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先生?一听她这么叫他,卓翊的眉头再次挑起,心口有种莫名的酸涩。
他们每天见面,她疏远的叫他“卓先生”?却亲昵的叫另一个男人“克伦”?
他不该有特殊的感觉,每个女人都这么叫他,若是有人想特意唤他的名字拉近距离,还会引起他的不悦,但是,对于陶净遥一贯的疏远,他却没来由的恼怒。
从一开始,她就一直保持适当的距离,他们之间最近的接触,就是一开始那若有似无的情愫。
他曾经断定,她对他必然有些特殊的情悻,要不然她脸上的红晕不时出现,是从何而来,而她决意搬出卓家,也是因为他的冷言冷语,不是吗?
但是,一切的肯定,在她爽快的答应成为左克伦女友的那一刻崩塌,他的胸口有种被刀划过般的痛楚。
“我当然是来谈公事!”
他刻意冷然,忽视那明显的刺痛,他从不曾认为他是需要爱的男人,他也从不相信,会有个女人能影响他的思绪。
因天性使然,他太过高傲,骄傲到不相信,有人能操纵他的昔日怒,于是刻意忽略,执意让自己孤然一人。
“很好!你要谈公事,我们就来谈公事。”陶净遥见他恢复“正常”的冷漠,也决意划清两人那若有似无的暧昧。
“该处理的事,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也不用再麻烦你利用午休的时间,特别过来叮咛我,叮嘱我工作上所需要做的事,你尽可以放心,我陶净遥做事,一定让你满意。”她一口气将该说的话说完,打算能不再见他,就不再见他。
为何会对这个男人有牵念,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起初,那种暖昧不明的情绪不时扰着她,而他斩钉截铁般的冷漠态度,让她决意搬离卓家,刻意不搭理他,希望那种奇怪的情绪可以逐渐远去。
但是他却主动出现在她的面前。
当他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工作室时,她有掩不下的惊讶与狂喜,她以为……那种狂乱的情绪是彼此都有,他因为想念她,所以才会出现的。
但是女人的矜持,让她以保护自己的冷漠面孔面对他,渴望能唤起他丝毫的热情,结果,两个礼拜下来,他们之间……只有公事。
纵使如此,她却不该的更加沉沦。
在这段时间以来,她发现他是个很有才能的男人,他的判断力、思考逻辑,全都展示他为何总是高人一等的骄傲。
他的确有睥睨众人的能力,也有让人倾心的魅力……她就是其中的一人。
但,就是因为她也是其中一人,她更不愿让他将她归类于,那种为他迷醉的女人之一,所以她只能更加冷淡的面对他,心口却一天紧上一天。
一直到刚才,她亲耳听到了左克伦所说的话,他说……卓翊一点儿也不在乎她是谁的女朋友。是呀!她早知道他不在乎,但是为什么还是觉得心里疼的难受?
迎向她的目光,是他因怒气而发亮的黑眸。
他不笨,他知道她正下着逐客令,他大可以转身就走,没必要受这种屈辱,但是他脑子里回荡的是……这两个礼拜,她纵使冷淡,也不曾表示出不欢迎的神情,而现在她的拒绝……是为了左克伦吗?
“看样子,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他冷冷的下了定论。
喜欢左克伦的女人有一堆,他从不觉得讶异,但是此时,他却觉得胸口有把火在烧,几乎要将他脸上的无动于衷给烧熔。
“你今天摆明是来谈我的私事?”陶净遥不喜欢他笃定的态度,责备的眼神像是在指责她什么。卓翊皱起眉,黑眸也跟着眯起来,更加彰显他的怒气。
是的!他在生气。气她说话的语气,更气他自己,竟然整个心绕来绕去,还是在她跟左克伦的情事上。
情事?他不屑的从鼻端喷出气来,莫名的厌恶这两个字。
“你说,展览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卓翊撒过头,不想再看着她,仿佛这么做,他就能真的不再将她的身影放在眼里。
“没错!该做的事,我都做了,你只要等着后天出现在会场,等着验收成果就可以了。”陶净遥不想再多说什么。
“这样最好,三天后见。”卓翊随即站起身,逼着自己离开工作室。
不该发生的,就是不该发生!
就算有了开始,还是可以就此打住!
不是吗?
第7章(1)
答案是否定的!
很多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无法装做未曾发生过,感情这两个字,更是其中最无法让人掌握的事。
愈不想在乎,就愈在心头挂念,愈想遗忘,却总在脑中盘旋,就算已经努力做到视若无睹,但是心口上的怒火却烧的更炽。
展览办的非常成功,不但吸引了许多国内厂商到场,也吸引了许多外商注意,无论是公司的知名度、或是主打的商品,都已经得到肯定,连续三天的展览会场,总是人来人往,在财经版面上留下许多正面的评价,股价连涨了数天。
这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大成功,不但卓荣明笑开了脸,连带的也对陶净遥的能力有了某种肯定,破天荒的办了庆祝会,邀请了许多的厂商与记者参加,准备划下一个完美的展览句点。
令人拍掌叫好的场合,却有一个人的脸色很难看,不是别人,就是卓翊。
他的目光直盯着不远处的陶净遥,眼中有着无法解释的情绪。
她穿着白色女性衬衫,加上裙长过膝的黑色窄裙,合宜的剪栽,将她完美的身段全衬托出来,裙边有一道刻意开叉的裙缝,总住她轻移莲步时,露出约十公分的修长美腿,性感又迷人。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她了。
展览的三天里,他忙的昏头转向,应付来自各地的厂商与客户,纵使如此,他仍在人群中找寻她的影子,他曾以为她没有出现,但是秘书却面露讶异,直说她整天都在会场里,他怎么会没遇到她。真是奇怪的情形。
他们一开始相遇时,是他极不愿见到她,她却总在他的面前出现,不下一次的撞进他怀里;当他想见她的时候,不到百坪的场地,他却怎么也遇不着她?
现在,她出现了,他的心情却没有转好,远远的看着她,在左克伦的陪伴下,一杯一杯的把香槟往红唇边送,白皙的颊呈现醉人的粉,水亮的眸在微醺下,迷魅的散发风情。
陶净遥又接过侍者送来的香槟,不文雅的一口喝尽,脚步有些踉跄,左克伦连忙扶住她。
“小陶子,你还要帮我演场戏,可别喝醉了。”左克伦提醒似的在她的耳旁低语,眼尾则梭巡着他今晚戏里的重要观众,也就是那个着迷于他的女孩,夏敏。
“我就是想喝嘛,你的戏我不会搞砸的……你们这些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人家女孩子喜欢你,你反而把她当瘟疫。”陶净遥半倚在他身上,把心底的话全说出来,食指指着他的鼻头,眼里有着不认同的神采。
一见她这模样,左克伦暗叫不好。
“小陶子,你醉了啦!这下完了,戏演不下去了。”左克伦摇头,为了不在大厅里出糗,他索性把她扶到花园中。
虽然说自己的问题挺严重的,但是一看陶净遥失神的模样,左克伦也只好先把自己的问题摆到一旁,关心的问道:“你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铆起来喝?”
一听他这么问,她强撑许久的坚强,开始有了裂缝,扬起迷蒙的眸,朝着这个好友问出心中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