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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吊诡的是,对于她和项岳军之间因这层关系而稍嫌飞掠的「进展」,大哥不但没有微词,连与妹妹见面的机会明显变少,都没有任何抱怨、反弹。

  雅竺将这一切全都归功于采湘的「鼎力相助」——帮她绊住大哥所有的注意力,没想到成果意外丰硕!

  她明年就要当姑姑了呢!

  就因如此,她在工作之馀的时间,便可全心投入为晓业规划未来的重要课题。她要让晓业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也没有天上掉下来的末来,唯有自己努力,才能享用努力过后所采收的甜美果实。



  以往大家会叫唤晓业为牛仔,是因为他就像头不易驯服的小牛,不过现在不同了,牛仔不再叫牛仔,大家都唤他他母亲为他取的名字——苏晓业。

  万丈高楼平地起,他自嘲荒唐不懂事的过往令他只能由「小业」开始努力,他期许自己未来会有「大业」,不同于他那不成材老子的大业。

  思及此,偏头睐了眼专注于车潮的苏晓业,叶雅竺心头漾起多到数不清的打气声——晓业,雅竺姊很期待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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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步!」

  宽厚的木板不留情地往微颤的腿部招呼,项岳军一边和派出去的伙伴藉由电话联络工作上突发的状况,一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苏晓业的基本功。



  「不行就别撑了,我也没义务教你,回去吧!」

  苏晓业发上、脸上汗水齐飞。「不,既然我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有什么本事尽量使出来,我绝对没问题!」

  他不能辜负雅竺姊对他的好及付出,再苦,咬咬牙就撑过了,何况他还年轻,有磨练才有成长空间,这些全都是雅竺姊教他的。

  项岳军的眸底闪过些许赞赏的光芒,嘴上仍不饶人。「那就扎稳点,虚而不实,光马步就蹲了两个月,到哪时才能真正学习武术?」

  苏晓业咬了咬牙,不情愿地瞪他一眼。「我就做给你看!」

  项岳军以肩颈夹着电话,双眸严厉地盯着苏晓业,思绪已然飞离。

  他无法否认,雅竺的眼光果然有独到之处,晓业的本性确实不坏,雅竺的关心和导正他的努力,全成了这小子积极向上的动力,不论他怎么刻意折磨,这小子就是不喊苦,还算有那么点能耐。

  可是,日渐在他心头堆积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和雅竺之间相处的时间并不比以往少,但似乎明显变得生疏许多;她不再主动和他亲近,不再用爱恋的眼神追随着他,相反的,投注在那小子身上的注意力多出他许多。

  即使雅竺较苏晓业年长三、四岁,但再怎么说他总是个男人,眼见晓业的戾气日渐磨平,取而代之的是耐操、耐磨的内敛,他仿佛看见成长中的另一个自己,心头那股不安愈加浓烈。

  雅竺会将对他的爱恋转移到晓业身上吗?若不,为何会对这小子有着超乎寻常的关心?他着实很难说服自己的疑虑,即使他常因而暗骂自己无聊!

  烦躁地将笔丢进笔筒——最近家里的小东西似乎都被更换过,原本简朴的用具一一穿上绘有小图案的外衣,实用依旧,却好似渗入更多的感情和情绪。

  舒服的微风吹进门户大开的和式房,连带地渗进染着秋意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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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满是泡沫的菜瓜布,勤快地穿梭在用过的油腻之间,想起老人院那些伯伯、阿姨对晓业的赞誉有加,雅竺感到与有荣焉,嘴上不禁愉悦地哼起小曲儿,竟是五○年代早已过时的流行歌曲。

  哎哎,看来她真的不小心被同化了呢!

  打开水龙头冲掉碗盘上的泡沫,她突地感到厨房一暗,狐疑地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眼角馀光不意瞥见赫然出现的高大身影,她不禁轻呼出声。

  「项哥?你吓了我一跳!怎么不在客厅陪项妈妈看电视?」

  他不是君子远庖厨的奉行者?怎会突始出现在厨房里,无形间压迫这不算太大的空间?

  「日本的阿姨们来了,哪还有时间看电视?」全是些三姑六婆,话多得让人耳朵不得清闲,他才不得不躲到厨房来和她挤在一块。

  他主动拿起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她刚洗好的碗盘。

  「呀……那要不要我切盘水果?」

  极自然的将碗盘一一转到他手上,她随手抽了张厨房纸巾拭干双手,绕过他准备打开冰箱。

  「别忙了。」陡地,黝黑的大掌覆上她正欲拉开冰箱的小手,低沉性感且带着磁性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令她不由自主地悸颤了下。「她们的嘴巴不会有时间休息的。」

  「嗯……那……」那她是不是该躲回房间比较好?现下的氛围太过暧昧,而她好久没和他这般亲近,顿时心慌得不知所措。

  闻嗅着她的发,察觉她的紧绷,项岳军心头一拧,大掌下意识地攫住她的纤腰,不容她逃躲。「为什么躲我?」

  「没、没啊,我哪有躲你?」她闭上眼,无法否认自己言不由衷。

  她怨叹自己记性太好,如何都忘不了他在他朋友面前,将两人的关系形容得连朋友都不如。

  对他而言,她不过是同学的妹妹、委托人之一……那绝对是足以扼杀她所有爱恋的伤害!

  因为喜欢,所以她不害躁的主动接近;因为爱他,她抛弃女性的矜持勾引他、挑逗他,得到的却只是生疏到不行,几近无关紧要的介绍词,残忍得让她认清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

  不是非得得到他的承诺,而是他不喜欢可以明说,甚至挑明了撇清两人的关系都无所谓,至少让她心里有所准备,而不是在全然没有预警的情况下,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说谎!」

  他的感觉不曾出错,尤其牵扯到她,他的神经特别敏锐。

  「你我都很清楚,一定有什么在我们之间产生变化,可是我找不到理由,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极其压抑地低吼。

  他很困扰,困扰得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从来,他不曾勉强过任何人,当他察觉她的逃躲,他便该理智的放手,可他却卑鄙地利用了她对晓业的关爱,以看似你情我愿,实则半强迫的方式将她留在身边。

  他看不起这样不甚光明磊落的自己,却又无法说服自己放手,这让他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长年训练下来的沉稳在她面前消失无踪,冷静不再主宰他的情绪。

  她,成了控制他思绪的新卫冕者,而且是最有影响力的一个。

  「……项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极力控制声音里的悸颤,光是这样贴靠着他,身体便犹如记忆芯片般重新恋上他的温暖;她逸出一声轻叹,不知该如何救赎自己的情感。「我对你还是一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对一个人的爱恋可以维持多久?

  一生一世的感情是不是只有在意话故事里才会出现?

  世上是否真有等重的两情相悦?

  她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她只知道自己找不到爱情迷宫的出口。

  不敢要求他的情出息和自己的迷恋等重,但她感觉不到他的心,只因那一次的伤害便足以将她的心门关闭,至今,她似乎还隐隐听见自己当时心碎的声音……

  他执起她微凉的小手。「真的没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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