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如此,他仍是不能想像拥抱这如病体般的女子是什么感觉,他与女子间的欢爱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就算眼前的女子如何绝色,他也不会乘人之危。
"妖术既已失效,你别以为此刻见不到外伤,就轻忽了,你还不知道你已受我剑气所伤吧?"
湛卢宝剑何其厉害,要不是她曾有防护罩护身,此时焉有命在。
旁人不知厉害,他最是清楚,如果不当场治疗,不过一时半刻,她便会因为体内剑气之伤反噬而呕血不止,届时就算神仙下凡,也难相救。
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他说道:"双手放开,我得看看你的伤,你别忘了,我曾说过要报你的大恩大德。"
他以为她同他这般放浪无状吗?要她双手放开?她怎么能?这不是开她玩笑吗?
"我没受伤!"幸好她曾催使"防护咒",功力是不强,不过防身足够了。
"那是你不知厉害!"他冷冷一哼。
"身子是我的,有没有受伤难道我会不明白吗?你……你还不……快快回避?!"
她又气又急,一心只想赶他走。
"回避?"他哑然失笑。现下才要他回避,会不会太迟了些?
残月涨红著脸,也不知是气还是羞,左手触地借力一转,右手仍抱住胸前,背对著他。
"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羞辱,我终有一天要讨回来!"她的语气恼怒,声音却软绵绵甚无力道,实是心头太乱。
"这句话该我奉还给你!"
"什么?"
"琴魄欺骗我在先,以众敌寡辱我於后,又欲施偷袭,而你阻止我报此怨仇,难道我不该向你要个公道?"
不错,这帐他还没跟她算,她竟有脸怪罪他?
残月回身过来,不服气地道:"明明是你杀了他五个友人,怎么能怪他对你动武?"然此话一出,已觉有所不妥,她心里也慢慢有些奇怪,又想起自己在树上见到的已是两方动武之后的事,然而是何原因,她的确是没弄清楚。
"难道是他先对不住你?"
"我知道,在你心中,似我这般嗜血的杀人狂徒就只有对不起别人的份。"刑彻笑道,那笑中话话有多少真实性,她自然不会错听。
"我没这么说。"她约莫是错怪了他?她不由得有些懊恼。
"是呀!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不要命的阻我杀他,是因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事呢!"不一会儿,他又无端调笑起来。
"胡说什么?!"她向来心如止水,甚少动怒,更别说是气得脸红了,但在他眼前不知不觉脸红了。
"别动怒呀!"受的内伤愈重,就愈是瞧不出动静,她不知道受伤厉害,情绪不能大起大落。
"要不是你……呃……"她胸口闷痛,喉头一甜,几要呕出血来。
举起一掌护住胸口,这才惊觉适才她不知在他眼前袒胸露身多久了!她气急败坏,眼现怨怼,直瞅著他。
"知道痛了吧?"他也不再避讳,大手握住她的柔荑拉开,要看她胸前伤得如何。
"做什么?放手!"这人真是可恶,偏又不是登徒子,令人气恼。
"给你治伤,别乱动!"
"我不要你治!"她使劲扭动,终於给她脱身,跌卧在地。
"你……"这般模样哪个男子会有兴趣?
刑彻原本想试著以激将法逼她就范,却不忍说出伤她之话,於是硬生生给吞下了。
见她难受模样,他心一软,柔声道:"我给你上药、运掌,你很快就会复原……"
"你走!我就是死也不给你治!"她心中生起一股倔意,竟是死也不愿给他再瞧一眼。
"想死,那就成全你!"见她如此倨傲,他也莫名其妙生出气来,恨恨地说下这句话,起身便大步走去。
但走没几步,听见卧地的她连连发出呕声,他挺起肩的傲骨又顿然颓下。
罢了!今日他就且放下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傲气吧!
第五章
伸手扶起她,让她靠在他胸前,又对上她那双恨极的水眸。
"劝你命先保住再气,别跟自己性命开玩笑。"刑彻话语不变,仍是不正经,可声音不知不觉地放柔许多。
"我若死了不正称你心意?"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只因平常最不爱与人逗嘴,在他面前如此的反常。
她不喜欢心头浮出那种他是与不同的感觉,非常不喜欢。
"要杀你早就动手了,哪还等到现在?"再说现在也不是逗嘴时机。
"那……你闭上眼!"她咬著唇,斥道。
"我又不是神仙,闭眼怎么治你的伤?"他一愣,一时之间居然没想到她因何故扭扭捏捏。
"你──"粉艳的玉颊泛白,她气得冷汗自额头冒出。就算她再怎么不起眼,他就是没将她当成女子吗?
瞧见她的神情,刑彻暗骂自己一声。他这般举动就算不说出来,也是伤了一个女子的心了。
说来奇怪,男女之间的事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但一遇上这名女子,他怎么完全忘得乾干净净!
"其实……我还真怕我会乱了性子,你这样……很让人移不开眼。"他的声音出奇的惑人,低哑且柔和。
看似掌控了全局,其实说这话的刑彻心里紧张莫名。
残月本来闭上的星眸突然又圆睁,她愣愣地与他俊逸的脸庞相对。
她初次与男子如此近距离相视,眼见他浓密的剑眉、如星子的眼眸、隐约的胡根……粗犷的男子气概在在都说明著他是一个英俊的男子。
一想起自己衣不蔽体地偎在他胸口,她顿时心跳如擂鼓,面如桃花。
"我上药时,你千万不可动气,否则运掌之时不但你会岔气,我也不免重伤。"
她心跳得猛烈,自个儿是听得清清楚楚,只盼他不会听到。
也罢!像她这般平平瘦瘦的身躯,说不定在他眼中与男子无异;既然他要给她治伤,那就治呀!她是怎地竟起了倔性子,真不像她!
她别过头,闭上双眸,四肢放松软。就当作睡一觉好了,但听他话语,她又不免心中百味杂陈,他在安慰她,身为一个女子,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了……
感觉到她的放松,刑彻也才松了一口气。
她身上的黄衫被他方才所施的剑气震得破残不堪,他将衣衫轻轻一拨,玉体尽露,白皙粉净的胸口已有一股青气窜上,他吓得全无他念,知道青气只要升上咽喉,她的命便休矣!
刑彻倒出瓶中药粉,手指触到她的腹部,残月感到结满练茧的手掌触碰,不由得身躯轻颤,两颊飞红。
感觉到她的反应,手指触到她不由自主渐渐升高体温的肌肤时,彻忍忍不住心头一跳,立即狠狠地咬住下唇,逼自己回过神来。
生命攸关之际,他万万不能心猿意马!
手掌覆上她自咽喉至腰际的中线肌肤,手到之处,他运劲於掌,运功之后,灵台清明,全无杂念。
半个时辰后,他刚收掌凝气,便急著往她身体瞧去,见青气已消,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治伤已毕,他竟然还将衣不蔽体的她搂在怀里,适才是出於急迫,现下不由得感到窘迫,尴尬不已。
"好了……你暂时没事了。"他清清喉咙,率先出声。
"嗯……"残月轻应一声,大伤初治,她的身躯软绵绵的,还无法动弹。
她满面通红,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睁眼,只能在心中叹息。今次的脸可是丢大了……
"你的衣服破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