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她疑惑道。千年人参?何首乌?
他爱怜地撩起她的秀发,在她发红的耳垂吻着。
怀里的身体顿时又僵直了。
有时候,他真觉得奇怪,怎么怀里的小女子这么不懂情趣?即使他下了功夫教,她还是硬得像木头一样?
偏偏,他对这木头,实在爱不释手。
「皇上特派三名太医来,就是为了亲自确认妳是否有孕在身。」
「我有没有身孕,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打妳我成亲那一刻起,他就等着妳生子,只要妳一生子,东方就有了后代,到那时他会毁了七年之约,逼我立即入朝。徐公公来,一来是为传话,要我谨记那七年之约;二来就是探妳是否有身孕,为保万一……」他笑意盈盈道:「徐公公也送来了宫中壮阳的药材。冬故,妳要与我共享吗?」
她瞠目结舌,不可置信。过了一会儿,她勉强开口:
「东、东方兄,我想……我想……」
「想什么呢?」他期待下文。
「你、你年纪是比我大,但、但也没有多老,应该还用不着那个、那个……」她实在说不出那两个字来。
他哈哈大笑:「好啊,妳是我妻子,妳说用不着,那自然是用不着了。」为她取来怀真的衣物,亲自为她穿上。
也许太医的那番话,让他今天格外注意到她的娇弱。当她是怀真或阮东潜时,确实偏男孩子气,但这样的男孩子气,是来自她的行为举止、说话方式,仔细一看,她的身骨柔弱,夜里与她亲热,没有烛火照面,偶尔他也会惊觉怀里的娇躯不堪一折。
「多谢东方兄了。」她笑道:「你尽管去前厅吧,我……唔……出去走走。」
他哼了一声,陪同她一块走后门。
「对了,东方兄,昨晚你来我房里,到底为了什么?」
「妳猜猜,猜中有赏。」
她叹了口气:「你的心思一向只有一郎哥猜得中,我曾跟你允诺过,你我私事绝不会跟一郎哥求助,这岂不是为难我吗?」
「我就爱为难妳,冬故。」
两人来到后门口,她暂时将此事按下,向他抱拳道:
「今晚我一定早回府,请东方兄别随意离府,小妹,唔……亲自做菜,请东方兄一定要赏脸。」
他嘲弄道:
「妳做的菜,也不就是从妳义兄那里偷渡来的豆腐菜色,一点惊喜也没有。想要以此留下我,冬故,换点花招吧。」
「那就请东方兄明示吧。你要什么惊喜呢?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做。」她认真道。
「这个嘛……今天我不打算出门,妳可以放心,徐公公说的那事儿,我不插手。」
她大喜,连忙作揖:「多谢东方兄!」
东方非诱下圈套,笑道:
「明天,我倒是有一约,一定得出门,冬故,妳要一块来吗?」
「明儿个?」她愣了下,点头。「好啊。上哪儿?」
「幸得官园。」他笑道:「朝中有人来访,一谈天下局势,届时妳可以在帘后聆听。」
她闻言起疑。「朝中有人来?跟徐公公一前一后的来?那是背着皇上来了?」会是谁?
「他的确是背着皇上来的。乐知县是小地方,如果朝中无人联系,皇上一个命令,局势一变,等传到乐知县来也太晚了。」
她张口欲言,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笑着道:
「妳想问,既然我从没打算回朝,为何还要掌握朝中动脉?冬故,妳也不笨,猜猜原因。」
她认真寻思片刻,低声道:
「多半是为了避祸,以防被迫回到朝堂。如果你能够掌握朝中局势,它日皇上有了什么心眼儿,你也早有防备,只是,我在想会是谁,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他笑看着她。
脑海忽地闪过一人,她脱口:
「是现任内阁首辅程如玉吗?」
凤眸璨光为她而亮。「正是他。冬故,妳又令我心痒了……好,就这样吧,如果妳要随我上幸得官园,得要有代价。」
「代价?」她就知没这么好的事儿。
他俯下脸,在她耳畔低语:
「我老是对妳心痒难耐,妳对我却无这种感受,这岂不是不公平?我要求的也不多,今晚,我等妳,妳明白该如何才能让我满意。」
「……」寒毛一根一根立起来了。
东方非哈哈大笑,送她出门后,徐步走向前头偏厅。
「青衣。」
青衣默默出现在他身后。
东方非头没回地说:
「礼都准备妥了吗?」
「都准备好了。」青衣顿了下,说道:「爷儿,徐公公在宫中地位不比黄公公,您身份尊贵,反送他礼……」未免有失身份。
「这公公,我在宫中见过,当日他只是个小小太监,今天能让皇上钦点送话给我这个红人,想必也是有几分本事。只要他没在内宫被斗垮,多半明年还会再来传话,先封了他的口,能收作自己人是最好。」东方非沉吟一阵,又道:「太医的药方子呢?」
青衣恭敬地递上。
东方非细看一阵,再还给青衣。
「去配药时,顺道拐去豆腐铺,让凤一郎看看。」
「是。」
「记得,仔细看他脸色。」
青衣一怔,直觉抬头看向他家主人。
东方非抿嘴道:
「若他不发一语,就坦白告诉他事实,说他家义妹劳心劳力,他想兄妹缘份长久,应该明白怎么做;如果他面露疑色,不知这药方是写谁,你就什么也别说,随意抓个两帖药回来应付就好。」
「是……爷怀疑药方有鬼?」
「我虽有才智,但对药理不通,凤一郎长年注意他义妹的身子,这药方若是专为调养冬故身子而写,太医精湛的医术可补他不足,他一看自然明白。如果他面露疑色,这药方八成藏着只顾受孕不顾母体的药材,而这必是皇上下的密旨。」这份药方会是哪一个,就得看看这个多疑皇上聪不聪明了。
东方非进了偏厅,徐公公立即起身相迎。朝中尔虞我诈他得心应手,只分了一半心神在应对徐公公上;另一半心神则在——
七年之约说短不短,说久也还好,足够让皇上对他的执念冲淡——前提是,朝中有人能深谙「伴君」之道。
程如玉这个首辅想要干政,却不讨皇上欢心,做起事来中规中矩。如果没有他从中指点,程如玉最终的下场不会好到哪去。
其实说穿了,是各谋其利,程如玉仰仗他的提示稳住地位,他借程如玉消减皇上的偏执。程如玉请假离京,京师竟然没有半点风声,可见皇上根本不将程如玉放在心上……
东方非寻思半晌,瞧见在旁的太医,立时转了心思,笑问:
「太医,皇上的身子可好?」
「皇上自登基以来,身子大好。」太医恭谨答道。
「皇上龙体无恙,是万民之福啊,但皇上未登基前,身子赢弱是众所皆知的事,以后还望太医多多注意。」
「是是,这是下官应该的。」
东方非故作回忆的讶了声,道:
「说起皇上龙体,我倒想起前任户部尚书。平日他身体好极,但大病一场后,本爵爷记得……五年,对,病后五年他在上朝时突地倒下,就此走了,不知太医可有印象?」
太医脸色不敢乱变,作揖道:
「下官记得。前任户部尚书当时年纪已过半百,加以长年为国事忧劳,所以……」谁敢说,前户部尚书是被东方非玩到累死的。
「跟他五年前的大病没有关系?」东方非追问。
「这很难说……下官只能说,前任户部尚书自大病之后,应当长期调养,也许不会这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