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了哪里?」
方豆豆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
「妳怎么了?那么专注在想什么?」他见了,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她。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
「不要骗我!」他早就已经看出了不对劲。「出了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会儿,在他的眼神催促下,缓缓的开了口,「你可以老实告诉我一些事吗?」
她神情正经得令他不由自主的认真了起来,「妳想知道什么?」
「你的家人。」
杨颐关沉下了脸。
「我不怕你的怒火。」她深吸了口气,勇敢的迎着他的目光,「反正从以前你也一直看我不顺眼,所以我无所谓!」
听到她的话,他知道自己最后只有举手投降的份,所以他索性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先是傻眼了下,没想到他会选择一走了之,她心一横,不死心的跟在他的身后。
他是大可不管她,用力的将门当着她的面给甩上,但他怕自己若真这么做,她会硬是挤进来,若真是这样,他担心她会受伤,所以只好瞪着她,让她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或许他是个无法说爱的男人,但他的所做所为都充份表现出了他对她的真心。
「我不想谈。」他一言以蔽之。
「但我想。」她回答得更简短。
「豆豆--」
「不管你说什么,」方豆豆一脸的坚持,「如果你下说的话,我会鲁到你说为止,我一定会!」
他没有理会她,径自走进浴室。
她也不客气的跟了进去。
「我要洗澡。」杨颐关停下脚步,瞄了她一眼说。
「我知道!」她也回答得理所当然,「你洗你的,我不会影响你的。」
这好像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基本上,她就这么站在这里,对他就是一种影响了。
「我再说一次,」他在她的面前比出食指,「我不想谈。」
「我也再重复一次,」她扬起下巴,「我想谈。」
「方豆豆!」
「杨颐关!」
再这么僵持不下,就算圣人也会发火!他愤然一个转身,反正他要洗澡,如果她要待在这里,就让她待吧!
「你干么要逃避呢?」方豆豆跟在他的身后,一张嘴叨念着,「过去的事情不会因为你逃避就没发生过。」
杨颐关不发一言的脱掉自己的衬衫,然后长裤……
看到他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掉,她的眼睛忍不住睁大,「喂!你真的要洗澡啊?」
「我刚不是说了吗?」他无奈的反问。「我本来就要洗澡。」
「可是我在这里!」她的口气不自在了起来,虽然名为夫妻,但实际上,她没见过他的裸体。
她的反应让他忍不住觉得好笑,他抱着胸,打趣的看着她,「妳不是说妳管我要不要洗澡,妳要鲁我到底,不是吗?」
她是这么说没错,但是……她结巴了起来。
「干么?」他轻敲了她的额头一下,「舌头被咬掉啦?」
她抚着自己的额头,皱眉看他。
「再给妳一次机会,」他指向大门,「出去。」
她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又停顿了下来,「出去可以,但你要跟我讲清楚!」
「我毋需跟妳交换任何的条件。」杨颐关真的想掐死她,最后他也不理会她,把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给褪了下来。
方豆豆倒抽了一口冷气。
「妳赚到了!」他拉开淋浴间的玻璃门,走了进去,打开莲蓬头,水花洒了下来。
隔着透明的淋浴玻璃门,方豆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裸体令她傻了眼,但更令她震撼的是他背后的图腾。
玻璃上的水气令她无法看仔细,但她很明白那是什么--刺青!一大片的刺青,类似佛像神明之类的图案,她不是很清楚。
杨颐关低头让温热的水滑过身躯,没听到关门声,所以他知道她没有离开,这倒令他意外了,还以为他一脱光衣服,她就落荒而逃。
「毛巾!」他推开门,对她伸出手。
她回过神,手忙脚乱的看着四周。
他抬起头,发梢的水珠滑过脸颊,无奈的看着她如同无头苍蝇似的找寻,「在妳后面。」
她忙不迭的转过身,抽了毛巾塞进他的手里。
他接过了手,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头发,然后身体……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动作,往下往下……然后她脸一红,别过头。
她的反应令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给我一条浴巾。」
「喔!」她连忙转过身,将浴巾递给他。
他将之围在自己的腰际,然后越过她,走了出去。
「还不出来,妳杵在那里干么?」看到她一动也不动,他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难不成妳也要洗澡?」
她看着他的背出神,听到他的话,她才忙不迭的回过神,眨了眨眼,连忙跟出去。
他又从柜子里抽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擦着自己的湿发。
他优雅的动作牵动了背后的肌肉,背上的刺青更为显眼。
「你的背--」终于,她忍不住开了口。
他擦头发的手一停,简短的说,「刺青。」
「我看得出是刺青,可是刺的是什么?」她难掩困惑的问,那是一幅画着一个长像奇特的人,而他似乎踏踩着云而来,栩栩如生得让人有种将要风起云涌的感觉。
「风神。」杨颐关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在中国的民间传说之中,风神主管风力的大小。」
「他们叫你风,所以你刺了个风神在身上?!」她的表情因为他的解释而显得有些愕然。
杨颐关看到她的表情,笑了笑,「我们四个身上都有刺青,各刺了代表自己的符号--风、林、火、山,下次若我们有机会一起去玩水的话,妳就会看到的。」
她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别一副吃惊的表情。」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着他再次背向她,对着镜子擦着头发。
「不痛吗?」她忍不住伸出手抚向他的背。
在她的手碰到他的瞬间,他的身体微微一僵,但他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擦着头发。
「不痛吗?」她又问了一次。
「早忘了。」他的眼睑微垂,「应该是很痛吧!」
「为什么?」她柔声的问,「又是因为过去吗?少年监狱--」
他蓦然旋过身,攫住了她的手。
「别再说了!」他的语气有着可怕的轻柔危险。
「颐关……」她直视着他的黑眸,眼底有着乞求,「我想知道。」
杨颐关从不知道心软是怎么一回事,但此时此刻,看着她的眼神,他竟然有心软的感觉。
每个人心中都有不想去碰触的禁忌,就连他的好友,他都不愿多谈,更何况是对着她--
她的世界一向单纯而美好,而他呢?早就已经被人伤得不再愿意付出感情了,这么多年来,他躲避着她,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当然不适合一个总是活在单纯世界的人,所以他想将她交给季雅各,毕竟他们才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只是最后情况失控,她令他心动,令他自私的想留下她,可是一直到现在,他都还不确定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情不自禁的,他侧着头,轻柔的吻上她的唇。
他的举动令她的心一惊,他的唇略微冰冷,但传达出来的热情却是无庸置疑。
不知何时,她的手搭在他的肩上,感到他的唇逐渐加重的力量,她不自主的张开唇,与他的舌尖相缠。
「有些事情,妳不用知道。」他松开她的唇,额头轻轻抵着她的,柔声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