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现在不是厘清一切的好时机,笔直凝视着上宫曦芸的洛抑天扬声喊了仆佣,然后不待她再开口,他大踏步的上前,一把横抱起白浅云瘫软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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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大哥,我表姊的病……」一等白浅云的手腕被轻轻放下,心焦如焚的上宫曦芸就抢上前问道。
无言地摇了摇头,所有的回答全都化作了一声长叹。
「你的意思是,表姊的病已入膏肓?」
「是沉痾,但还不到无力回天,只是……」又是一记长叹,康泰天再度摇头。
这个笨女人呵!
明知结果会是如此,但她依然虚掷了自己的生命。
她的心意他懂,她想用自己的命换回眼前这对男女原本应该得到的幸福,可是……真的可行吗?
就算真的可行好了,那她自己的生命和幸福呢?
「只是怎样?」上官曦芸着急的问道,康泰天这种慢条斯理的说话方武简直就快要急死她了。
「药方虽有,药引难求。」
「药引是什么?」
「天山上千年不化的冰晶,得用那水加上千年灵芝熬成药,方能稳住她的心疾。」
天山山势险峻,终年风雪不断,一般人若是贸然上去,多半命丧其中,再加上还得找到千年不化的冰晶,那更是难上加难啊!
上官曦芸闻言一愣。
她相当清楚那冰晶有多么难以寻得,再加上环境的险峻,这绝对会是一次严苛的考验。
「如果没有那冰晶,表姊她能撑上多久?」深吸了一口气,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至多两个月!」
命已在旦夕,这两个月还得细心看护,万万不能出上半点的差池才能得以续命。
「只有两个月吗?」上官曦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两个月……
真的好短、好短!
要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唯一的亲人步入死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所以……只怕她得冒险试上一试了。
水亮亮的眸子下意识地往洛抑天的方向一瞟,就见他那双炯眸也正凝视着她,心冷不防的漏跳了一拍。
他应该不会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吧!
他若知道自己要去天山涉险,绝对会要跟,可是她却不怎么想给他跟。
毕竟他现在还是「表姊夫」,理所当然应该留在京城里陪着表姊养病,依表姊在乎他的程度,若是有他陪伴,病情一定会很快好转。
更何况这路途遥远,他们孤男寡女的,难保不会被人说闲话,所以她决定自己去一趟。
「康大哥,这天山山势险峻,要找那冰晶也不是件简单的事,还是先拜托你想办法稳住表姊的病情,我再去央求皇上想想办法,好吗?」
「嗯!」康泰天点了点头。除了这样,只怕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应承,上官曦芸又将目光移回洛抑天的身上,只见他依然沉默,彷佛这一切都不关他的事似的。
一阵浓浓的不悦涌上心头,因为他的冷然。
不该是这样的,他怎么可以好像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似的。
难道他忘了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他的结发妻吗?
又或者是,她这辈子倾心爱上的男人,其实不过是个没血没泪的男人?
心头才浮现这样的可能性,满腔的愤怒就跟着涌上了心头,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随即转身走人。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洛抑天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什么事也没做,任由冷然的沉静笼罩在房内。
良久之后,他才回身迈出门扉,头也不回地离去。
门扉才阖上,康泰天便朝着躺在杨上昏迷不醒的白浅云走去。
轻轻地执起了她那宛若无骨的手,低喃道:「小傻瓜,这样做真的值得吗?妳难道不知道,很多事情一旦过去就回不了头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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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子高悬,月儿高挂。
深夜里,寂静的官道上突然响起了急骤的马蹄声。
策马狂奔到几乎是不要命的速度,任由那冷冽的疾风将她吹得颊畔生疼,但上官曦芸握着缰绳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现在时间宝贵,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来回天山,为表姊取回冰晶做为药引。
几乎是马不停蹄的,即使她浑身已经因为连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而生疼,即使不断的奔波让她感到头疼万分、浑身虚软,但是她还是不肯停歇。
然而,人的体力终究有限,在经过这一路的奔驰之后,上官曦芸的视线已经逐渐模糊,就连手脚也显得无力而不听使唤,头更是重得像是要从颈项上掉下去一样。
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她知道自己该好好地睡上一觉,但心急的她却又因为赶路而错过了宿头。
放眼望去四下皆是一片荒野,看来今儿个得要露宿荒野了。
「咤!」地一声,上官曦芸酸疼不堪的手终于扯紧了缰绳,马儿一得到指示,立时跟着缓下了步伐,然后在一条小溪边停住。
但这厢她的马才刚停下,后头却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想来也是个同她一样的赶路人。
上官曦芸下意识地回头往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后头又是一人一马的行色匆匆。
咦,不对!
她抬手揉了揉眼,又揉了揉眼。
应该是自个儿眼花了吧!
不然怎么会在这儿看见他的人影?他不是应该远在京城陪伴表姊吗?
「妳该死的不要命了吗?」好不容易追上了她,洛抑天劈头就是一阵骂。
没有人赶路像她这种赶法的,他一路上从她后头追着她来,发觉她简直就像是不要命似的。
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阵怒吼得她耳朵生疼,也证明了他真实的存在着。
她摇了摇头,试图在昏沉沉的脑袋瓜中找回自己的理智。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该死的要是不来,怎么知道妳那么不要命?」洛抑天没好气的道。
她怎么还是那么莽撞,跟以前简直是一模一样,一丁点儿的长进都没有。
咦,以前?
又是这种熟悉的感觉,最近这种感觉常常浮现,有时甚至还有一些片片断断的景象会出现在他的脑海。
或许……
「你应该在将军府陪表姊的。」对于他的出现,上官曦芸不满的皱起了眉头。
「可是真正需要我陪的人是妳。」
很难形容当他发现她竟然胆大妄为到想要只身一个人去闯天山时,心中的那种焦虑和愤怒。
他担心她,非常非常的担心,生怕她的莽撞会送掉自己的小命,所以几乎没有半刻的耽搁,他在看完她留下的信后立即翻身上马。
本来以为她走没多久,应该很快就可以追上,可是他却整整追了三天。
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很好,干么要你陪啊?」尽管此时的她头痛欲裂,可是她还是不愿示弱的说道。
她会好才有鬼!
瞧瞧她那苍白得像鬼一样的脸色,还有微微发颤的双腿,洛抑天很清楚的知道她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她得要休息,否则人还没到天山就已经病倒了。
想到这里他更气了,劲腿一扫俐落地下马,他抬头瞧着她,没好气的道:「妳要是真的好的话,自己下马来让我瞧瞧。」
下马?那很难吗?
上官曦芸理所当然的接下战书,但当她也想象他一样潇洒下马的同时,她的腿不过才一使力就忽尔一软,整个人眼看着就要摔落地面。
「啊--」她惊呼了一声,紧闭着双眼准备迎接落地后的撞击。
可是等了许久,该有的疼痛没来,耳边却响起他那强而有劲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