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霜节,一个韩终岁不够看,若是再加上我虚心姥姥呢?”一个怪笑声响起,犹如黑暗中的夜枭。
连黑道顶尖高手虚心姥姥也来了。
霜节长笑一声,好整以暇地落在地上,负着手微笑道:“不错,总算有点意思了。”
韩终岁拔去穴道上的银针,咬着牙站了起来。
“哼!”他干瘪的脸上总算有了笑意,得意地道:“马霜节,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唉。”霜节摊摊手,无奈地道:“老先生和老太太不在家里烤红薯逗小孙子,为何还要涉足腥风血雨的江湖?岂不是跟自己的老骨头过不去吗?”
虚心姥姥气愤地叫道:“马霜节,想当年老娘横行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在哪里呢,等会就让你知道老娘的厉害!”
“年纪一大把,火气还这么大,有什么好值得吹嘘的?”他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
虚心姥姥和韩终岁气得半死,他们两人再怎么说也是黑道知名人物,随随便便叫出名号来都能够吓死人,偏偏霜节一点都不以为意,还有兴致跟那个胆量消遣他们。
“我还有事,如果你们没其他事的话,请容晚辈先走一步。”他悠然地道,一闪身就要离开。
虚心姥姥和韩终岁就在这一刹那出手,锐利狠毒的飞链和弯刀疾飞而来,一上一下直取霜节的咽喉和胸口。
对方来势快如闪屯,眼见避无可避,霜节眉连动也未动,袖底一振,两柄飞刀直冲向飞链和弯刀,铿地一声,火光四闪,飞链和弯刀的去势被阻了一阻,却依然有劲气飞击而来。
霜节轻喟一声,眼底闪过一抹悲悯之色,大手一弹,两道长芒直直射入虚心姥姥和韩终岁的胸口。
飞链和弯刀尚未靠近他胸口便无力地落了下来,霜节身子完全没有移动,他静静地盯着满面痛楚的虚心姥姥和韩终岁,“要破你们的链和刀,就只有杀你们的人。”他没有第二个选择。
虚心姥姥和韩终岁不敢置信地捂着胸口,那两道长芒是薄如蝉翼的柳叶长刀,直直没人他们的胸中。
“怎么……可能……在两招间……”
韩终岁再也吐不出其他的字,因为他的人已经随着生命力的消逝而倒在石板地上。
虚心姥姥呕出一口血,登时也倒了下去。
霜节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之后,颜浒才来到大街上。先前虚心姥姥和韩终岁拍胸脯跟他保证,不需要其他人的帮忙,只要他们两人就足以将马霜节了结,他坐在家里左等右等还是觉得不妥当,可是没想到赶来的时候,就只见到倒在街上的两具尸体。
颜浒陡然颤抖了起来,他心底涌起无比的惊惧感。
马霜节究竟是什么样可怕的人物,竟然在短短时间内就一连搏杀了两名黑道的顶尖高手?
看来,果然不能与他正面交锋,一切还是按照计划进行方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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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霜节雇了两辆大马车安置梅家班的人和行头,浩浩荡荡地踏上回影城的旅途。
有鉴于昨晚的狙击,今天霜节特意骑马跟随在两辆马车旁,盯紧前后马车的行进,并且观察周遭动静。
他并不想惊动与影城交好的各处高手或庄堡,否则他们一知道的话,一定会坚持派高手护送他们回影城,他实在不愿意事情变成那样。
无论是谁,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进行暗杀,都只是自寻死路。
眼看已近中午,梅友用掀起帘子探出头来问:“马公子,近午了,可要歇息一会儿预备吃午饭?我记得前头有一间野店,里头卖了些凉茶和酒饭,我们要不要去那儿吃饭?”
霜节微微沉吟,“也好,不过出门在外一切都要当心,你随身可有携带银针?”
“咦,带银针要做什么?”梅友用愣了愣。
霜节又好气又好笑,“难道你们走南闯北,都不怕着了人家的道吗?”
“应该不会吧,我们穷到快被鬼抓走了,有谁会打我们的主意呢?”梅友用天真地道。
那倒是。
霜节叹了一口气,策马靠进他,大手一翻,五根亮晃晃的银针夹在两指间。“拿去,喝水吃饭前都先用银针试过,有备无患。”
梅友用觉得新奇极了,他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马公子好仔细。”
“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微微一笑,神情却有些严肃。“今后食物在食用前验毒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们行走江湖不得不防,要记得梅家班如今已闯出名声来,身上又带了这么多赏钱,若有人动邪念而你又毫无防范的话,岂不是白白着了人家的道吗?”
一番话说得梅友用暗自警惕,连连点头,“是啊,公子一说我才想到,现在我们可不是穷鬼了,人家说钱财不露白,露白就要人命,这一点我是明白的,我一定格外谨慎。”
“很好。”霜节满意一笑,“走吧,我们就到野店歇脚用饭。”
很快的,那间野店已在不远处,从外观看来显然是在这儿经营多年了,就连烟囱也给熏成了墨黑色,有隐隐约约的菜香味传了出来。
野店前系了几匹马,看来已有过路人在此歇息,预备用饭。
两名马车夫将马和马车安置妥当,车上的梅家班众人陆陆续续地下了车。
阿昭不待霜节过来相扶,蹦蹦跳跳地跃下马车,快乐地奔向他。
霜节急急接住她冲过来的小身子,“慢点,慢点,万一又摔倒了怎么办?你的脚伤还未好呢!”
阿昭兴奋得红了小脸,仰头望着他,“我还没有坐过这么大又这么舒服的马车呢,好好玩,可是我还是比较想跟你一道骑马,可以吗?”
“不行。”他爱怜地揉了揉她的发,偷香了下她的脸颊,揽着她的肩头慢慢往野店门口走去。“骑马太累了,你禁不住的,何况我也不放心。”
“我不会有事的。”她恳求地道:“有你陪着我,不会摔马的,好不好?我从来没有坐过马呢。”
“等回到影城,多得是时间可以教你骑马,可是现在我们在赶路,说什么也不行。”他环着她走进店里,眸光先和梅友用一触,后者对他拍拍胸膛,表示包在他身上后,这才放心地低头瞅着她,“累不累?想吃点什么?”
这间野店里颇宽敞,可能是来来往往的旅人颇多吧,所以店里也摆设了五六张的桌子,梅家班的人坐了两桌,还有两桌坐了几个商人,正边剥花生边喝酒等菜上桌。
霜节和阿昭也坐了下来,不过霜节不着痕迹地瞥了另两桌的客人一眼,眸中精光一闪,脸上笑意不减。
“老板,帮我们炒几个热莱,再剁两只烧鸡,冲两壶好茶来。”梅友用看了霜节一眼,突然变得很大方。
梅家班众人欢呼了起来,难得小气的班主肯点这么多好菜哩。
霜节笑了,低头深情地看着阿昭,”等会要吃快点,吃饱点。”
“为什么要吃快点?”阿昭有点微讶。
他抿唇一笑,轻描淡写地道:“大家都饿坏了,你若不多夹两筷子多吃一点的话,恐怕好菜会给他们一扫而光的。”
她嫣然一笑,“大家难得吃好菜,就算给他们吃光了有什么关系呢?何况我一向吃得不多,你不用担心。”
闻言,他认真的瞅着她,“你又来了,总是把好的东西让给人,将来你会不会也这样对待我?把我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