,一脸的惊讶。
“没有三餐,是早餐和消夜。”他严正的澄清。
不过,他还让她请了一顿晚餐……可恶!
他不习惯欠下人情债,更不喜欢占人便宜。
“外卖小妹长得怎么样?清纯可爱的那种吗?”
“不是。”他的脑海自动浮现夏红清秀的外表,还有那抹灿烂的笑容。
她算不上是美女,但是……该死的,他为什么会记得她长什么样子?
“那你担心个什么劲?不是美女的话,放弃也不可惜的。”这是坦斯多年来游戏人间的品质观念。
不是美人不约会,不是佳人不上床,嗯,就是这样。
瑞恩微恼地瞪了他一眼,“外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内心。”
“我才不相信你喜欢恐龙妹呢。”
“什么是恐龙妹?”
“就是……”坦斯挥了挥手,“算了,总之,你不好意思直接开口拒绝她的话,那么就静观其变,早晚有一天她会死心,自动放弃的。”
“她……”瑞恩沉吟,“并不像是会自动放弃的人。”
“你等着看吧,我敢打赌她看你这张冰酷脸久了,就会自知无望,知难而退的。”坦斯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了起来,满脸的欢欣,“嘿!我刚刚是不是说对了成语?而且是很深奥很有中文造“指”的那种?”
“造“诣”。”瑞恩叹了口气。
真不知谁才是那个有一半中国血统的人。
瑞恩决定跟她说个清楚。
于是在第二天,他早晨六点就坐在书桌后,边处理事情边倾听着门外的脚步声。
受过严苛训练的人,可以在专注时警觉倾听到一般人会忽略掉的声音,例如用脚尖踩在厚厚地毯上的声音。
来了……五十公尺……三十公尺……更近……五步……四步……三步……一步……
他在脚步声停顿在房门口的那一刹那,一把拉开房门。
夏红弯下腰要放下食盒的动作一僵——
呃……当场被活逮。
“早、早啊。”她转身就要溜。
瑞恩眼明手快,立刻揪住她的领子。
想跑?看她往哪儿跑。
夏红就这样被硬生生“请”进房间里。
坐在舒适的锦织面沙发里,她低垂着头几乎要碰到桌面,一副很惭愧的样子。
瑞恩拒绝自己被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打动,继而心软。
“小姐……”
“我姓曾,叫曾夏红,英文名字是布拉克。”她飞快地自我介绍,双眸亮晶晶。“你可以叫我夏红,或是男人婆……那是我外号,呃……是有点不太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