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须求助于专业人士。
于是她匆匆跑到一个看起来很气派的航空公司柜台,对礼貌亲切的柜台小姐开口问。
「请问一下,你们有飞英国伦敦吗?」
柜台小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呃,我们没有耶,抱歉,请问……」
「那么可不可以请问妳,有哪几家航空公司飞英国伦敦?大概几点的飞机?登机口在哪里?」她着急地问着,眼眶都红了。「我……男朋友要搭今天中午往伦敦的飞机,我一定要阻止他离开台湾,请妳帮帮我好吗?」
柜台小姐被感动得眼睛也有点红,但是她同时也疑惑到不行。
「对不起,可是这里是松山机场,飞国内线班机的哦,妳的男朋友如果要飞伦敦,那么是在桃园中正国际机场搭机……咦?妳不知道吗?」
「什么?!」宝贝瞬间僵住了,心脏差点从嘴巴跳出来。
不对,她是差点就不想活了……天哪!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么笨、这么俗的人?连台北松山机场和桃园中正国际机场都分不清,可是、可是她一直以为台北是台湾首善之都,坐飞机当然是要到台北的机场……
「他要搭中午的飞机,几点呢?也许妳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哦!」柜台小姐好心地提醒她。
「那、那我该坐什么车去?老天,我可不可以包飞机去?」她都快哭了。
她一定要拦住他,她一定要来得及阻止他离开台湾哪!
「便宜的话是坐国光号,可是比较慢,如果没有预算方面问题的话,我建议妳可以搭计程车。」
「谢谢妳,谢谢妳!妳是我的救命恩人!」宝贝跳了起来,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摇了两下,「谢谢妳,我会报答妳的,我一定报答妳!」
「呃,这没什么,妳快去坐车吧!」柜台小姐被她的热情吓了一跳。
记住了柜台小姐名牌上的名字,宝贝转身边往大门口冲,边掏出手机疾按下号码。
「喂?小李,帮我包三套伊夏尔的洋装,用快递火速寄给台北松山机场入东航空公司柜台给一位刘杏惠小姐,马上就去办,谢谢!」她挂掉电话跳进计程车里,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要去桃园中正机场!是桃园的『中正国际机场』!要快,越快越好,罚单我帮你缴,车资我给你三倍!」
「呃……」
「快呀!我要去追我的心上人,拜托拜托!」
「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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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车,飙飙飙!
拜了不起的司机老大之赐,他们只花了四十五分钟就抵达桃园中正机场第二航站大厦。
「这里是最有可能的,如果没有的话,我再载妳到隔壁的第一航站。」司机老大热心地催促,「快!我会在这里等妳。」
「谢谢你,司机大哥!」宝贝感激地打开车门,一手抽出了五张千元大钞塞给他。「一点小意思,谢谢你。」
「哎呀,不用这么多的!」司机老大惊呼。
「应该的、应该的。」她心如擂鼓,匆匆跳下车冲进机场大门。
天啊!中正国际机这么大,她该往哪儿找?
老法子,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向服务台。
「先生请问……呼呼……有哪家航空公司中午有飞往伦敦的班机?」她口好干,心跳好急好喘,可是她必须要找到翟镇!
「今天吗?」
「当然是今天!」
「我看看哦。」斯文的服务台先生抬了抬眼镜,以慢条斯理的动作查询着,「嗯……」
嗯什么?!
她这才知道什么叫作急惊风遇上慢郎中,难道她好死不死地遇到跟她老爸一样信奉「上吊也要喘口气」教的门徒吗?
就在宝贝急到头冒冷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掐上服务台先生脖子猛摇的冲动时,他终于抬起头开口。
「十一点半长X航空有一班直飞伦敦,但是现在已经在登机了,如果妳想搭恐怕来不及啰!」
「登机门在哪里?」不对!她必须先搞清楚,不能再发生搞错飞机事件。「除了这班以外,还有呢?还有没有其他家?」
「嗯,还有下午六点二十分中X航空。」
「还有呢?」
「晚上八点整--」
「所以今天中午就只有长X航空飞伦敦吗?」她匆匆打断他的话。
「嗯……」
不、要、再、嗯、了!
她双眼射出杀人烈焰。
「对!」服务台先生连忙点头。
「谢谢,请问登机门往哪里走?」
「噢,妳就从这里上去,然后再左转,然后……」
「谢谢!」她以跑百米速度消失在服务台前。
她跑,发了狂地卖力跑,耳边听到甜美的广播声不断重复着「搭乘长X航空十一点三十分飞往伦敦的旅客,请到五号登机门……」,她的心脏跳得又急又快,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拜托!拜托让我赶得及阻止他!」
当宝贝气喘吁吁的冲到证照查验处前时,却被航警人员挡了下来,她着急的想越过阻碍到五号登机门,但航警人员因她没有护照,也没有登机证,说什么也不让她过去。
「不!」她颓然绝望地跌坐在地上,阵阵剧烈的悲伤和痛苦如拳头掐捏住了心尖,全身如掉进寒冷冰窟般地颤抖了起来。「翟镇……你怎么可以……真的这样就离开……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爱你,我还没来得及求你留下来……为什么不再多留几分钟?只要再留几分钟……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她伤心到极点,再也顾不得旁人的眼光痛哭失声。
就在她哭得泣不成声时,一方熟悉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她呆了一下,透过泪眼模糊的视线痴痴地盯着那方手帕……天,可能吗?会是……
宝贝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翟镇半跪在她身畔,他深情的双眸盛满泪光和笑意。
「嗨。」他微微一笑,眸光贪婪而炽热地凝视着她。
老天,他好久、好久没有看到她了,如同过了一个世纪那般缓慢痛苦思念。
「翟镇?!」她拚命地揉眼睛,想笑,却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手颤抖地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真的是你吗?不是我的幻觉吗?」
「真的是我。」他因狂喜而屏住呼吸,温柔地拭去她颊畔的泪水。「是我,我没有走。」
「你怎么……可是我以为……你、你……」她语无伦次了,不断地摸着他的脸,他的眉毛,他的唇瓣。「你……你……」
「我怎么舍得离开台湾,离开田侨里,离开……妳。」他深邃的双眸真挚地凝视着她,沙哑地道。
「可是你……你……」她用力甩了甩晕眩的脑袋,忽然笑了起来,猛然扑向他紧紧环抱住,再也不放手了。「我真是傻瓜,重要的是你没有走掉,你还在我身边……我这辈子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我是说真的。翟镇,你愿意原谅我吗?我又笨又呆又固执,我……」
「妳一点也不笨不呆,虽然的确有点固执,但是我爱妳的固执。」他也紧紧抱住她柔软的身子,深深吸口气,她美好的清甜桂花香气又回来了,回到了他的身边。「我这辈子再也不让妳推开我,无论妳有多么固执,我会比妳固执一百倍,我保证!」
宝贝含泪快乐地笑了,好想狠狠地吻住他,可是在这之前,她必须要先向他坦白自首。
「呃,有一件事……你听了也许会很生气很生气,但是请你看在我效法华盛顿砍倒樱桃树诚实自首的精神份上,拜托拜托一定要原谅我!」她怯怯地瞅着他,语气紧张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