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吧。」他拉过脚踏车,长腿轻松一跨,坐在不舒服的硬椅垫上,表情仍旧潇洒从容优雅。
「你确定吗?」她怀疑地打量了他高大的身子,还有这辆又小又旧又破的脚踏车。
「万分确定。」他一脸视死如归慷慨赴义样。
宝贝差点笑出来,抓着他宽背后的衣衫坐了上去,看着他伟岸修长的后背,她所有的不安瞬间消失一空。
她知道他一定会保护她,绝不会让她受伤的。
「骑吧!」她双臂环住他的腰,小脸轻偎上他温暖坚实的背肌,心底满是放心与笃定。
背后紧搂住他的软香小女人,剎那间给了翟镇无比的信心和鼓励,他英俊的脸庞发光,气势轩昂地一踩踏板--
「啊啊啊……」她尖叫。
「啊啊啊……」他惨叫。
怎么会突然出现大斜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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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我的妹妹呀,妹妹我爱妳……」
张父哼着轻快的闽南语老歌,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削香瓜。
今年雨水多,瓜长得不好也不太甜,这样教他怎么好意思卖到市面上去欺骗消费者,所以索性将早上摘来的五、六十颗全削一削,分赠给左右邻居跟村里托儿所吃个消暑好了。
「阿伯。」一个甜蜜嫩嫩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
张父闻声抬起头,「咦,是含笑啊,妳今天没去诊所上班吗?」他笑咪咪地递过去一颗削好皮的香瓜,「乖,来,给妳香瓜吃。」
「谢谢阿伯。」甜美妩媚的陆含笑乖巧地接过,「赖医生今天早上拉肚子,所以我今天休息,宝贝在家吗?」
「去做生意了啦。」张父愉快地道:「妳找她啊,她今天下午应该会去市区摆摊,妳逛街的时候说不定就会遇到她了。」
含笑脸蛋儿一红。哎哟,怎么连阿伯都知道她爱逛街乱买东西?
「没有啦,我是想约她跟香好去看电影,可是好奇怪,香好也不在。」她一脸纳闷。
她们三个人平常虽然各忙各的,可是一定会尽量抽空--在一块聊天吃东西,可是最近不但香好魂不守舍,连宝贝也不知道溜哪儿去了。
难道不止香好有男朋友了,连宝贝也掉入爱河了吗?
「不太可能吧。」含笑忍不住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这家伙眼里只有国父、蒋公和那四个小孩,若是真有哪个男人要追她,那要很拚命耶!」
「含笑,妳在跟阿伯讲话吗?」
「啊,不是啦。」含笑甜甜一笑,「阿伯,那我先回去了,晚上再打电话给宝贝。」
「哦,那妳慢慢走啊,顺便跟妳阿爸说一声,我下午去找他喝两杯。」张父说得眉飞色舞。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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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翟镇趁宝贝去洗澡的时候取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Rim,明天早上八点整开车来乌龙镇田侨里大门口等我。」
「少爷!」凄惨的叫声直冲他耳膜,翟镇差点以为自己拨错号码打到市立殡仪馆去了。
「你怎么了?别哭、别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柔声地安抚。
「我以为您失踪了,被歹徒绑走了,呜……少爷,您吓死我了,这样教我怎么有脸回去见老爷和夫人?又怎么有命回去见劳伦斯管家?」Rim真是被吓惨了。
「好了、好了,我没事,现在不是打电话跟你报平安了吗?」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已经不肿、但淤青未褪的额头,若明天被Rim看见,怕又是一阵嚎啕大哭吧?
「少爷,您到哪里去了?我差点就去报警了,刚刚劳伦斯管家还打电话来问您的近况……」
「你没告诉他这件事吧?」他眉头微微蹙起。
「我不敢说,少爷,您吩咐过此行一定要低调,还说回英国前都别让大家打扰您的。」Rim忠心耿耿地道。
他吁了一口气,笑道:「谢谢你,Rim,你真是个好帮手。」
「呜呜呜……Rim怎么敢当呢?我那天应该坚持别让您单独出门的。」Rim此刻哭哭啼啼的样子,完全不像英国剑术冠军和自由搏击高手,更不像个保镖兼司机了。
但是翟镇却觉得好不窝心,他温和地道:「我真的没事,你完全没有错。」
「可是少爷……」
「翟阿镇,换你洗啰!」房门外传来宝贝的叫声。「洗完帮忙吃香瓜。我那天才老爸削了二、三十斤的香瓜,真是会昏倒,今天没吃完明天就坏掉了。」
「马上来。」他忍俊不住,跟着想到手机那头的Rim八成竖尖了耳朵,忙清了清喉咙,低声道:「记得我说的时间和地点。」
「乌龙镇田侨里大门口,记住了。可是少爷……」
「就这样了,再联络。」他迅速关机,抬头对恰好打开房门的宝贝一笑。「我准备好了。」
「洗澡要准备什么?」她呆了一下,随即脸红起来。「呃,换洗衣裤吗?噢,可是你确定你穿得习惯菜市场牌的吗?」
幸亏她什么衣服都卖,符合他尺寸的T恤、牛仔裤和内裤不用去外头买,但是一想到让英俊尊贵优雅的他穿印有「原子小金刚」的T恤和牛仔裤,简直就像逼大卫雕像穿女性泳装一样亵渎又不敬。
「菜市场牌很好,便宜又好穿。」他迷人地笑了起来。
厚!没事不要乱笑得那么帅好不好?她抚着卜通狂跳的胸口,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那、那就好。」她没来由地又脸红了,发烫得连头顶都热热的。
待他去洗澡后,宝贝全身无力地趴在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真是自找麻烦,没事让一个帅哥在身边晃,挑战自己的意志力。」
哎哟,好烦哦!
今天晚上又要重复那种看得到吃不到--当然死都不能硬吞吃下肚去--的酷刑了。
她为什么不捡个比较不那么帅的男人回家?最好是脾气不要这么好,人格不要这么高尚,谈吐不要这么优雅,心地不要这么善良……
「自找麻烦,真是自找麻烦。」她喃喃自语,懊恼地把脸埋入枕头里。
时时刻刻想碰他,又提心吊胆怕他知道自己就是打晕他,害他到现在额头上还多一块淤青的凶手;既要防范他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还要不断提醒自己和他根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我的日子怎么会变得这么矛盾复杂?」
一切,都乱了……
第五章
宝贝的头痛与困扰维持到第二天早上,在被翟镇兴匆匆地拖到田侨里大门口时,非但没有比较好一点,反而痛得更加厉害。
都是因为他,还有他身后冒出来的豪华闪亮黑色宾士轿车。
有点眼熟的高瘦司机在对她微笑,但显然也是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啊现在是什么情形?」她无言以对,呆了十秒钟才仰头追问。
「今天坐我的车去做生意。」翟镇语气轻快地回答。
「啥?」她下巴掉了下来。「坐宾士去摆地摊?!」
真是那样,她不被群众围殴才怪,这么嚣张的摆地摊法,鬼才会来买她的东匹。
「对。」他满眼热切,期盼她的应允。
「你肯定伤到脑子了。」她同情又心虚地瞄了他一眼。
「宝贝,妳听我解释,这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办法,我实在不想妳再累坏,也不要妳再骑着那辆危险的破铜……呃,脚踏车。」他神情严肃的说,「而且它也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