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七彩琉璃雕砌而成的宫殿里,伫立于一方菱形镜面前的男人,看着镜中浮现的人影,捋着下巴稀少的胡须,欣然的笑言。
「顺利度过?」雍容尊贵的犬神女王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臣,「他的灾劫尚未到呢,维特。」
维特讶问:「咦,还没到吗?他不是已经成功的救活了他心爱的女子?」瞇起湖绿色的眼眸,目不转睛的期待着接下来镜中的影像。呵呵呵,真是幸运,居然可以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
「救回她是一回事,他的灾劫是一回事,两者是不相干的。」束腰的银白色长袍将女王的身段烘托得更加窈窕迷人,注视着光亮的镜面,里面出现了限制级的煽情镜头,纤长的玉指轻轻一挥,镜中情景霎时消失。
啊,好可惜!「那么他能像秦珞一样逃过死劫吗?」
「既然那名女子能听得懂王儿说的话,她应该能帮助安璋顺利躲过一劫才是。」女王纤指再次挥动,镜面陡然浮现另一方的景象,一犬一鼠正在激烈酣战中。
见状,维特大惊失色,斥道:「啊,大胆鼠辈,胆敢欺到王子头上,女王,让我去收拾那只该死的鼠类。」
尊贵优雅的女王轻摇螓首,耳上的钻石坠饰也随之轻晃,散发夺目的熠熠光泽。
「不,王儿虽落居下风,但那鼠辈也仅能抓伤王儿,无法真的伤害到王儿性命,你毋需担心,有时候让王儿尝尝挫败,也是一种很好的经验,况且,」凝睇着镜中影,姣美的艳唇轻抿一笑,「你看不出来这孩子似乎玩得不亦乐乎吗?」
定睛细看片刻,维特颔首。「好像真是这样呢,还是女王英明。」
话甫说毕,就听尊贵高雅的女王瞪着镜中影,娇嗓斥道--
「笨蛋,用你的手压住那只肥鼠的尾巴呀,你干么咬牠肥嘟嘟的屁股,嗯心死了!你白痴呀你,肥鼠要骑上你的背了,这个时候应该要用回旋踢,一脚踹飞肥鼠才对,不是回头抓住牠,哎呀,你究竟在干什么?居然被牠咬住了耳朵,当马骑……」女王看着镜子比手划脚,嗓音愈扬愈高。
「女、女王?」
「蠢货,谁叫你张嘴的?」
啊?「臣失言、臣惶恐。」突然遭到厉斥,维持急忙摀住自己的嘴。
「快闭上嘴,不要发愣,狠狠踩住肥鼠,快呀,一脚就把牠踩扁。」
咦?放下手,他这才察觉,女王看着王子与肥鼠的战局,已经到了浑然忘我的地步。
「又错失良机让牠逃了,啊,牠跳上你的头了,去撞树,狠狠把牠撞昏,不是在那里乱跳,那样没用,笨儿子,你脑袋里装什么呀?啊,对,就是像这样,把牠甩掉,好,压住牠,别让牠逃了,很好,牠已经被你压得晕头转向了,趁这个机会一举收拾牠……」
忘情的挥舞着双手,女王时而激昂时而愤慨,终于在意识一双讶异的眼眸注视下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失态,立即一整容颜。
清了清嗓,她优雅无比的勾起浅笑。「维特,王儿正在与敌人奋战,你怎么无动于衷呢?」
「我、我……」摸不清楚女王的意思,维特一时哑口。
「还是你一点都不关心王儿,所以才能表现得那么冷静?」
「不,我当然关心王子,」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他一凛,为表示自己非常的关心王子,看向镜中仍在缠斗中的一犬一鼠,张嘴开始摇旗吶喊,「加油,王子,对,踩牠,狠狠的一脚给牠踹下去,把牠踹得肚破肠流,啊,不,该死的鼠辈竟然偷袭王子,王子你千万别再手下留情了,施展出你的真本事吧……他激动的叫喊声,不知不觉间认真了起来。
