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因为这个女人跟他所认识的人都不一样,他才会产生这种异样,所以她才会像一根刺一样的让他隐隐作疼。
去看看她吧!吓吓她也好。
这个只要一深思就觉得无聊可笑的念头,竟然一产生就很难拔除。
在相遇的第一眼,她的反应就如同他的预期,可是那该死的女人竟然说什么不认识他?!
为什么?为什么?X的!到底为什么?!
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的他,根本无心工作。一种被全盘否定的感觉,让他又痛又怒。
该死!再这么下去,他会疯掉。
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大步走出总裁办公室。
「总裁?您要去哪里?要叫司机准备吗?」
「不用了!」
匆匆抛下这句话给秘书,他按了往下的电梯。
面对一天内两次造访的总裁,总务部主任相当错愕。
「何美珊呢?」
他怒气腾腾的质问,皱眉看着已经有一半处在漆黑中的办公室。
「下班时间已经到了。她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
总务主任话还没讲完,裴耀冲就又冲了出去。
他下楼,在公司门口四处张望,已经不见女人的身影。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回去那个简陋的套房的,也懒得再叫司机备车,看到门口的计程车他就拦了上车。
说出一个他以为已经不需要记得的地址,他阴郁地坐在黄色的车子里,驶进黑夜的城市中……
@@@
何美珊低头失神的走向回家的路。
再见到他:心还是会痛。只是好像痛到一个程度之后,就变成麻痹了……麻痹到无法呼吸……
「这么慢?妳去哪里了?」
一个不悦而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抬起头来,愣住。
裴耀冲慑人的目光瞪着她,无比的英俊,浑然天成的威严,宛如太阳般耀眼,刺痛了她的眼……
她眨眼,然后敛下眉。
「裴总裁您好。」卑微的点点头,她绕过他走向公寓大门。
手臂被一股蛮力攫住,她几乎痛呼出声。
被迫直视他的眼睛,她就像是被狮子抓住的小白兔般无助。
「妳干嘛假装不认识我?」裴耀冲拧紧了眉,恶声恶气怒问。
再度眨眨眼,现在换她不了解他的愤怒从何而来。
摇摇头。
「我……我想这样比较好……你应该也是比较希望这样吧?否则又怎会不告而别?」
女人带着歉意,带着淡淡苦涩的微笑,让他僵住了。
她不笨。
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笨。
她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她,而且她不打算追究。
他愣住的同时,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手。
「对不起……嗯……再见。」
越过他,她欠身走进公寓,锁上门。
他没有办法追上去。因为他无法反驳她的话……
第7章(1)
裴耀冲昨晚睡得不好。
他作了个梦。梦中女孩羞涩的红着脸说喜欢他。他梦到了那个夜晚,女孩温润的身体,还有明明不熟练,却尽力讨好他的笨拙表现。
那本来应该可以说是一个春梦的,可是醒来却空虚无比。冰冷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还有无处发泄的欲望。
他低咒了一声。
压在他胸口沉甸甸的说不上是什么,总之让他一整天都黑着脸。
就这样过了一整天,倒楣被他叫去办公室的人,几乎每个都体无完肤的出来,更别说是那些跟在他身边的幕僚人员,人人叫苦连天。
「这是什么东西啊?」一个比较资浅的秘书正在拆信,发现其中一封特别不同。
没有地址、没有邮戳,只有写着「裴耀冲先生收」这几个字样。看来是直接投到公司信箱里的。
「该不会是什么恐吓信之类的吧?」
公司不只一次收到这种可疑信件,通常都要直接拿给资深秘书处理,于是她拿进了资深秘书办公室。想不到总裁正在里面跟资深秘书说话。
「啊!总、总裁好。」
「什么事?」资深秘书问。
「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是给总裁的。」
「知道了。妳放着,我会处理。」
「是。」
「总裁,关于刚刚谈到的事--」
资深秘书正想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裴耀冲的视线停留在那封信上,突然拧起了眉。
看到总裁竟然直接就拿起信封要拆,资深秘书连忙阻止。
「总裁,这信我还没有过滤过,您最好不要--」
裴耀冲扬起手,制止了他的话。
这字迹……他认得。
信里是一迭钞票,还有一张纸条--
裴总裁您好:
因为不知道您的地址,一直没有把这笔钱还您。我已擅自将您购置的新家具变卖,希望您不会介惠。所有的款顷连同您上次给的钱,总共新台币二十万五千六百元。请查收。
没有留下名字,裴耀冲却知道是谁。
她卖了他买的东西,她把钱全部还他。该死的这是什么意思?!
一种全盘被否认的感觉,加上她有礼疏远的语气,让他恨恨地咬紧了牙,握住信的手捏紧着,他气得全身颤抖。
「总裁?您怎么了?」资深秘书忧心的问,因为裴耀冲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似的。
连回答都没有回答,捏着信,裴耀冲冲出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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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美珊!妳给我过来!」
狂怒之下,他根本就忘了可以透过秘书把她叫上来。现在,他站在总务部办公室里大吼。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被吓傻了,当然也包括美珊在内。
她弹跳似的站起来,无措的看着他。
裴耀冲几个大步走近她,紧捏住她的手臂,几乎用拖的把她给拖走。
在近乎被绑架的情况下,她来到了从来没上来过的总裁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高级装潢、其他员工的错愕表情,她都没有办法注意了,一只手好像快要被身边的男人给捏断,痛得她眼泪直流。
门被踹开,然后又被狠狠踹上。
裴耀冲终于放开她,却用凶狠的眼睛瞪着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他把信封丢在桌上,因为太用力,里面的钞票洒了一桌子。
何美珊怯怯地望着他恐怖狰狞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他这么生气的事情,她还是决定明哲保身的先道歉。
「对、对不起……ㄜ……是金额不对吗?」
「谁在跟妳说什么金额?!」他发誓这辈子没有这么想要捏死一个人的冲动。
「那是……什么……」
「什么?妳问我什么?我还要问妳为什么把这些钱退给我?我不是告诉过妳那是要给妳的吗?」
「ㄜ……可是……可是那是不对的丫……我不能收你的钱,你受伤了,我把你带回去,照顾你,那是我自愿的,你不用给我什么钱。」
「是吗?妳是个大善人是吗?那么那天晚上也是自愿的?也不用给钱了?」
失去理性之下吐出的讥讽言词,让裴耀冲一说出口就后悔,因为他看到女孩瞬间惨白的脸。
「那个……」她低下头,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那我就更不能跟你拿什么钱……」
可恶!她一定在哭。那双像是小狗一样无辜的眼睛,一定蓄满了水意。
想象的画面折磨着他,裴耀冲恨自己,恨这么不像平常的自己;恨这个女人,恨她总是能够挑起他的负面情绪。
不是没有过女人,他身边的女人总是缠着他要求买这个买那个。那些女人来来去去,他从来不在意,建筑在互取所需的关系,是很容易被取代的。
而这个女人之所以这几天不断扰乱他的思绪……他懂了,他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她不像一般女人一样巴着他不放,因为她竟然拒绝他的资助,明明一穷二白还这么做。但,他不相信有人会这么「清高」,他有另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