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快却没啥大脑的易靖,一见女人哭就心软,就连老女人也一样。“不是啦,童妈妈,颖绿已经成年了,不见了绝对不关你的事。”他对着哭得肝肠寸断的童梓姬安慰道。
一句话立刻招来所有人的白眼。
什么嘛!不会讲话就闭嘴,偏偏妄想扮演安慰者的角色,“下场”一定奇惨无比!
果然,童梓姬闻言哭得更大声了。“哇~一我可怜的丫头啊——”
童爸爸拍了拍她的肩,老人家也跟着慌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放心啦,童妈妈,颖绿不会有危险。”柴劭淳咬牙道。
如果童颖绿真是让巫念金给掳走,以巫念金的行为模式来推断,他应该是将童颖绿当成自己亲妹妹的化身,所以童颖绿的危险自然会降到最低。
怕就怕对方万一不是巫念金,那么颖绿现在的状况可就难说了。
正当众人错愕之际,被由童颖绿房里迁移到童家大厅的那支电话陡然响起,声声剌入每个人紧张不安的心里
“哪位?”柴劭淳没有多想便按下扩音键;如果他的推理没错的话,这通电话找的人应该是他。
对方没有出声,有的,只是略微沉重的呼吸。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包括哭得差点没厥过去的童梓姬,此刻也算“中场休息”,安静无声地瞪着那具粉蓝色的电话。
柴劭淳睐了所有人一眼,沉着声音再问:“童公馆,请问找哪位?”
电话那头依然没有回应,呼吸声变得更为急促和浓浊。
柴劭淳双拳一紧,狠心试探对方的底限。“再不出声我就挂电话了。”
“你是阿妹仔的男朋友?”
对方终于出声了,很不稳的腔调,把大伙儿的心吓得全提到喉头。
柴劭淳深吸口气。“我是。她在你那里吗?”
“……你知道我是谁?”对方显然有点诧异,顿了两秒后才再开口。
“嗯。”
这次对方停顿更久,久到所有人差点没因而心脏麻痹。
“我要你离开她,行吗?”
“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你能决定的。”柴劭淳并不让步。
而对方,显然被他激怒了,不稳的声音更显紧绷,甚至尖锐地咆哮起来。“我是她哥哥!我有绝对的资格来决定你们的未来!”
深深地看了童梓姬一眼,柴劭淳像在宣告誓言般谨慎。“不,除非她当面亲口说要分手,否则我不放手。”
沉重的呼吸和凌乱的脚步声,透过电话重重地打击着每颗紧张到不行的心脏。
虽然觉得柴劭淳下的是着险棋,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异议。
“你!你旁边有没有别人?”对方陡然大吼,整个客厅里的人全都为之一震。
扯开好看的笑纹,柴劭淳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撒谎。“没有,就我一个。”
“好,你马上到××路上的那个废弃工厂来,不准带其他人也不准报警,就你一个人来!”
不理会众人反对的声浪,柴劭淳决定只身前往巫念金所指定的废弃仓库。
当双脚踩进废弃工厂里满地铁皮碎屑的水泥地后,他小心且步步为营地缓慢前进。
“格格格一~该说你笨还是勇气可嘉呢?勇士先生。”
尖锐的笑声及嘲讽,由堆高的铁板柜上传了下来,让人在一瞬间头皮发麻,但柴劭淳却不为所动。
对于巫念金的挑衅,他微笑以对。“我不是勇士,我只是个平凡人。”
“敢一个人找到这里来,便足以称之为勇士。”俐落地由铁皮柜上跃下,巫念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跌伤似的,像极了一只灵活的猴子。
“你不也是一个人,我有什么好怕的?她人呢?”不想和他说废话,柴劭淳立刻切入主题。
巫念金的眼呈现短暂的涣散,不自觉地自言自语。“她不乖啊,说什么都不肯答应跟你分手,所以我就把她关起来了。”
“你没有资格限制她的行动。”柴劭淳老大不高兴地蹙起眉,毫不留情地指控他的错误。
“我是哥哥!你要我说几次才懂?!”巫念金被他激怒了,涣散的眼渗入一丝狠戾。
“关起来有用吗?她还是可以趁你不注意的时候跑出来找我。”他企图说服巫念先放人,其他的可以等会儿再说。
“不可以!”巫念金像头焦躁的野兽,开始漫无目的地来回走动。“为什么你要骗她?我不可以让你再伤害她,不然她又会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柴劭淳知道他再次陷入痛苦的回忆里,但不得不逼他交出人来。
“让我见她,或许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离开她也说不定。”劭淳衷心期盼希望劝哄这招对他有效。
“不行,你这么坏,骗了她一次还不够,还想骗她第二次、第三次……我不会这么笨上了你的恶当。”巫念金突然狂笑起来,仿佛得意地发现自己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
真的是神经病一个!
把他叫到这里来,又不让他见人?简直是莫名其妙!
“不然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巫念金凝住笑,神色变得惊疑不定。“我想怎么样?我、我不想怎么样啊,我只是想保护她而已……”
“你不可能关她一辈子的,让我见见她。”哎 ̄ ̄柴劭淳暗叹口气,实在很难不同情他的遭遇和变故。
“不!不能让你见她,不能!”巫念金像分裂成两个人似的,一个狠戾、一个脆弱,双方互相僵持不下。“你不要再来找她了,她受不了刺激的……”
“既然不让我们见面,你又何必大老远地把我叫来这里呢?”
好,既然正面调停失败,那他逆向操作总可以了吧?柴劭淳丢了个足以令对方思考半天的问题给他。
巫念金果然被他唬住了,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对喔,我叫你来干么?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明明是很重要的事啊……”
柴劭淳又叹息了。“让我见她吧,她一定很想见我。”如同他想见她一般,至少让他确定她的安全。
“不不不,绝对不可以。”巫念金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摇头晃脑。“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她就不会受伤,她就不会离开我,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仿佛忆起约他前来的目的,巫念金霍地冲到角落拿出两只透明的玻璃酒瓶,手忙脚乱地在口袋里掏探,不晓得在寻找什么东西。
柴劭淳头皮一麻,他霍地明白这个蠢蛋想做什么了——他想杀了他!
“你不要冲动!”该死!这家伙竟然准备使用汽油弹?!“你想清楚,万一伤到她怎么办?这里会整个烧起来啊!”
他试着动之以情,希望巫念金能够三思而后行。
问题是,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早已没有理智可言,怎么可能会考虑那么多?
“没有你就好了,没有你就好了……”巫念金好不容易找到塞在口袋里的打火机,全然不需要考虑就准备点火,嘴里还不断地叨念个不停。
“巫念金!”
柴劭淳没有时间思索,他一个纵身将巫念金扑倒在地,两人瞬间就扭打起来。
“谁可以放我出去?”陡地,工厂深处传来玻璃被打碎的声音,细微的喊叫声由同一个地方传了出来。“学长,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不准你带走她!不可以……”
察觉柴劭淳不再恋战,并且猛地推开他,一心要往关住童颖绿的地方奔去,巫念金顿时把心一横,捡起因打架而丢掷在地上的玻璃瓶和打火机,用颤抖的手点上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