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雍容完全没想到楚蝶衣会突然活了过来,一个闪神,居然让她扑倒在马车上,又一个踉跄,两人同时从马车上摔落,跌在地上。
可他们都不觉得痛,也没有察觉到自己正躺在黄沙地上,因为他们都怔怔地看着彼此,谁都舍不得移开眼睛。
欧阳雍容抖着手轻抚着楚蝶衣如花的容貌,「蝶儿,是妳?真的是妳?」
楚蝶衣用力点头,一边亲他一边说:「是我、是我、正是我!容哥哥,真的是我,我没有死,我又活过来了。」
欧阳雍容看着她,猛然一声低吼,一个翻身将楚蝶衣压在身下,火热的唇迫不及待地覆上那张让他日夜思念的樱桃小嘴。
楚蝶衣满足地轻叹一声,张嘴迎向欧阳雍容。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吻得忘了一切,只知道他们终于又拥有彼此了,他们终于不必分开了。
久久,欧阳雍容松开楚蝶衣,抱起她回到车上,爱怜地为她抹去满头、满脸的黄沙、尘土。
「蝶儿,这是怎么回事?妳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突然间活过来?」
楚蝶衣窝在欧阳雍容怀中,顽皮一笑,「我活过来不好吗?还是你不高兴我活过来?」
他急忙堵住她的嘴,「别胡说,我都恨不得能替妳去死,现在妳活过来了,我怎么会不高兴?」
楚蝶衣伸长脖子在他脸颊上一亲,「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根本没有死,我只是吃了我二哥的独门药丸,装死骗过靳尧和那只老狐狸精罢了。」
「装死?这怎么可能?我明明检查过妳的呼吸和脉搏,妳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是装的?」
楚蝶衣咯咯一笑,「那是因为我二哥的医术非常高明,炼制药丸的技术更是独步天下,所以只要服下他的药,就可以像死人一样停止呼吸和脉搏,让人以为我真的死了。」
「这说来妳早就醒了?」
楚蝶衣点头,「是啊!马车一离开越国边境我就已经醒了,只是我让靳尧饿了太多天,全身没力气,所以就躺着休息,想不到马车颠得这么厉害,我全身的骨头部快被震散了,疼得很呢!」
欧阳雍容又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妳啊!我以为妳死了,伤心得不得了,若不是念着我对越国百姓尚有一份责任在,我早就随妳去了,想不到妳这丫头居然装死?妳实在……」
「容哥哥,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如果我不装死的话,那靳尧一定会拿我来威胁你。不想见你为了我而受制于人,更不想令你左右为难,所以才会吃下二哥给我的药,用装死来骗过靳尧。容哥哥,靳尧呢?你没有答应他退位了吧?」
「当然没有,不论妳是真的死了或是装死,我都不可能答应他。毕竟现在的他,满心的愤怒与怨恨,并不适合做一国之君。所以我废去他的武功后,送他去肃州为老越王守灵,希望他能在那儿好好反省。」
「你没杀他?」
「再怎么说我这江山都是他父亲给的,我怎能受了人家的江山,却回过头来杀了他儿子?如此岂不是恩将仇报?其实我是想如果有一天靳尧想通了,彻底大悔大悟后,那么我或许会把王位传给他,毕竟他才是真正的越王。」
「那,那只老狐狸精、死老太婆呢?」
「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被乱箭射死的!」
「乱箭射死?那倒罢了,我本来还想剃光她的头发,抓她去游街呢!谁教她居然把我骗到咸宁宫,害我差点被瑾妃给掐死。」
听到楚蝶衣差点被瑾妃掐死,欧阳雍容眉头一拧,伸手轻抚着她仍有些微勒痕的脖子,「蝶儿,妳怎么会傻到去咸宁宫找瑾妃?妳不知道她早疯得不认得人了吗?有事情妳为什么不来问我,非得去问瑾妃不可?」
楚蝶衣嘟起小嘴,幽怨地瞅着他,「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也不让我知道你受过伤的事,害我傻傻的到处找生子秘方,希望能替你生下一堆王子、公主。想不到那老狐狸精居然告诉我,我这辈子都别想替你生孩子,因为……你根本不能让任何女人怀上孩子。容哥哥,这是真的吗?你真的……真的……」
欧阳雍容温柔地抚着她的小脸,梳理着她有些散乱的发丝,「蝶儿,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也不想再瞒妳了。我确实受过伤,而且是伤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虽然太医们都说我已经完全复元了,可是有好长的一段时间,我对女人根本提不起兴趣,害我大哥差点把西圣的封号送给我,也差点成了真正的柳下惠。」
楚蝶衣红着脸不解地摇摇头,「可是……可是你不是柳下惠啊!你还教我……还……」
想起他怎么没日没夜地教自己、爱自己,楚蝶衣的脸更红了。
欧阳雍容深深瞅着她,「那是因为妳啊!因为妳唤醒了我的热情,唤醒了我的知觉,让我又重新成为一个男人,所以小蝶儿,妳是我的心肝宝贝,妳知道吗?」
「那,孩子呢?」
欧阳雍容搂她入怀,「我不知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无所谓,我只要妳和我在一起,只要妳永永远远陪着我就好了,至于孩子,那就交给上天决定吧!」
「容哥哥,你说你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碰女人,那瑾妃呢?她真是被、被靳尧欺负了才有孩子的?」
提起瑾妃,欧阳雍容俊美的脸蒙上一片阴影,「没错!说起来,她是被我害的!如果不是我的一念之仁留下明媚,瑶华又怎么有机会对她下药,她又怎么会被靳尧迷奸成孕?」其实说起瑶华,他还是习惯叫她明媚。
「那孩子呢?孩子是怎么死的?真是瑾妃自己勒死的吗?」
欧阳雍容摇头,「不!瑾妃天生胆小、善良,连打死一只蟑螂都会难过半天,怎么会去勒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我说过,那孩子是在四岁时溺水死的,这件事宫里很多宫女、太监都亲眼看到。」
闻言,楚蝶衣松了一口气,「可明媚那个老太婆说是瑾妃自己勒死孩子的,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雍容一声冷笑,「我猜明媚还告诉妳,小真是我下令勒死的,对不对?」
「嗯,可是我不相信,所以后来她又换了另一种说法。」楚蝶衣顿了顿,「容哥哥,明媚根本就是个坏心眼的坏女人,你为什么会留这种坏女人在身边?你很喜欢她吗?所以才将她留在身边?」
「喜欢?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她是靳尧的妻子,如果我知道她是靳尧的妻子,我是绝对不会留下她的。」
「那后来呢?」
「后来当我知道她是靳尧的妻子时,她已经贵为王后,即使想撤封也来不及了。不过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我想从她那儿找到靳尧的下落。因为老越王曾经交代过我,虽然靳尧生性凶狠、不成材,却总是他的儿子,希望我能找回他、感化他,让他成为一个适合继承王位的贤者。可惜……」
「可惜靳尧天生是个坏胚子,既感化不得也教育不得,甚至连自己的妻子都可以舍弃不要。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家都治理不好,又怎么有资格继承王位?」
欧阳雍容斜睇着她,「蝶儿,妳是在说我吗?」
楚蝶衣脸上一副「你早该知道」的表情,「难道我说的不对?真的要齐家、治国才可以平天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