「可恨的肥鼠,竟然狡猾得使诈,王子,你也别客气,一掌挥过去把牠打得头破血流,肠穿肚烂,对,就是这样踩住牠的尾巴,不要让牠逃走,啊,牠在装可怜,你千万别上当……」
呵呵呵呵,现下,失态的人可不只她一个。
犬神女王露出满意一笑。
***
第9章(2)
有了安璋全力支援,搜索炸弹魔安德鲁的行动进行得十分顺利,
在掌握了确切的线索,布署埋伏多日后,警方调集了精锐部队准备在暗夜进行突袭。
在警方滴水不漏的全力围剿下,一举擒获那名意图扰乱大选的异议份子,炸弹魔安德鲁眼见无可逃脱,又倨傲得不肯束手就擒,当场饮弹自尽。
其余相关的党羽全被一网成擒,一个不漏。
此次暗夜攻坚如此成功,警方的高层乐不可支。
因此在今晚的庆功宴上,方心兰显得格外的高兴,毕竟她怎么说也是这特侦小组的头头,几杯黄汤下肚,她兴致高昂的拍着晋元浩的肩,变得多话起来。
「多亏有你和石萱,这次的案子才能破得既快又漂亮,来来来,你们多喝几杯,今晚不醉不归。石萱,妳也喝呀,怎么只喝果汁,这样不行,这次的行动妳可以说是最大功臣,如果不是妳,安璋也不会无条件全力支援我们,来,我敬妳一杯。」
「我不能喝酒。」石萱敬谢不敏的摇头,能让那名炸弹魔伏法,最感欣慰的是她,终于能让父亲和两位兄长在天之灵安息了。
「唉,妳一向很洒脱大方,怎么今天这么婆婆妈妈,喝一杯不会有事的啦,妳不喝就是看不起我,快把这杯酒喝下。」
「方警官,我真的不能喝酒,我以这杯果汁代替吧。」端起果汁,石萱一口饮尽。
她酒力极差,某次为某人庆生时只喝个水果酒都能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在某人千交代、万叮嘱下,她不敢再沾酒,所以只好拒绝到底,免得回去后被那个某人嗅到酒味,恐怕少不了被叨念一顿。
「哎,石萱,妳太不够意思啦,这样就想打发我。」
忽然一道舒懒充满磁性的嗓音插了进来--
「方女士,如果妳不满意的话,这杯酒我代她喝吧。」
方心兰回头一看,「咦,安璋,你怎么跑来了?」
「我来接萱,时间不早了,喝完这杯,我们得先走一步。」无意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此,安璋接过石萱拿在手里的酒,一口饮完,接着握住她的手准备走人。
「嘿嘿,你们可不行就这样走了,听说你们打算在春天结婚呀,这么大的喜事至少要干三杯才够。」在酒精作祟下,情绪很亢奋的方心兰还不肯放人。
安璋笑吟吟挡下她再递过来的酒,「方女士,你们喝得醉醺醺的,不怕被嗜血的媒体拍到吗?那恐怕会给妳带来不少麻烦哦,明天的头条标题说不定会出现--警方高层带头假借庆功之名,喝酒寻欢,醉态百出。」
脸颊抖了下,方心兰被他一语惊醒,眨了眨被酒意醺红的双眼,甩甩脑袋。
「应该不至于吧,这里是私人场所,况且今天是假日,除非有人通风报信,要不然他们不可能发现。」
为了安定人心,异议份子预备在大选时发动炸弹攻击的消息,他们可是保密到家,一个字都不敢对新闻界泄露,即使破获了这么大的案子,也只是悄悄私下的向朋友借了这个隐密的场所举行庆功宴,不太可能被媒体得知吧?
但思及台湾媒体挖粪的能耐,她背脊一寒,也不敢保证真的能防堵得了他们。
「是吗?就我得到的消息,有几家媒体已经留意到这次警方的行动,正准备深入了解,方女士若不信,可以继续饮酒作乐,不过我和石萱必须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