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舟的眉宇染上轻愁。「我明白,可是,我好想见皓雪啊!这几天她一直找我们,低声下气地想解释,可我们两个却一再回避她,不肯听她的解释。唉,我真的很不忍心……」
我也很想见皓雪啊……朝露无言地叹息。她们三人是情比姊妹深的知己,刻意冷落皓雪,谁的心情都不好受。但,正因为深爱她,此时此刻,她们不得不狠下心肠。
朝露把咖啡饮尽,意兴阑珊地说:「走吧,不要一直窝在这里,我们去逛逛街。冬天到了,我想去百货公司买一床羽毛被。」
逛百货公司只是借口,朝露其实是想找些事让自己忙,想借着忙碌驱赶这份空虚的感觉。
「喔,好。」晓舟跟着起身。
「咦?!」两人方要去结帐时,眼前出现的人影却让她们瞪大双眼!
*
「叮咚、叮咚、叮咚————」
按了好久的电铃,最后,皓雪不得不颓然放弃,无语地望着紧闭的铁门。
朝露真的不在家吗?还是……她不肯应门?
晚上十一点了,她也该回家了,毕竟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皓雪无奈地又望了大门一眼后,转身,孤伶伶地进入电梯。
进入地下停车场开了自己的小车,皓雪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手以免持听筒拨打晓舟的电话。
「铃铃铃——」
还是一样,没人接。
这几天,不管她多么努力地找朝露和晓舟,她们都不肯理会她。她们不接她的电话,直接到她们的住处按电铃,也没有任何回应。
「好冷……」今天晚上为何会这么冷?皓雪忍不住轻呵双手,把车内的暖气调高,顺手扭开音响开关,希望借着音乐声,让自己不再觉得孤独。
好想见泽爵……这几天,泽爵为了一个投资案到南部出差了,所以无法陪伴她。
好孤独、好寂寞,她真的好想见他。只要待在他身边,她就不会觉得寒冷。他的双手、他的笑容、他醇厚的嗓音都可以给予她最大的热源,跟他在一起,仿佛连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美的、是粉红色的。
皓雪改拨泽爵的电话,彼端却传来「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没有回应,请稍后再拨」的语音。
泽爵在忙吗?还是他那边收讯的讯号不良呢?皓雪失望地切线—更蚀骨的冰寒却由脚底窜起。真的好冷……这几天明明没有寒流啊!但车厢内却流动着冰雪般的寒意,她的指尖发冷、脸颊发冷、五脏六腑也彷佛全被锁在冰雪中。
这么寂寞的晚上,她找不到半个人可以说说话,可以分享喜怒哀乐。只能木然地驾驶方向盘,驶向寂寞公路的黑暗尽头。
「为什么会这样?」她双眼迷蒙,哽咽地问着:「朝露、晓舟,你们打算这一辈子都不理我了吗?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好认真、好幸福地爱上一个疼我、爱我的好男人啊!为什么?为什么……」
尾声
数日后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way,
Oh what fun it is to ride,
In a one-horse open sleigh……」
今晚就是耶诞夜了,街上处处可以听到温馨的圣诞歌曲,情侣们手牵手,眉开眼笑地选购礼物,大街小巷都洋溢着节庆的气氛。
一片欢乐中,皓雪却愁眉不展,她跟在尹泽爵后面,手上还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尹泽爵手上拿着购物单,喃喃自语。「嗯,鲜花、造型气球、拉炮、蛋糕……这些都准备齐全了,我订的外烩也会在傍晚送过来。接下来,要去买布置耶诞树所需的装饰品。皓雪,我们走!」他拉着女友的手,兴高采烈地穿梭在各大卖场中。
「泽爵……」皓雪欲言又止地说:「我……今天的晚会,我可不可以不要参加?」
「你不参加?NO!这怎么行呢?」尹泽爵很惊讶。「皓雪,今晚可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耶诞夜,意义重大呢!你还要以女主人的身分出席晚会,陪我一起招待客人,怎么可以说不参加呢?」
他看着手表,热烈地道:「现在是下午四点,我们赶快买齐礼物,接着还要赶回我家布置耶诞树呢!你放心,饮料和食物我都请外烩公司帮忙了,他们会准时送上门来,你只要跟我回家,帮我布置耶诞树就可以了。我约了很多员工来家里共度佳节,大概七点他们就会来了,届时一定很热闹,我也要把你正式介绍给我的朋友们,让他们知道我有一个美丽大方的女朋友!」
意气风发地搂着皓雪,他亲密地在她脸上轻啄一口。
「泽爵……」皓雪可以感受到他的喜悦。「我真的很想跟你一起度过耶诞节,可是……」唉,朝露和晓舟还是不肯原谅她,连她的电话都不肯接,在这种状况下,她怎有心情狂欢呢?
泽爵却毫不理会她的落寞,兴冲冲地抓起她的手。「哇!你看!那间商店有在贩卖好可爱的泰迪熊呢!我有一些员工会带小孩子过来,我们赶快去选购几个泰迪熊当礼物送给小朋友,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了,千万不要忘了买拐杖糖和巧克力,那可是收买儿童的最佳武器呢!」
*
傍晚六点。
五星级饭店的外烩人员送来热腾腾的美食,香味扑鼻。
尹泽爵忙碌地指挥着。「来来,麻烦你们把食物放在这个餐桌上。」
餐桌上的食物非常丰富,除了香喷喷的烤鸡大餐外,还有烟熏鲑鱼、培根沙拉、局烤明虾、乳酪、鱼子酱……各式各样的蛋糕,以及来自法国南部的香槟和葡萄酒,每道菜都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送走了外烩人员后,觑了个空档,皓雪又躲入化妆室里,拿出手机拨打电话给朝露和晓舟。
『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
「又是未开机……」皓雪好沮丧,朝露和晓舟真的铁了心不理她吗?今晚是耶诞夜,如果说,她能许一个愿望的话,那么,她会很虔诚、很虔诚地向上苍祷告
她希望能挽回友谊,希望好友跟她的男朋友能和睦相处。毕竟,她们两人对她而言好重要,她们比亲姊妹还亲密,得不到她们的祝福,她就无法展露笑靥。
失魂落魄地走到客厅,她看到尹泽爵拿着梯子爬到最上面,正在为圣诞树挂上金色的大星星。
「皓雪,帮个忙,我觉得装饰用的彩球还不够,储藏室里面好象有一些去年用过的彩球,你去帮我拿来好吗?」
「彩球?喔,好。」皓雪应着,转身走到储藏室。「要全部拿出来吗?」
「对!」尹泽爵大喊。
皓雪推开储藏室,里面一片漆黑,她正摸索着想打开电灯时,冷不防地,两个人影从黑暗中跳了出来,齐声大喊——
「Merry Christmas!皓雪,耶诞快乐!」
啪!电灯在同一时间亮了,皓雪目瞪口呆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朝露和晓舟。
她们两人都穿著漂亮的小礼服,手上还拿着绑上缎带的礼物,笑容满面。「哈哈!皓雪,很惊讶吧?你一定没想到我们居然会出现在这里,惊不惊喜?」
「朝露?晓舟?」皓雪的小嘴张成O形,一手紧抓住一个,深怕她们会在下一秒钟消失。「这、这不是作梦吧?真的是你们?我好开心、好开心……」说到最后,她的语调已经发抖了,她想开怀大笑,但不争气的泪水却沿着脸颊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