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无凝的心微微一震,自己的感觉是一回事,轻由别人口中陈述的事实,又是另一回事。
望着无凝脸色一沉,蒙谦笑嘻嘻的吐了口烟圈,一脸不正经,眼神却十足认真,“如果你想把她推开,就把她推到我这儿来好了。我蒙谦别的不会,怜香惜玉倒是很有一套,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把她交给我。”
闻言,无凝的眼神一阵复杂凝视,丝毫看不出蒙谦的话是否对他造成了冲击!良久,在蒙谦笃定得意的目光下,无凝缓缓的摇了摇首,神情泰然的道:“随你!你叫她星儿,不是吗?”
“无凝!你……”蒙谦微微变了脸色,直起高大的身子。
“好了!‘瞎拚’结束!走喽!回家去吧!”蒙悠人未到声先到的叫道,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同寒星走了过来,压根没发觉这两个大男人之间隐伏的暗流。
“先去吃个饭吧,都七点了!”蒙谦训练有素的换上他招牌的笑脸,目光浏览过桌上的大包小包,还有蒙悠和寒星手上拎着的包装袋,心想这下可花了无凝不少钱,这才勉勉强强的平衡过来。
“嗯!我快饿昏了!”寒星点头附和,肚子果真饿得咕噜咕噜叫。
“走吧!十二楼有个餐厅,他们的腓力牛排似乎还不赖哩!”蒙悠提议道,一边咽了咽口水,往电梯走去。
腓力牛排?!寒星咬了咬唇,正想问清楚那是什么玩意儿,却见其他三人率先走在前头,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突然一阵野兽巨大的吼声震天嘎响的传来,寒星吓了一大跳的注视着身旁的四角箱,那四不像的野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装在四角箱里,齿牙咧嘴的好不挣狞,而且还一步步的朝她迈近。
“大胆娇孽!还不快速速现身!”寒星冲上前,一声大喝,丢下了手上的大包小包,舞着逾百手的狼牙棒,寒光映日、闪耀着炫人眼目的光华,气势好不骇人。
四周顿时围集了不少观众,纷纷投以好笑注目的眼光,搞不清楚寒星是在拍戏,还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神经病?
无凝三人在电梯里等了半天,没见到寒星人影,只得走闷头路,却见一堆人围观着不知在看什么东西,还不停的议论纷纷着。
“寒星?!”无凝身高一八七,翘首一望不禁大惊失色。
“什么?!”蒙谦和蒙悠异口同声的大叫,也全变了脸色。
只见寒星门中念念有辞,神情肃穆的立在那台一百时大的电视前,挥舞着狼牙棒,一边还斥退众人。
“妖孽!还不现身?你以为躲在箱子里头,姑奶奶就拿你没辙吗?”寒星大声斥责,那野兽的模样就愈是吓人,但却始终不肯踏出箱子半步,像是在和寒星挑兴似的。
“可恶!”寒星心头怒火大起,喝了一声:“看棒!”
“寒星!”无凝三人拚命推开人群,试图阻止寒星莽撞的举止。
岂料寒星大喊一声“看棒”,百斤重的狼牙棒便猛力一挥,“乒”的一声,电视萤幕已被砸得稀巴烂,众人莫不哗然。
寒星眼也不眨的收回狼牙棒,正纳闷怎么野兽已逃逸无踪,以她寒星的功力而言,怎么可能让它逃掉而不自觉?
