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她笑得邪媚,「是要她对你死心,我相信这对咱们冷绝寡情的冷影而言,应不是件难事,对吧?」
「这就是你的最终目的?离间我与盼云?」冷冷的,他笑了,笑得令人寒入心骨,倏地,寒冽的冷眸一凛,「你作梦!」
「由不得你,这是条件之一!」
「你——」他不断压抑着几欲溃堤的怒焰狂滔,「我不记得门规中有这一项——执行任务时不可与亲人接触。」
「是的,但你认为你的情形适合以门规定论吗?光活着离开青焰门的,便史无前例。」所以她稳操胜算,占有绝对的优势。
就因为这样,所以他便该由着他们开下任何不合情理的要求?
「施映仙,你假公济私!」他太清楚她在想什么了,恨只恨自己完全受制于人,无力反抗,难道除了妥协,他真的无路可走了吗?
「别说得这么难听,反正你也不晓得该如何向她解释,不是吗?或者,你要我把实情告诉她?」施映仙挑着艳眸睨望百论他,算准了他的心思。
「不!」
「这么宝贝她?」见他这般强烈的护卫之情,她不禁恨恨的讥讽出声。
「除此之外,我真的别无选择了吗?」他感到力不从心。
「怎么,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她没信心?怕伤她伤得太彻底,她会聪明的移情别恋,琵琶别抱?」
他冷哼着,「盼云不是你,别把她当成了荡妇浪女。」
如果连盼云的感情都无法信任,那么世上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坚信不疑了。
「你!」意思便说她才是那个荡妇浪女?他够狠!
转瞬间,她笑了,笑得阴沉冷艳,「那不就得了吗?我相信你也不愿见她为了你而身陷险境吧?无论任务进行得如何,你都不会乐见她受任何牵连,这样不正好吗?任务一完成,你回去与她团圆,我绝无二话。」
冷剑尘陷入沉思。
没错,若无绝对自信,他不该让盼云苦候着他,生与死,本就没有绝对的定论,她若死心,也许会好过日后的悲绝断肠。
他不由得再度忆起殷行云的预言——命中三劫……不!他再也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今日,他宁可伤透她的心,也不愿她再承受任何未知的灾厄。
盼盼……他好心痛,好不舍,若爱他代表的是一场劫难,那么他代她了结,他欠她的也够多了,不该再连累她为他受苦受难,如果命运注定他们的情缘终该黯然收场,他复有何言?
一切,就交由上苍论断吧!
于是,他戚然道:「我答应你,在任务未完成之前,绝不回头找盼云,但我也要你保证,这段期间远离盼云,若她有分毫差错,我绝不饶你!」他绝不相信自己当真无力回天,若盼云此生注定该为情断魂,那他便断情,如果说绝情断爱是唯一改写命运的方法,他就算再心痛也不会有任何犹豫。
「你人都不在她身边了,我找她还有何意义?」施映仙也大方应允。
「你保证?」他要盼云毫发无伤。
「冷影,对我有点信心嘛。」施映仙媚态生姿、娇娇软软的偎向他,冷剑尘却面不改色,微一侧身的闪开。
施映仙暗自咬牙,抑下愠怒。
无妨的,反正他再冷酷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他终究要回到她身边,她绝不容他永远这般待她,她发誓!一定要得到他!
第七章
寒风徐徐吹来,盼云静立楼台外,专注的目光始终定定停驻于夜幕中,阵阵冷风将她云朵般的轻纱吹得飘飘袂袂,绝尘如夜中仙子。
踩着沉重的步伐回房,冷剑尘一上楼便见着了痴痴伫立于外头的她。
「盼盼,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他赶忙加快步伐走向她,盼云极自然的往他怀中靠去。
「等你。」她轻轻柔柔地道。他极少这么晚回房,无他相伴,她如何入眠?
一碰着她,那单薄的身躯牵动了他灵魂深处特别纤细的心弦,隐隐抽疼。「你一定要让我挂心吗?外头风寒,你就不会多加件衣裳?」
将她带进房里,冷剑尘将她一双冰冷的小手包裹在厚实的掌心中,直到逐渐暖和,双手改覆上她同样冰凉的小脸。
盼云了然的一笑,娇柔的更加偎近他,脸颊贴上他颈间。
一直以来,她都是他冰冷世界中唯一的一道暖流,但他又怎知,冷剑尘同样也是她生命中的阳光,为她的身心带来温暖?
「你今天回来的比较晚。」
「嗯。」他低应着,心乱如麻的他已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
「很忙吗?」她关切地问,怕他累着了。
是的,他是累,一连串风风雨雨的冲击,他已心力交瘁。
除了摇头,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以后别等我了,累了就先睡,知道吗?」
「少了你,我睡不着。」她幽幽婉婉的轻声说,并不晓得自己这番令人心酸的柔情依赖,此刻带给他多深的伤害。
他心如刀割,深深拥紧了她,在心底无声而悲哀的问着上苍:什么叫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与盼盼生死相许,为何上苍却不怜我们这一对饱受苦楚的有情人?
此刻,他是真的恨起上苍来了——
「尘影?」盼云察觉了他的异样,不解的仰首望去,「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他的神情不对劲。
「没有,你别多心。」他强自镇定,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即使是那么勉强而苦涩。
「尘影——」她不喜欢他这样,总是什么苦都往心里藏,难为了自己。
「别问!什么都别问!」他将盼云抱得死紧,低切地喊道。
他知道自己的演技差劲透顶,但在承受着椎心狂痛之时,试问还有谁能够发挥无懈可击的表现?他办不到呀!
带着深切的深情痛楚,他俯首狂切的吻住她,那激情炽烈的需索震撼了盼云,但她仍是温驯柔顺的回应着他,尽管他过于粗狂的索求已令她双唇隐隐发疼。
有如溺水之人紧紧抓住唯一的浮木般,他宣泄着一腔难以言喻的刻骨挚情,满心狂痛难以诉之,只有借着灼热的激情缠绵代他说明一切。
他爱她呵……盼盼……
褪去彼此的衣衫,他与她投入宿命的情缠。如此激狂热切、却又隐含幽幽哀凄的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绝望的缠绵,竟是这般的揪魂断肠——
「盼盼、盼盼……」他满怀酸楚,一遍遍唤着,心已尽碎,今夜以后,他可还有机会,再唤一遍这令他心魂欲断的名字?
「尘……影……」
她的娇吟回绕耳边,他几近贪渴的需索更多,掬取着至死无憾的刻骨铭心。
那一夜,他们缠绵终宵,直至夜尽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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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怀抱中倦极而眠的盼云,一抹尖锐的疼划过心扉。
无边的黑夜终有结束的时候,远方穹苍泛起一抹白,他苦涩的哀叹着,当夜至尽头,可以期待黎明的到来,他的世界、他的心,可还盼得到光明?
当目光触及柔弱容颜上的倦意与细嫩雪肤上的多处吻痕,他意识到自己近乎蹂躏的粗狂行止,当时,满怀悲绝的他,只是激烈的想发泄再也无法承载的狂痛,再无力去克制自己的行为,而她,却仍无怨无尤、温驯的承受……
深深的歉疚绞入了心口,他满怀痛怜的在她颈间的点点斑痕,印下蝶栖般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