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余晞点了点头。「现在后悔送我回家了吧?」
「不会。」楚系维坚定地说。「不知道怎么说,我就是觉得妳有种气质,让我想接近。其实我没想那么多,只是很想再见到妳。既然妳已经有对象,我不会纠缠妳的。」
「我不觉得你是那种人。」余晞笑着说。
「可是妳却也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更别说给我电话号码了,对吧?」他苦笑着接口。
「我愿意当你朋友,其实若我不当你是朋友,应该也不会搭你的车了。电话也可以给你,但我近期可能会搬离开台北。」
「搬离开台北?」他愣了一下。「嗯,有必要时可以找我帮忙。」
「有需要苦力时,我会知道上哪里找的!」余晞哈哈笑出来。
「随时奉陪,我会先回家把肌肉练好。」他还真是会自我调侃。
两个人一路上聊得挺开心,感觉像是认识了颇久的朋友。余晞知道自己离开后,跟这个朋友见面的机会并不大,但是还是很珍惜这段特殊的友谊。
车子很快地抵达她的住所楼下,他下车帮她开车门,让她朝他挑了挑眉。「没想到还有人帮忙开车门,你的绅士行为可别因为不追我了就打折喔!」
「我不会的,我保证。」他收着她的电话号码,一脸「我发誓」的表情。
「谢谢你顺道送我,掰掰。」她大方地道谢,转身上楼。
搭电梯的时候,余晞还在想,多亏了楚系维,她原本落寞的个人电影之旅变得开朗起来。他真的是个不错的朋友,可惜光美已经有了谢家齐,不然她肯定把楚系维介绍给光美当对象。
她打开门的时候,正在想光美配上有时会腼腆的楚系维,大约会把人家搞得神经紧张。她嘴边还含着笑意,不料才关上门,一抬头就撞进一双冰冷疏远的眼眸中
「你下班了,严军?我以为你今天还会加班呢!」乍然看到夏严军出现,她有点讶异。
不过她很快发现他的脸色过分冷峻。
「刚刚那个人是谁?」他的语气真的很不善。
正确来说他快气疯了。
因为记挂着她离去时的神情,他尽早弄完公事,想要陪她去看场晚场电影,没想到她的手机怎么打都打不通。
闹别扭!
他怎么会忘记呢?女人勒索不成之后,就是闹别扭。
刚刚他站在阳台抽烟,却看到她从一台陌生的车子下来,那个男人还帮她开车门呢!
顿时他怒火上扬,觉得不知道气她多一点,迩是恼自己多一些,他居然特意赶回家陪她?!
「一个朋友。」余晞皱起眉头,一点都不喜欢他那种态度,仿佛抓到了她什么把柄似的。「看电影时遇到的,他顺道送我回来。你吃饭了没?」
「我不饿!」气都气饱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握住她肩膀。「不要跟我玩游戏,妳知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一套!」
他不顺她意,就随便跟个男人出去,这是威胁吗?
可惜就算他气疯了,想掐死那个男人,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他更是厌恶自己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跑,简直像个傻子一样!
「哪一套?」她终于受不了了,一进门他就摆脸色给她看,说的话没一句正常的。
「因为我不顺妳的意,妳就故意跟别的男人出去,好让我看到,这是威胁吗?我告诉妳,省省妳的力气,这一套对我一点用也没有!」他气恨地捏紧她的肩膀。
余晞吃痛推开他。「你发什么疯?他不过是个朋友,你想知道吗?那我告诉你,他就是那天撞到我的人,今天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电影时,在电影院门口遇到的。然后再顺便告诉你,他确实想追求我,这样你满意了吗?」
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她威胁他?
他眼底的邵余晞就是那种女人吗?她的等级就只到这边吗?
虽然明知道他对女人有着偏见,但是当他把那套想法套到她身上,她还是觉得委屈又气愤。
在一起两年了,他就算看不到她的爱,难道对她连这点了解都没有?
是注定要让他俩的这一段走入历史的吧?他的行为让她彻底绝望,认清楚了她在他的心目中,永远都跟他的前妻还有其他利用他或者企图利用他的女人一样。
她苦苦恋了七百多个日子,是在瞎忙些什么哪?!
「追求妳?」他听她毫不在意地坦承,心里头更是不舒服,只是表现出来的却是更多的不在乎。「如果条件不错,妳倒可以考虑看看。毕竟如果妳要的就是承诺与婚姻那套,去找他会比较有机会。」
她嘴巴张了又合,不可置信这种话他居然说得出口!
她觉得心痛到了极点,反倒显得冷静。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她冷冷说完,也不管他被她气得跳脚,直直走进卧室去。
夏严军拨弄着头发,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乱的。话说出口后他也后悔了,但是却又被她的回答给激怒了。
正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吵下去,就看到她从房间出来,抱着自己的枕头跟一条棉被,直直走进客房里面。
他沉下脸,也转身走进房间,干脆不再吵下去。
将自己关在客房的余晞,在听到他关上房间门的剎那,哭了出来。
那一夜,七百多个日子以来,她第一次独眠,在泪水中睡去。
或许她不该这么伤心,毕竟这只是提早适应离开他的日子。七百多个日子固然不少,但是她的生命中独自睡去的日子肯定大于七百这个数字,照理说她该更能适应独眠的,不是吗?
如果事情真的这样,那就太好了。
第4章(1)
余晞将最后一箱物品给堆到光美家的角落,手指抚过箱子,眼底迅速浮现一层泪雾。
「这是最后一箱了。」她看着地上陆续堆迭上来的箱子,代表着她与他生活的数百个日子。
有些东西或许她一辈子都没有勇气去拆开来看了。
「这么快?夏严军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妳要走吗?东西一天天消失,他怎么会没有知觉?」光美不可思议地瞪着她那苍白的脸色。
老实说,光美虽然对夏严军很不以为然,但是看余晞爱得这么辛苦,总也会希望那笨男人哪天开了窍,会懂得珍惜余晞。
「男人的迟钝超乎妳的想象。」余晞扯了个难看的笑容。「我一点一点搬,一点一点从他生活中消失,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异样。看来,我存在与否的重要性,可能还超乎了我的预期。」
「妳别这样想,哪个男人不是这样?谢家齐皮夹里面的钱一天被我抽一张千元大钞,照样也感觉不出来。妳真的不再考虑考虑?要不要跟夏严军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为了孩子他愿意……」
「可我不愿意。」余晞断然地表达想法。「那样一来,我与他只能当怨偶了。何必拖着一个人一起痛苦?到时候孩子又该怎么办?」
「那妳……什么时候走?我的婚宴再没几天就要举行了,难道妳不能等婚宴过后再离开?」光美实在舍不下这个好朋友,更担忧余晞一个人要面对情伤,还得照顾肚子里面的孩子。
「严军不是傻子,他也感觉出来我跟以前不一样了。事实上昨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架。」想起他说的话,他那冷酷绝情的表情,她的心里一片的冰冷。就连最后一丝的希望都破灭了。
再待下去,他只会更瞧不起她。
「他跟妳吵架?他昨天不是让妳自己去看电影,还吵什么架?」光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