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问你,还有别的办法吗?”“除了阴郁外,岑缺的脸上还有沮丧和挫败。
两人对视,交换的是一筹莫展的眼神,气氛更加凝重了。
“把那个人找回来!”良久,特助才想到这件事。
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当初没有把她丢到足以马上致死的地方是对的。
但是,他们真的要把她找回来吗?特助心中并不确定。
“那个人还活著!?”岑缺的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恨他恨得牙痒痒的,现在却必须求助於他,真是讽刺!
“也许还活著.也可能在非洲饿死了。”除了饿死之外,那里的环境还有上百种让人死於非命的方法,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女人。
如果她已经死了……特助浑身打个寒颤。
“去找他。”岑缺艰难地说。
想不到网路霸主居然有求助於人的时候,基於尊严,他绝不可能对别人低头,但事关锐财团的存活……
他必须作出决定,决定顾好自己的尊严,还是锐财团的存亡。
“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请总裁三思。”求助於人并不是好事,尤其他们还那样残酷地惩罚了对方。
“不去找他,锐财团只会变成他的陪葬品,最好把活人找回来。”岑缺自认有办法处理後续的问题。
为了他与唐楚儿打下的大片江山、为了那成千上万名员工。低个头又如何?损失一点尊严又如何?
要他下这决定并不容易,但为了保全锐财团,再艰难的决定他都会做。
更何况对方只不过是一个人.难道整个锐财团没人奈何得了?犹豫显然有些多馀。
“总裁……”特助踌躇不前。
他讨厌向别人低头.更讨厌万人之L的总裁对一个该死无葬身之地的女人屈服,这关系到锐财团的地位和尊严。
“去办吧!你的建议很好。”也许不该松懈得太早,但他的心情的确有如绝地逢生。
“要是那人狮子大开口……”人心叵测,他後悔做这个提议,让锐财团面对另一个危机。
“先找他回来。”岑缺心里自有打算。
“好吧。”特助只好相信岑缺早已想好处理这事的方法。
“快点出发,在他死掉之前把他找回来。”岑缺叮咛。
这只是权宜之计,他不会让锐财团就这样被毁灭,也不会轻饶那个人。
岑缺在心里发誓。
☆ ☆ ☆
特助出现在方欣面前时,方欣已经瘦得皮包骨,那双防备的眼,显得格外醒目。
非洲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环境很差不说,窃盗乱贼更是常常出没——人都快饿死、渴死了,那些贼匪还不时来抢,真是雪上加霜!
她在第二天就因天气太热,把一头乌黑长发剪了;那身本来洁净的衣服,也在第三天变得跟那些小孩一样肮脏破烂:为了生存,她把手链、项链、发夹、戒指……身上所有多馀的东西拿来换了水和食物,因此,到第五天,她已经变成赤贫。
她开始学那些小孩,在荒漠里挖树根来吃、分辨可食性与不可食性的小动物与植物,甚至学会判断哪里有毒蝎之类的毒物,以及沙尘暴的微兆。
白天跟小孩们寻找水和食物,兼而躲避那些爱抢劫的暴徒,晚上则睡在土丘里,土丘里很冷.每夜都要冻醒无数次。
无论是冻醒、挨饿、被小动物咬伤,她都会狠狠地诅咒那个把她丢到这里来的混帐东西。
“好胆就别让我活著回去!”
没有日历、没有手表,不管往前走多久,放眼望去只见黄沙,第十二三天以後,她就忘了时间和日期。
随著她愈来愈瘦,对那个人的恨意愈来愈深,生命力反而愈来愈旺盛。
“既然这些小孩能活下来,我也不会死在这个地方,有一天我会回去啃你的骨、喝你的血!
她坚决不让那漫天漫地的荒凉、绝望与苦难消磨她的斗志。
然後,这两个黑衣人来到了她面前。
她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是那晚潜入她公寓的人,当然也是把她丢到这里来的人,更不用说,必是锐财团的人。
“闪边去。”她因仇恨而发红的双眼凌厉苛刻地瞪他们一眼,随即转头走人。
别想她会露出见到救星的表情!
“我们是来请你回去的。”特助努力保持良好的态度。
神气什麽?她该被丢到亚马逊河流域去给猛兽吃掉!
“确定不是来收尸的?有庞大的锐财团当陪葬品,我到阎王殿也会觉得有面子。”方欣恶毒地讥刺。
所谓宴无好宴!谁知落到这些人手里,不会比在这里更惨?
“你……”特助的火气一下子就被激了上来。这女人果真有激怒人的本事!
她该跪下来膜拜总裁的恩典、老天的眷顾,而不是说这些不知好歹的话。
“本小姐在这里生活得很惬意,不打算跟你们回去,再见。”她无限潇洒地对他们挥挥手。
他以为她会卑微地趴在地上,求他们快带她离开这鬼地方?想都别想!他们会出现在这里,当然是有求於她。
“既然如此,只好得罪了。”
才听完最後一个字,方欣就失去了意识,连在心里诅咒一声都来不及。
怎麽来就怎麽去,这句话果真说的没错,方欣又被以原来的方式送走,只是目的地是锐财团的总部——纽约.
☆ ☆ ☆
锐财团的任何…个人,都不可能善待让他们的饭碗陷入空前危机的人。但是他们又非得求助於这个人,否则公司恐怕回天乏术。
基於这两个原因,整个公司陷入难以排解的矛盾。
特助一带回方欣,就把她关在公司新辟的小办公室里。还特地订做了一个笼子,让她像只被掳获的野兽般供人观赏。
她此时的样子和非洲难民没两样,乌漆抹黑、丑不拉叽不说,还瘦骨嶙峋到分辨不出男女。
有些人会憎恨地拿东西丢她,有些人会咒骂她、羞辱她,还有一堆人恐吓她,说她不解救他们的公司,就凌迟她。
这些声音都是英语,方欣根本听不懂。
她一直处於昏迷状态,只有偶尔的翻身。透露她还活著,没人知道她的实际情况。
“你要怎样才肯把那该死的病毒移除?”这已经是特助第五十次问这句话,他气到想和岑缺一样.跳起来咆哮、诅咒。
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来和她谈判,每次都气得跳脚而去,然後把冷气又调冷一些。
特助非常讨厌她。这个不知好歹、该下地狱一万次的女人!
“他还是不肯谈?”岑缺问。
“不肯。”特助很生气。“把她弄回来真是不智之举。”
“或者他想得到上宾的款待?”岑缺以为只要把人弄回来,给他…点苦头吃,他就会卑躬屈膝地求他,事情就会以他所设想的方式解决。
谁知根本不是那回事!
现在瘫痪的网路平台高达三十个,全球当机时间已经长达一‘个小时,锐财团的亏损已达百亿美金。
“那种害虫不值得高规格的款待。”公司损失愈多,特助愈火大,巴不得把她的肉一块一块割来吃。
“我还是去看看好了。”情况愈来愈恶劣,不能再拖下去了。岑缺起身往外走。
“总裁,那种人不值得您亲自出马,要是被员工看到……”特助认为岑缺亲自去见她,无非是自贬身价,对广大的员工很难交代。
“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公司里应该空无一人了。如果你不放心,何不陪我过去?”那网路恶人的位置在另一栋办公大楼,所以他至今仍不知他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