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身上有汗味、马匹的味道,却不让人讨厌,反而增添了属于男子汉的骠悍……
恍然间,身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她小巧的鼻尖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眷恋的轻蹭着。
「怜白,相信我!」赤烈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道。
梅怜白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推到努哈尔的怀里。
「好好照顾她!」趁着努哈尔手忙脚乱的时候,赤烈丢下一句,人已闪出侍卫们的护卫。
「赤烈……」
「大诺颜……」
在梅怜白和努哈尔的齐声惊叫声里,钦差带来的人将他团团围住了,出鞘的刀剑也齐齐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想不到被皇上喻为『大元第一勇士』的元赤烈,也会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钦差嚣张的大笑。
他才刚探出头,就见寒光一闪,顿时嚣张的大笑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却是赤烈冷不防丢出手里的匕首,削去他一小片耳垂。
「落到你手里?你话说得早了些吧!」赤烈微嗤。
「你、你想怎样?这、这里有几百双眼睛都看见你、你杀了幽溪县令,难、难道堂堂大、大诺颜还要抵赖不成?」钦差的身子抖得不象话,却还嘴硬。
「我元赤烈当然不会抵赖,只想成就大人一个天大的功劳而已。」赤烈伸出双手,做出束手就擒的姿势。
「来人啊!将一干人犯都抓了!」钦差是典型伤疤没好就忘了疼痛的家伙,立刻气焰嚣张起来。
「钦差大人你可别忘了,有几百双眼睛能作证,杀死幽溪县令钱大志的是我元赤烈一个。」赤烈话中有话。
「这……」虽然不能将他的同党一网打尽,他的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可一想到丞相一直扳不倒的死对头,如今成了他的阶下囚,他心中的那股满足立刻冲淡了那些不痛快。
何况,自己这下居功厥伟,等丞相论功行赏起来,一定少不了他大大的好处。
呵呵!钦差越想越开心,作起了升官晋爵的美梦来。
「不!赤烈哥哥……」看见赤烈被抓住,梅怜白惊叫一声,想要冲到他身边去救他。
「别去!」努哈尔将她的胳膊抓得死紧。
「放开我,快放开!」她拳打脚踢的。
笑话,他怎么可能放开她?!努哈尔自动过滤她的话。
虽然他到现在还弄不明白大诺颜的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但在上回惨痛的教训中知道,在大诺颜的心里,这女子比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还要重要。既然如此,他怎么还敢放她去送死呢?
「放开我!放开啊……」
「还不带她走!」被五花大绑的赤烈冲着努哈尔大喊。
「可……」努哈尔还想说些什么,对方为数众多的士兵已聚集过来。
他的手下虽能够以一挡十,却无法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中将一个弱女子平安带出幽溪县城。唉~~想来想去,大诺颜的做法似乎是唯一的可行之道。
「你们几个留下保护大诺颜,其他人跟我走!」努哈尔当机立断,点了几个人沿途跟着赤烈回大都,自己则挟着梅怜白翻身上了马背。
「放开我,我要陪赤烈哥哥一起!放开……」事情既然是她惹出来的,她哪肯留下赤烈一个人受罪呢?她一边挣扎,一边嘶喊。
但是,赤烈仍是离她越来越远了,终于就连影子也看不大清楚了。
「我的姑奶奶,妳乖乖的待在马上行不行?」这抱松了不行、抱紧了也不行,抱到微妙的部位更不行,偏偏她的力气还不小,可怜努哈尔都快要制不住她了。
「不……」她不要离开啊!
「等咱们到了大都才能找到帮手,找到帮手,大诺颜才有一线生机啊!」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大喊了。
「到大都……找帮手?」
「是啊!咱们怀宁王可是大诺颜的生死之交,他文韬武略,是皇上他老人家最器重的皇太孙……」一说起自己的主子,努哈尔便滔滔不绝。
「怀宁王会让人放了赤烈哥哥吗?」梅怜白满怀希望的打断他。
「这--」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大多时候只是一纸空文,但坏就坏在这事情闹得太大,又刚好被脱脱的人逮住。
「还是不能放吗?」看见他一脸为难的表情,她的心沉到了无底深渊。
「也不是这么说,咱们怀宁王深得皇上的宠爱,也许皇上就依了!大诺颜他也不是等闲之辈,也许事情没有妳想的那么严重……」努哈尔搔搔头,努力挤出安慰的话。
「可……」
「再说了,大元还有律法,不是脱脱老贼一个人说了算的。」
对啊--就算别的路子不行,她还可以告御状呢!
梅怜白眼前蓦的一亮,可那光亮随即就黯淡了。坏蛋钦差容得赤烈哥哥平安到大都吗?他会不会在半路上就把他给杀害了?!
「不行,我还是得去保护……」
「保护?就凭妳这细胳膊细腿的?」听她吐出「保护」二字,努哈尔不由失声大笑。
梅怜白表情颇为尴尬。
「放心,那老匹夫不敢动大诺颜的。再说,我不是派了人监视那狗钦差吗?」努哈尔赶紧安慰道。
「哦~~」希望如此!
赤烈哥哥,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我一定会找到救星的!
她在心里暗暗祈求着,两串泪珠随之跌落马鞍上。泪光里,幽溪县城的轮廓渐渐的看不见了。
第9章(1)
大都,怀宁王府。
高大气派的屋字、美轮美奂的陈设、随伺的美婢……在在都是让梅怜白如坐针毡的原因。
可是,让她在大热天直冒冷汗的,主要还是怀南王铁穆耳那双狭长的冷眸。
虽然已经见了许多次面,可是每次看见他都让梅怜白紧张万分,即使他脸上微笑的表情,也无法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每次她都好怕好怕他会说出什么不好的消息,幸好……
那件幽溪县令钱大志的案子越闹越大,已经远远超出案件本身。而她除了当日钦差押解赤烈回京时,在城门那里远远的瞥过他一眼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他了。
她仍清楚记得,穿越了隔绝他们的人群,那双墨绿色的虎眸是如何贪婪的锁定了她;而她也踮起脚尖,用不输于他的贪婪凝视着他。
「听说妳想要离开?」铁穆耳突然开口。
那一瞥只见他更瘦、更黑了,方正的脸上清晰可见憔悴的痕迹。如今一晃半个多月过去,不知被囚禁在天牢里的他怎么样了?可有饿着、病着……
她心神恍惚,根本没有听进铁穆耳的话。
「我听下人说,妳想要偷偷离开,幸好被努哈尔拦住了?」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失神咧!铁穆耳脸上不动声色,那双狐狸眼却满是寒意。
基本上,大人物都不喜欢自己被人忽视。
「王爷在和妳说话呢!」随侍在旁的宠妾知道他的心思,偷偷伸手戳了梅怜白一下。
「呃,对、对不住,我失神了。」被宠妾这一戳,加上被他这么冷冷的一瞪,梅怜白更是如坐针毡。
「是不是下人招待不周?还是有什么是我疏于关照……」嗯~~她还算诚实,铁穆耳的表情缓和了些。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原因。」她赶紧打断他的话,「是、是我觉得住在王府里太叨扰了,所以我、我……」生平不会说谎,才要说谎就已经涨红小脸。
「妳该不是想去官府自首吧?」铁穆耳冷不防丢出一句。
「呃!你怎么知道?」以梅怜白的单纯,随便就被他套出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