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真的!”季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握紧拳头。“左静,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逼问左静,想由她口中得到证实。
左静不安地扭绞双手,她睁开眼,哀怨地瞅着季德,她怎么舍得伤害这个像自己哥哥的善良男人?
“告诉他,好让他死了心。”陆澈加重手劲,力量之大让左静感到疼痛。
左静咬着下唇,她心头极力挣扎,终于,她沉重地点头。
季德倒抽了口气--
“左静,是他逼你的,对不对?”季德相信她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一定是陆澈以不正当的手段逼迫她,让她不得不听命于他
陆澈不以为然地挑起浓眉,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在说什么鬼话,他陆澈是这种没风度的男人吗?竟说他逼她,真是该死
是!他是在她意识不清的情况之下占有她,可他也曾努力地自制过,是左静挑起他男人的欲望,会发生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他怎么可以该死的指责他的不是,更何况左静也满投入的,不是么
“左静,你别怕!不管你跟他之间发生过什么,我都不会因此而嫌弃你,我不会介意的,左静,我爱你呀!”看着左静羞愧地低着头,季德就一阵心疼,没关系,他对她的爱已足够他们两人分享,他真的不在意她跟陆澈之间曾经发生过的事。
左静闻言身子一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报季德对自己的情感,如果!如果她爱的人是季德,那么现在自己就不会这么挣扎、不会这么痛苦了吧!如果这是现实的处境,那该有多好
同样的话听在另一个人耳里,就显得刺耳得难受!这个夏季德在搞什么鬼,竟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女人倾吐爱语?!陆澈蹙起眉尖,心里的阴郁压得他呼吸困难、喘不过气,他语气森冷地说:“夏先生,女孩子脸皮薄,左静是不好意思对你明说,你如此一迳地自作多情,若传扬出去,恐怕贻笑大方。”
季德恼红了脸,他拉着左静的手,深情地说:“左静,嫁给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会让你受到丝毫的委屈。”
左静红了眼眶,她该如何回报季德对她的感情?“季德……”
陆澈眸光一黯,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上演的爱情伦理大悲剧。
她喜欢夏季德么?不然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嫁给他
一团愤怒的情绪在他胸臆间高涨,他紧握双拳,阴鸷地盯着夏季德握着左静的手,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把夏季德不安分的手给剁了
“我不知道夏先生有这种癖好,专捡别人穿过的破鞋。”愤怒与妒火烧得陆澈失去理智,他讥诮地出口伤人,完全不经大脑。
左静与季德同时一震,他--
“陆澈,你欺人太甚!”季德冲动地站起身来,面对陆澈就是狠狠的一拳。
陆澈扶住椅子稳住自己,唇角立刻渗出血丝;他扑向季德,同样冲动地对季德挥拳,两个男人就这么在餐厅里大打出手,餐厅里的一些人群一见混乱,纷纷走避,甚至有些女人开始尖声狂叫。
破鞋--
自己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双破鞋!
左静呆愣地看着两个男人扭打成一团,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光彩,仿彿置身事外的旁观者一般,她觉得自己的心在他出口伤人的一瞬间,已被割剐千万次!
陆澈从没对她说过“爱”这个字;虽然他最常说的是,他“要”她,但她仍天真地以为他对自己是有些微感情的,不然不会大费周章地把她从屏东找回来,更不会要她嫁给他!但事实证明,这一切真的是她的痴心妄想,妄想他终有一天会爱上她--
“季德,我答应你,我愿意跟你结婚。”她冷静地丢下一枚炸弹,立即转身逃离这令人无法负荷的一团混乱!
左静以跑百米般的速度冲回公司,她就要嫁给季德了,没必要再待在欧氏,她要离开!离开这个充满陆澈气息的地方!
“哎唷!”她盲目地奔跑,当她发觉前方的走廊有人时,已煞不住脚,撞上迎面而来的人,果不期然,一个柔弱的哀嚎传了过来。
“左静,你怎么在哭?”骆巧侬揉着被撞疼的肩胛骨,却惊讶地发觉左静的脸上布满泪水。
左静抬起手摸着脸上的泪,然后负气地拭去泪珠,她伪装坚强地朝巧侬一笑。
“巧侬,我要结婚了。”
“结婚?”骆巧侬睁大了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那是喜事呀,你哭个什么劲儿?”
“我没有哭。”左静抹了抹脸上的泪痕,倨傲地抬起下巴。
“是吗?”因为一趟屏东之行,两人已成为闺中密友,骆巧侬隐隐知道她对陆澈有情。“跟谁?陆澈?”今天的左静很反常,她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不是!”听到他的名字,左静瑟缩一下,她迅速地回答,速度快得令人生疑。
“不是?那是谁?”巧侬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左静,她肯定有事瞒她。
左静头疼欲裂,一阵阵晕眩在她脑里回旋,她虚弱地摇摇头。
“左静!”巧侬生气了,气她的缄默。
左静吸了吸鼻子,而巧侬得到的回答,依旧是清冷的空气。
“你不说是不是?”巧侬卯上她了,她生气地对左静说:“好,你不说,我直接去问陆澈!”
“不!”再提到他的名字,左静的心又破碎一次。“不要……”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要跟谁结婚?”左静固执,她亦然。
左静依然摇摇头,她怎能告诉巧侬那是自己在负气之下所答应的婚事。
“左静!”巧侬气极,转身往陆澈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巧侬!”左静喊她,倏地,一阵黑暗向她袭来,她无力招架,眼前一黑,她瘫软地倒在地下。
“不要叫我!你根本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巧侬嘴上虽然嘀咕着,仍关心地回过头来看她,没想到这一看,差点把自己的心脏给吓停了。
“左静!”她飞快地跑到左静身边,试图喊醒她,可惜徒劳无功;她立刻冲到最近的一间办公室,对着里面大吼:“拜托谁帮个忙,马上打电话叫救护车!”
黑色朋驰跑车飞快地在公路上穿梭奔驰,完全不受壅塞车潮的影响。
骆巧侬安静地坐在驾驶座旁边,她偷睨开车的陆澈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就一直这么紧抿薄唇,似在压抑着什么,脸上还青青紫紫地挂了彩,尤以唇角的青紫最为严重,他跟左静八成真的有些什么事发生,不然不会一个像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一个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唉--
一个“情”字,折煞世上多少男女的心……
急诊室的红灯刺眼地持续亮着,陆澈神情不安地来回踱步,看得巧侬两眼昏花,她不禁埋怨道:“陆经理,拜托你不要再走了,看得人家头都晕了。”
陆澈睁着布满红光的双眼,疲惫地瞪着她,随后烦躁地点了根烟,兀自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左静无奈地望着墙上的禁烟标志,她知道陆澈的心情一定很乱,也无心提醒他医院是禁烟的场所。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地上的烟蒂也愈来愈多;巧侬抬起眼,盯着急诊中的红字,蓦地,灯熄了。
“陆经理,灯灭了。”巧侬兴奋地喊着。
医生由急诊室里走了出来,陆澈急忙熄掉手中的烟,快步走向甫步出门的医生。“医生,请问左静她现在的情况--”担忧神色溢于言表,巧侬则安静地站在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