“喔——噢——噢!”蒙悠瞪大了眼睛,惊恐得说不出话来,一支手指着黑压压的荧幕,另一支手则压着胸口,拚命的喘气。
“哈!”蒙谦呆了半晌,慢慢恢复知觉,不禁又好笑、又好气的大笑出声,笑得眼泪掉个不停。
“寒星!”无凝哭笑不得的拚命忍住笑意,依旧维持他“酷哥1号”的表情。
“师兄?!”寒星诧异的转过身,一脸纳闷的笑容,有点憋又不会太憋的道:“你有没有看见那野兽往哪儿逃逸啊?怎么箱子一破就不见了呢?”她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
无凝想笑又不敢笑,当他来不及向寒星解释怎么一回事时,便见穿着制服的柜台人员走来,一副怒气冲冲、兴师问罪的模样:
“蒙悠!这交给你处理了,我带寒星先走一步!”无凝当机立断,丢下话给依旧呆怔的蒙悠,自己拉起寒星的小手,大步的往电梯奔去,留下一脸不敢置信和讪笑的众人。
寒星被无凝急忙的拉着跑进电梯,又急匆匆的跑到地下停车场,此时寒星终于知道,肯定是自己又闯下什么大祸了。
“师兄!”寒星停下了步子,闷闷的抬起一张小脸,幽幽开口道:“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啦?”
一想到自己又闹了个天大的笑话,一向自尊心极强的寒星,此时真想一头撞死在停车场的水泥柱上,内心不胜委屈难过。
强憋住笑意的无凝顿了顿,转身望进寒星那双有如宝石般的明眸,像是强忍泪意似的,他嘴角的笑意不禁僵了僵,心里又泛起莫名怜惜的涟漪,“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他温柔的安慰道,毫不自觉自己原来冰冷的眼神变得温暖眩人,更没发现自己正疼惜的轻抚她的发际。
“真是这样吗?”不知是受无凝的温柔感动,亦或是自己强忍的泪水早想范滥溃堤,寒星的眼泪像是断线珍珠似的开始范下,梨花带泪的娇脸,我见犹怜。
无凝见状,莫名的心中抽紧,抚着秀发的大手微微一僵,迟疑着是否要将她拥入怀中。
“我是不是……真的很笨?”寒星哭得抽搐,长久的不安和委屈在一瞬间全都统统宣泄爆发出来,“我以前不会这样的,可是……到了这里……什么都变了……
我好不……习惯……”她愈说愈是伤心,不觉已扑进无凝的怀里,眼泪和鼻滋已不觉得沾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无凝怔了一会儿,俊美的面孔上浮现一抹淡淡欣慰的笑意,轻柔的拍着寒星的背脊,嘴里呢喃着一些陌生的安慰话语。
而躲在电梯旁多时的蒙悠和蒙谦,则是拚命揉搓眼睛,不敢相信一向对女人不假辞色的柳无凝,此刻竟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哭得淅沥哗啦的寒星。这个事实对蒙家兄妹来说,都太不可思议了,以致使得两人都张口结舌不知作何反应。
半晌,像是觉得“蹂躏”无凝的衣服够本了,寒星这才抽抽噎噎的抬起头来,小脸上仍挂满未干的泪痕。
寒星突地瞥见无凝脸前皱得有若菜干的衣服,她一边擦泪,一边忍不住噗哧的笑了起来,这才化解了此刻有点儿尴尬的气氛,也教无凝放心的松子口气。
“又哭又笑,猴子撒尿!”无凝难得的绽开笑颜,笑得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龄,百年难得一见的调侃寒星。
寒星被调侃得娇脸泛红,于是不依的嗔道:“师兄,人家真的很难过嘛!你怎么可以取笑我?”跺了跺脚,她娇羞已极的撒娇,我只差没用粉拳轻捶无凝。
无凝毫不设防的迸出笑声,笑声浑厚低哑的撞进寒星心坎,教她心窝暖。
“我就不相信师兄你会没闹过笑话?”捶了无凝不轻不重的一拳,寒星像是逼供似的朝他杏眼圆睁。
“笑话?”无凝犀利的眸子一转,轻笑道:“当然有。”
“有吗?!”寒星早忘了方才大哭特哭的事情,眨着一双灵黠大眼叫道:“比我打野兽还好笑吗?”她念念不忘方才的糗事。
“嗯,差不多!”无凝挑了挑眉,黠笑道:“你砸的是电视,我砸的是蒙谦家的电话,咱们是半斤八两,闹笑话的功力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