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现在换成霜节呆住了,连话都说不出来,“你是……”阿昭眸底盛满了对他深深的思念和依恋,不过她先跟马总管笑道:“总管,辛苦你了,这儿我来就好了,少爷一定会吃饭的。”
马拉羔点点头,“阿昭姑娘,那就交给你了。唉,脖子被掐这么一下,也不知道有没有事,我得去找蒙大夫看一下。”
蒙大夫者,姓蒙名古也,一手治跌打损伤的功夫可了不得,若是他的脖子扭到还是淤青,蒙古大夫一定能帮忙治好的。
马拉羔嘀嘀咕咕地走了,霜节却还是呆在原地;双睁渴望却不敢置信地瞪着阿昭。
最后还是阿昭软软的小手握住了他,将他牵进房间,然后把门合上。“公子,你瘦多了。”她心疼地审视着他,小手轻抚着他清减许多的脸颊,“可怜的公子,为什么都不吃饭呢?我听马爷爷说,你这半个月都是这样。”
霜节被她柔软温香的小手一碰触,终于清醒过来,他双眸紧盯着她的小脸,颤抖着手握住了她,“阿昭?”
“是呀。”她嫣然二笑。
“你真的是阿昭?”他屏息。
“就是我呀。”她忍不住抚摸他的额头,担心地蹙着眉道:“少爷,你没事吧?”
“你真的是阿昭?不是他们用易容术骗我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阿昭噗哧一笑,却感动不已地望着他,“公子,你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对不对?你对我的这份心,阿昭恐怕只有用尽一生的爱才能报答你了。”
他的眼眶倏然涌进了泪水,“阿昭?你真是阿昭?”
“我真的是阿昭。”她噙着欢喜又感动的泪道:“你有好好的留着我送给你的玉锁吗?”
霜节这下子完全确定了,他大叫一声紧紧地抱住她,狂喜到无以复加。“阿昭,真的是你,我没有失去你……”
“是呀,你没有失去我。”她偎在他胸前,喜极而泣,“我说过,就算是下辈子,我也会找到你,跟你白首偕老绝不分离的。”他狂喜地轻抚着她,双眸怎么也不肯稍稍离开她的脸蛋,“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看着你掉入山崖的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像是跟着死去了。”
“我也以为我一定没命了,没想到山崖下面正好有人,有个好厉害的年轻公子救了我,他就这样飞身上来,好像一只大鸟,接住我以后又落地,却是一点事都没有,我以为他是神仙,他笑着说这叫绝顶盖世的轻功……”她想起那一日的情景,还是觉得好神奇。“后来他问我叫什么名字,怎么会跟一具尸体掉下来,我统统告诉了他以后,没想到他竟然说……”
霜节紧张地看着她,“老天,这位恩人是谁?我一定要好好的报答他。他说了些什么?”
阿昭嫣然一笑,“他说他叫蒋浙漾……呵呵,好好玩的名字,他还说他是你的好兄弟,我以为他骗我,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呢?后来他跟我说了你的小秘密,包括你一遇着女孩就会喷嚏连连,我这才相信了他。”
“浙漾救了你?!”霜节睁大了眼睛。
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可是浙漾在山崖底下做什么?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种种的疑问和迷团把霜节的脑子都搞混了,他眼底满是疑惑。阿昭搔搔头发,不好意思地笑,“是呀,是他救了我,可是我没问他为什么会在那边,只是求他可不可以带我去找你,他说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但可以将我托给可靠放心的人带来影城。”
“浙漾可能还没完成任务吧。”他沉吟,“只是他把你托付给谁?他怎能确定你会平安无事回到影城呢?”
不能怪他到现在还紧张兮兮,因为事不关己,关心则乱啊。“他把我交给一个叫游有愚的先生,然后游先生就带我回来了。”她温柔地笑道,“游先生说他正好要到影城参加马爷爷的寿宴,所以就顺道把我带来了。”
“金陵盟主游有愚?”他惊叹,“此人侠名震天下,也难怪浙漾放心将你交付给他。”
而且重点是游盟主今年七十岁了,当阿昭的祖父都绰绰有余,相伴到影城也不至于叫他喝醋了。
浙漾果然是好兄弟,连这个也顾虑到了。
他忍不住轻笑起来,连月来眉宇间的郁色一扫而空。
阿昭,幸好你回到我身边了,否则我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才好?”他深情地望着她,心有余悸地道:“幸好你没事,幸好你遇着了浙漾……”
她满足地叹息了一声,揽紧了他的腰,“我也好庆幸回到你身边,否则这漫漫人生,我都没有活下去的力气了。”
“幸亏老天让我们再度拥有彼此。”他捧起她的小脸,怜爱深情地吻上了她的唇,“我永远永远不会再让你离开我身边了,我爱你。”
阿昭娇叹一声,心甘情愿地融化在他炽热的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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锣鼓齐响,热闹非凡,宽阔的赛马会大堂今日挤入了近千人看好戏,把张灯结彩的大堂挤得水泄不通?
今日是影城赛马会会主马老爷子的寿宴,亮丽新颖的戏台上正演出知名好戏严卖油郎独占花魁”。
俊俏的卖油郎秦小哥由儒雅翩翩的马家公子霜节所扮演,而艳色照人的花魁美娘乃由梅家班当家红花旦阿昭姑娘所饰。“年少争夸风月,嗳,场中波浪偏多,有钱无貌意难和,有貌无钱却不可,就是有钱有貌,还需着意揣摩,那个知情识趣俏哥哥,此道谁人赛——我!”照惯例,武老爹演的丑角滑稽地一个滑步出来,唱着这出好戏的开场祷,随即大大吆喝一声,“列位嘉宾台下听,听我道来给您听,今日来到贵宝地,说起呀,我家花旦小生真有情,台上台下多是一般亲,共唱好戏为我马家老寿星,祝他寿比南山与天齐呀与天齐!”
“好,好哇!”马老爷子率先鼓掌叫好,乐不可支。
接下来好戏正式登场,女主角莘瑶琴因战乱与爹娘分散,被人卖到西湖烟花王九妈家,改名美娘,习得琴棋书画,成为艳冠群芳的花魁。
阿昭一身雅致清丽的花旦扮相登场,看得台下众人喝彩不断,马老爷子笑眯了眼,疯狂叫好。
“好呀、好呀,这个花旦好呀!她可是我家未来的孙媳妇呢,你们瞧、你们瞧,这眼是眼、眉是眉,好样的!”
阿昭眸光流转,对着马老爷子甜甜一笑,开口唱道:“可怜绝世聪明女,坠人烟花罗阵中,爹娘远在天际外,不知女儿命如风……”
她的嗓子轻甜清亮;又似幽叹又似感伤,坐在大位上的金马蒋三家老爷子跟着摇头晃脑叹息。
“呜呜呜……可怜的小美娘啊……”
老戏精就是老戏精,明明十个月前金家才唱过这出好戏,今日戏班子与花旦不同,几个老爷于又是看得入迷了。
戏唱到本来美娘是卖艺不卖身,却被狠心的王九妈陷害失了身,从此以后索性夜夜笙歌,撒开手段来赚尽胭脂客的银两,为的是忍辱等待,终有一日爹娘或有情人的出现。
邢大娘担纲演出劝分多多钓王九妈,鬓边点了颗美人痣,扭起屁股撤起泼来真是风骚入骨,看得台下又是笑声又是骂声,人人为之绝倒。
当儒雅谦冲的霜节身穿卖油郎的粗劣衣裳同手同脚走出来的时候,台下笑声还没起,他自己就尴尬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