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亲爱的?这点我的确非常同意你的看法。」他走到炉火前,把上衣塞到长裤里。「很好,你说服我了。我很乐意将所有责任归罪於迷人的你,我甚至愿意认为自己遭到利用。」
「不。」她一惊,赶紧起身。「不,真的,我从未想要利用你。」
「但是,事实的确如此,不是吗?」他整理好衣物,转身面对她。「你利用我无法抗拒你的大弱点,探索刺激的崭新经验,对不对?」
她发现自己开始全身发热。「你根本没有弱点,爵爷。」
「但我似乎抗拒不了你。」
「胡说。」
他举起一只手。「啊,但你绝对知道我抗拒不了亲吻你的诱惑。承认吧。」
她觉得他眼中的光芒十分可疑。他在笑她吗?不,不合理,他们的谈话很严肃。
「事实并非如此,爵爷。」她僵硬地说。「我完全不知道你抗拒不了我。而且,我一点也不相信有那种事。」
「我向你保证,那是真的。看来我只是你魅力之下的无助受害者。」
他在取笑她吗?她搜寻他的脸,但无法确定。她愈来愈困惑了。
「我绝不会拿无助来形容你,爵爷。」她说。
「你又想逃避责任了,方法是暗示我应该更果断而坚定。」他摇摇头,走向她。「你真让我失望,罗小姐。我以为你人格高尚,不玩这种诡计。」
该死,她想。她搞不清楚他想做什么。
「这不是诡计。」她说。「而且,我必须告诉你——」
模糊的前门开启声打断她,声音由门厅传来。又一阵恐慌席卷而至,玛格和班宁回来了。
她疯狂地环顾四周,想要逃跑。也许她可以从窗户溜到花园里,但要如何回房子里来?
「怎么了,艾琳?」亚瑟轻声问,边扣好上衣。「你没预想到诱惑之夜可能会在尴尬时刻被打断吗?」
「你竟敢嘲弄我,爵爷。」她压低声音说。「他们随时可能进来,怎么办?」
他夸张地对她一鞠躬。「别担心。虽然我仍不太确定你是否值得帮助,但我会解救你免於难堪,不在不名誉的情况下被发现。」
他拿起被风,放到俯瞰花园的窗户旁,并把使用过的手帕塞到披风里。接著拿起她的披肩围住她,然后握著她的手臂,走向旋转楼梯。她皱眉看著书房上层围著栏杆的室内阳台。「你要我躲在上面?」
「有个书架其实是暗门,通向家用织品柜。」他催她走上狭窄的楼梯。「已经多年未曾使用,我也几乎忘了,却突然想到伊毕一定是躲在那里偷听我们谈话。」
「真刺激。」她吁口气,率先轻快地走上楼梯。「就像恐怖小说一样。」
「看来你认为暗门比和我做爱更要刺激。」
「噢,不是的,真的。只是,呃,我从未使用暗门。」
「别再找藉口了,你今晚已经深深伤害了我脆弱而敏感的心灵。」
「若你希望我把这句话当成玩笑,」她说。「我必须说你的幽默感实在需要再加强。」
「你为何会以为我在开玩笑?」
一上到阳台,他转向左方,抓住一个书架边缘用力拉。艾琳一脸惊奇地看著整座书架滑向一旁,露出昏暗的家用织品柜。
「进去吧。」他推她进去。「织品柜的门通往离你房间很近的走廊。我建议你快回房间,以免玛格和班宁道完晚安立刻上楼。」
她快步走入阴影,又转身面向他。「那你呢?」
亚瑟眼中可疑的光芒消逝,表情冷静而若有所思。「我想现在是和班宁谈谈的好时机,我想请他帮我多注意你和玛格。」
「噢,对,当然。」
「晚安,我甜美的诱惑女神。下次我保证会尽最大努力让你有更刺激的经验。」
他当著她的面关上书架门,不让她有机会回应那句「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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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再度走下旋转梯,自顾自轻哼著歌。看著艾琳漂亮的金眸中同时出现罪恶感、惊慌及做爱后的馀韵,真是无价之宝。
高潮则是她相信了她玩弄他情感的指控,他开心地想。
他们现在的情况因今晚的事件而益发复杂,但尽管发生这些事,他仍觉得许久不曾这么开心。虽然,现在他要解决的谋杀案从一件增加为两件。
走到楼梯底,他还记得用手指梳过头发,将额前的头发往后梳齐。在门旁的八角镜快速地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有如在城里忙了一晚,刚回到私人书房中休息。
目光扫视过房间,应该没有任何证据能显示他不久前才和假未婚妻进行了一场猛烈而疯狂的热情之战。他打开门,好整以暇地步下走廊,发出很大的声响,以确定玛格及班宁能注意到他正逐渐接近。
他一走进门厅,低语声便倏然而止。玛格及班宁站得很近,亲密的气氛显而易见。
他们同时看著他。玛格满脸通红,班宁则露出困惑的表情。
「晚安,亚瑟。」玛格轻快地说。「我不知道你还没睡。」
亚瑟微一点头。「我想你一定累了,急著上楼休息。」
「呃,其实没有——」玛格开口说。
亚瑟不理她,望向班宁。「我正在书房喝白兰地,班宁。你愿意陪我喝一杯吗?」
班宁用力抓紧手杖。「当然。」
玛格皱眉,露出明显的不安。「亚瑟,你为何要私下和班宁说话?你不会想要他表明意图而让我难堪吧?若是如此,我要提醒你,我是年长的寡妇,不是青涩少女。我的私人生活与你无关。」
亚瑟叹气。「又一位认为她可以自己做决定的女性。这世界到底是怎么了,班宁?照这个速度,女士们很快就不再需要我们这些可怜的男性了。」
「我是认真的,亚瑟。」玛格激动地说。
「没事,亲爱的。」班宁亲吻她的手。「圣梅林和我是老朋友了,记得吗?我很希望和他到书房喝杯白兰地。」
玛格一点也不乐见这种情况,但眼神软化了。「好吧,但答应我绝不能让他逼你做出任何你不想做的声明或承诺。」
班宁拍拍她的手以为安抚。「别担心我,亲爱的。我有能力处理这种状况。」
「才怪。」玛格最后一次警告地瞪了亚瑟一眼,才提起裙子,快步上楼。
亚瑟示意班宁走向书房。「我相信你会发现我的白兰地是最上等的。」
班宁轻笑。「我毫不怀疑,你一向只买最好的。」
亚瑟在他后面进入书房,关上门再走到放酒瓶及酒杯的桌子。「请坐。我今晚请你进来,因为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和你讨论。」
「我了解。」班宁坐在面对火炉的椅子上,伸长双腿。「你想询问我对玛格的真正意图。我保证,我的意图光明正大。」
「那是理所当然。老天,那是我最不担心的事。你是我这辈子认识最光明磊落的人。」
班事似乎有些尴尬,但也很高兴听到这句话。「噢,谢谢你。我觉得你也是,我相信你知道。」
亚瑟只点点头,拿起两个装了酒的杯子,递一杯给班宁。「我很高兴看到玛格这么快乐,我知道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班宁放心地啜了一口。「我认为自己很幸运。失去丽莎后,我从未想过会遇见另」个女人,并爱上她。生命并不常给我们第二次机会,对吧?」
「对。」亚瑟答得很快。「你们的确是天作之合,不是吗?你看小说,玛格则写小说。还有什么比这更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