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呃啊……」没有战甲护身,单薄的衣物根本挡不住他的鞭打,一条条的血痕让人看得忧目惊心。
可恶!她不能认输,要是手上有剑,早就把他杀了。
「真是有种,去提一桶盐水过来。」郡守又想到更毒辣的手段。
闻言,冠庭脸上的血色尽失,却无力反抗。
「大人!大人!」
看守牢房的狱卒十万火急的奔进牢房。
一脸不爽的郡守大骂。「再有天大的事也不要来烦本官。」
狱卒脚软了,跪倒在地。「可,可是朝廷……派钦差大人来、来了。」
「什么?」他一脚踹了过去。「再说一遍!」
无端挨了一脚,狱卒敢怒不敢言。「属下是说钦臣大人到了,要、要大人亲自去接、接驾。」
郡守表情有些慌乱。「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钦差大人?哼!本官先出去看个究竟,再回来料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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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匆匆忙忙的离开牢房,回到官衙,在大厅外头整理好衣冠,不管这位钦差大人是何方神圣,就算他有王上的圣旨,来到轸宿城,也是得听他的,可别想要为所欲为、越俎代庖。
「大人,该不会是王上在宫里听说了什么,这才派钦差大人来查探?」郡尉疑心大起的问。
他也感觉到事态不妙。「先不管这些了,总之要好好招呼这位钦差大人,别让他回去乱说话,记得晚上在醉月楼设宴,款待我们这位贵客。」
这番话郡尉哪有听不懂的道理。「是,下官明白。」
深吸了口气,郡守这才昂然阔步的跨进门槛。
为官多年,他眼光可利得很,只见大厅里不见奴仆的身影,自然是全被摒退到门外,如今在厅内的几个人,一个像是个小太监的少年,两名看来是武将出身的年轻男子,第四个人则是背对着厅口,兀自欣赏着悬挂在墙上的山水墨画。
看那人的穿著跟京城里头的富家公子无异,想必是某个王侯贵族的少爷,郡守心里这么断定,便不足为惧了。
「下官不知钦差大人驾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他打算来个先礼后兵,掂掂对方的斤两,再决定用什么态度。
原本背对着他的钦差大人缓缓的旋过身来,那如灿阳般俊美耀眼的尊贵脸庞一映入郡守的眼帘……郡守先是怔了怔,接着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嘴巴一张一阖,却怎么也吐不出声音。
「呃……啊……」
郡尉怪异的叫着他,「大人,你怎么了?」
「王……王……王上?」这张脸孔是独一无二的,只要见过,怎么也不敢忘记,尤其是那天前任丞相被当众遭到车裂之刑,他也在场,目睹着君王展现与生俱来的权威,那种震撼至今还记忆犹新。
老天!这不是什么钦差大人,而是御驾亲临啊!
他扑通的跪下。「王上!」
「王、王上?!」有眼不识泰山的郡尉也吓得赶忙下跪磕头。
炎玉将手背在腰后,冷漠的看着他们。「朕这次微服出宫,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谁也不准泄漏出去,夏侯敦,你明白朕的意思吧?」
「明、明白,微臣明白。」他伏低着头,不敢偷觎龙颜。
机灵的郡尉连忙呈上茵席,奉上好茶,乘机博取注意,表现一番。
「夏侯敦。」
被点到名的郡守不知所措的跪在跟前回话。「微、微臣在。」
「听说你们昨晚抓到霝国一位将军,有这么回事吗?」炎玉在决定避开朝中大臣的耳目,微服出宫之前,便已经派了眼线来到轸宿城潜伏多时,他要知道为什么战事打了两年,朝廷提供了所需要的援助,却还迟迟打不赢这场仗的原因。
郡守心头一凉。「确、确有此事,而且这名将军还是名女子。」
「女子?」炎玉颇感意外。
「是,王上。」
「现在她人呢?」
他没想到会走漏消息,看来情势已经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了。「此刻被关在大牢里。」
「朕要见见她。」听说这位裨将军不但年轻有为,还是霝国大军主帅骠骑大将军最信任的部属,在战场上杀了不少岩国的士兵,这让炎玉相当感兴趣,想不到居然还是个女的,那可真是少见。
「王上,这太危险了,对方粗莽无礼,万一对王上不敬……」郡守这不是一个头两个大,夹在中间很是为难。
炎玉眼神泛冷,「朕还怕区区一名俘虏,马上去把她带来,朕要亲自会会她,看她是否有个三头六臂。」
「是,王上。」眼看阻止不了,郡守垂头丧气的走出大厅。
尾随出门的郡尉一脸焦急。「大人,这可怎么办?」
「先看情形再说吧!」他垮下脸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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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快一点!」
冠庭被两名狱卒粗鲁的架起,拖出牢房外,心中猜想,难道要把她处斩了?还是有什么满清十大酷刑正在等着她?如果是要处死她,那可不可以先让她洗个热水澡,吃最后一顿饭再上路?
等在外头,一脸不耐的郡守拉长了脸喝斥。「快走!」
「要带我去哪里?」她嘴巴好干,好想喝水。
他低嗤一声,「待会儿见了妳就知道,不过劝妳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想多活几天都很难。」
「听你的口气,你很怕这个人对吧?」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冠庭吃力的往前走,每走一步,都像是快晕倒了。
郡守不满的哼气,但也算是默认了。
会是谁呢?
她转动着昏眩的脑袋,还是猜不出来。
一行人来到大厅,郡守先行进入禀告,这才让狱卒带她进去见驾。
郡守袖子一挥,「你们都先下去。」因为王上事先警告过,圣驾在此的消息不能传扬出去。
待冠庭被无情的拖进门槛,一下子失去平衡,身子晃了几下,膝盖虚软,再也撑不住的仆倒在地上。
狗仗人势的郡尉蛮横的将全身是伤的她往前拉扯。「我岩国的君王就在妳面前,「还不快点上前跪拜见驾。」
「岩国君王……你是说……赤帝!」浑沌的脑袋瓜子因为这句话骤然清醒了,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冠庭慢慢的抬起沾满污泥和斑斑血迹的脸庞。
赤帝……
她终于可以见到他了……
会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吗?
冠庭努力的对准眼瞳的焦距,看清坐在正对面席上的年轻男子,那张脸……那张脸还是那么好看,就跟记忆中一样,她不由得激动的心忖,双手不由自主的撑在地面上,气喘嘘嘘的作势起身……
「炎……炎玉……你是炎玉……真的是你。」
太好了!他没死!
他还活着!
真是太好了!
「放肆!」郡守铁青着脸,出声斥喝。「妳竟敢直呼王上的名讳……还不跪下!」说着便一脚踹向冠庭的膝盖后弯,让她站立不稳的再次跪倒。
她吃痛的仆跌在地。「你、你有种再踹我一次。」
郡守气急败坏的想要教训她一顿。「妳敢威胁本官?!」
「夏侯敦!」
不容违抗的嗓音让他浑身一僵。「微臣只是担心她冒犯了王上的天威。」
摸了摸鼻子,退到旁边。
炎玉这才将目光落在眼前伤痕累累的战俘上。「见了朕还不下跪?」
「你不记得我了吗?」冠庭大失所望的看着他,「炎玉,你真的把我忘记了?我的样子也没变太多,应该不会认不出来。」她下意识的抹了把脸,想要让他看清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