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会下会“公报私仇”?”左静嘀咕得更小声了。
“公报私仇!”陆澈不自觉地拔高音量,她竟该死的把他想成是那种小鼻子、小眼睛的男人!他光火地拎起她的领口,往办公室的大门走去。
“你……你做什么啦!”左静踮起脚尖,顺着他的蛮力往门口移动。
“去吃午饭!”
左静不由分说地被陆澈丢进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里,套餐一送上来,左静便不顾形象地狼吞虎咽起来,她真的是饿坏了。
陆澈点了一杯咖啡,好笑地看着她的吃相;他的印象里,每个女人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个个都是娇滴滴的,像要滴出水来似的,吃个饭也是小口小口地咬着,吃没两口就直喊吃不下,好像怕把他给吃垮似的,没一个像左静这么粗枝大叶,说起话来直来直往,连吃饭都像个非洲难民,毫不在意地大口大口的吃,完全没把他的存在放在眼里。
“吃慢点,小心噎着。”他好心地提醒她;他对女人一向不是很有耐心,可是一面对她,却忍不住想唠叨。
左静没空搭理他,卖力地跟食物奋战。“好饱!”终于解决掉餐盘里的东西,她拿起白开水,想都没想地喝了一大口。
“难怪你的胃会不好。”陆澈蹙起浓眉,不是听人家说胃不好的人要细嚼慢咽,看她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难怪好好的胃会受不了。
“十二指肠。”左静纠正他的说法,又喝了一大口开水。
“什么?”陆澈一时意会不过来。
“我是十二指肠不好,不是胃。”左静放下水杯,又说了一次,不过这次完整多了。
“那有什么不同?”不就是肠胃道的问题吗
“胃不好的人,吃饱了跟空腹都一样会不舒服,十二指肠就不同了,空腹时直冒酸水,酸得人头皮发麻,可是吃饱就没事了。”左静耐心地解释着。
“所以?”听她说话是一件有意思的事,看她时而皱眉,时而展开笑靥,陆澈觉得她比以前交往过的女人有趣得多了。
“所以我是吐胃酸,而不是怀孕!”只要想到他的误解,左静就气了,她斜睨地瞪了他一眼。
陆澈则讪讪地耸耸肩,很不以为意。
“那我可不可以再点一客香蕉船?”左静突然转移话题。
陆澈做了个“请”的手势,左静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伸手招来服务生,再点了一客香蕉舱。
“想吃什么就点什么,你为什么要问我?”陆澈很好奇地问了一句。
“不是你出钱么?当然要问你的意见。”左静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餐厅柜枱,看她的香蕉船来了没。
“这有差别吗?”
“当然,如果是你出钱,我就可以放心地吃;如果是我出钱,我才舍不得花那个钱呢,好贵的!”左静认真地回答,适巧服务生送上冰点来,打断了他们的交谈。
第2章(2)
不会吧!这点小钱都那么计较?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陆澈突然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需要她这么缩衣节食?
左静吃冰的动作停顿了半晌。“我是个孤儿。”这没什么丢人的,不是吗?二十几年了,没有父母,她一样过得很好。
陆澈愣了愣,不意得到这样的答案,他的心头泛起一阵心疼。
“从我懂事以来,一直都住在孤儿院里,院里的院长跟老师都对我很好,虽然跟别人的生长环境不尽相同,可是我一直过得很快乐。”见他没有说话,左静觉得有些别扭,她出言打破沉静。
“那你的学业!”陆澈觉得自己的喉咙涩得难过,他拿起微凉的咖啡,喝了一大口。
“上了国二以后,我就开始半工半读,自己赚学费,你知道的,孤儿院里的经费得来不易。”左静干笑两声,低下头继续吃她的香蕉船。
“什么样的工作足以让你支付自己的学费?”在这个社会里,一个国二的小女孩要赚取自己的学费并不容易,这是他这种无忧无虑上学念书的孩子所体验不到的世界,他突然很想知道她是怎么度过那段日子的。
“很多啊,像加油站呐、送报!”触及自己熟悉的世界,左静开始眉飞色舞地叙述自己自力更生的那段日子,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也没有什么物质上的享受,可是那是一段永难忘怀的难得体验
陆澈安静地聆听她清脆的声音在空气中飘散,时间不知不觉地悄悄流逝,直至夜幕低垂--
自从那顿饭之后,陆澈开始有计划的培训左静的业务能力,对于这点,左静有点疑惑。
“为什么我要跟你去见客户、谈合约?”左静低声咕嘀着,这不是她一个业务秘书分内的工作,为什么他非得拉着她一同去不可
“为了让你变得更强。”陆澈不假思索地说道。
“更强?”
“这个社会是很现实的,如果不加强自己的能力,总有一天会被社会无情地淘汰,所以我希望你能成长更多,不要安于现状。”起码不要再去做什么加油站的工作
不知道为了什么,他总是不想看她吃苦,一想到她以前为了求学打那么多粗重的工,他就有种揪心的感觉,直觉地想保护她,不再受到生活压力的苦。
左静愣愣地看着他,陆澈说的话她不是不懂,不过她一直生活得很安稳,也很安于现状,现在被他这么一说,好似自己是个不思长进的女人,这让她有点不好意思。
她没有反驳,安然地接受他的安排,因为他总是为了她好吧!从此,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陆澈偕同欧南靖到综合医院探望伤重的欧南枫,欧南枫是陆澈的表弟,也是南靖的堂弟;他因重大车祸而住进医院,据说他的时速高达一百八,没死算他命大。
两人步向南枫所属的病房,还没来得及跨进门槛,病房内便传出争吵的声音。
“我叫你去找医生来拆了这石膏,你到底该死的听见了没有!”推开房门,就见欧南枫对着一个瘦小的女子大声咆哮。
“如果你想保住那条腿,你就认命一点,不要大呼小叫的,那只会令你的伤势更加严重,不会有所助益。”女子显然不为他的愤怒所动。
“该死的!我要把你换掉,我绝对要把你换掉!”欧南枫对着女子叫嚣。
“欢迎之至。”女子无所谓地耸耸肩,淡淡地说。
“你……”
“南枫!”欧南枫很显然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欧南靖的叫唤打断。
正在针锋相对的两人同时望向门口,发现站在门口的欧南靖与陆澈。
女子朝两人点了点头。“你们聊,我先出去,不打扰你们了。”她轻快地朝门口走去,临去之前还不忘对着躺在病床上的欧南枫做个大鬼脸。
对于女子的表现,三个大男人呆愣半晌,陆澈与欧南靖对看一眼,莞尔一笑。
“看来你在医院里也没闲着。”陆澈嘲笑他。
欧南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们怎么有空来,没事做啦?”他没好气地说。
“再忙也要来看你,好点了吗?”欧南靖摆出兄长的架子,顺道检视他的伤口。
“如果换个看护会更好!”欧南枫把身子躺平,嘟嘟喽囔地。
“那个女孩是你的看护,”陆澈看了看欧南靖。“如果不喜欢她,就尽管吩咐下去,把她换掉又何妨?反正这个医院这么大,多的是看护人员。”南枫的个性一向温驯有礼,他竟会对该名看护咆哮兼威胁,嘿嘿,有趣!真是有趣极了!陆澈与欧南靖两人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