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态度让他的心情轻松起来。
“不然要怎麽说?”方欣不知除此之外,她还能说什麽。她是真心想陪著他、照顾他的。
离开父母的墓地,唐楚儿的墓地就在不远处——她的父母痛失爱女,太过伤心,把後事交由他全权处理,他就把她葬在这个墓园里。
岑缺把她最喜欢的百合花放在她的墓前。
“楚儿,你生前总说‘我们要非常幸福’,你死後,我和幸福形同陌路,也迟迟提不起勇气来祭拜你。”他的心很痛,眼中噙著泪水。
“我叫方欣,方是方正的方,欣是欣欣向荣的欣,请把你的爱人交给我,我会连同你的爱,一起爱他,会给他你想给的幸福。”方欣对著唐楚儿的墓碑说。
“她是继你之後,我真心想爱的人,能遇见她,是我残缺的馀世里最大的幸运。请你保佑她。”
“你可以住在他的心里,但是请让我陪在他身边。因为我们需要彼此。”
他们又双手合十的祈祷了一会儿,才手牵著手离开,一股花香从远处飘来,充满了祝福的味道。
岑缺启动油门,驱车离开墓园。
“你会永远陪伴我吗?”肃穆的沉默中,岑缺低哑著嗓子问。
“会!我会!”方欣急急承诺。
岑缺的唇角抿起了一道弧线,他将用长长的一生,当作爱她的承诺。
车子拐儿个弯就到了故乡的小镇,小镇里的婶婶们‘听到车声,全跑出来张望,看清驾驶座上是岑缺,马上热情地喳呼起来。
“阿缺啦!是阿缺回来了!”
然後,镇上的大大小小全跑出来,他的车子才停好,他们就涌上来了。
“阿缺啊!怎麽这麽久没回来?阿森有没有带我煮的鸡汤给你?”
“阿缺啊!事业要做,家也要回,我们都很想你。”
“哎哟!阿缺的女朋友啦!”几个婶婶看见方欣,惊喜地叫了起来,高兴地朝她上下前後看了看,然後互相竖起大拇指。
“水啦!水啦!准备办喜事啦!”
说得方欣脸红如火。
“阿缺啊!有空也回来住住啊!阿福婶每个礼拜都来帮你打扫。”一位伯母摊开了岑缺的家门。
看见里面的摆设像七年前一样,整个房子里一尘不染,就像在等他回来,他心中盈满感激。
“我们知道你有天一定会回来的。”
“对啊、对啊!晚上来我们家吃饭吧,”
岑缺只能像个大孩子,泪流满面的频频点头。
原来在父母因意外离世後,他还有这麽多“家人”啊,方欣尤声的把自己埋在他的胸前,心里非常感动。
☆ ☆ ☆
纽约。
方欣怎样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住在城堡里。
岑缺不知哪来的好运气,在尼加拉大瀑布附近找到一座占地数公顷的城堡,光是骑脚踏车绕一圈,就要花掉四十五分钟,管理的仆人比方家孤儿院的小朋友还要多。
城堡中庭有万紫嫣红的花园、清澈见底的湖泊、碧草连绵的小山、巨大的岩石、表演水舞的喷泉……
城堡的建筑风格华丽新颖,内部殴汁充满机能性和科技性,完全是最舒适的住宅。
这会儿,他们正坐在垂柳飘飘的湖边聊天,方欣把玩著她的及肩长发,岑缺心满意足的枕在她的大腿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却没有翻开半页。
“如果我们哪天不住了,可以捐出来当学校。”方欣说,她想把头发留长,长到可以搔他痒。
她在一个多月前变成他的妻子,刚度完蜜月回来,目前正过著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
“美国的教育部才不需要这麽小的校园,当图书馆还差不多。”岑缺微笑著,有方欣陪在身侧,他很满足。
“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方欣低头轻吻他的唇。她的老公好帅、好迷人啊!她到现在还迷恋不已!
“我也喜欢看你笑。”他说,回吻她。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麽幸福的一天。”她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景幸福的女人。
“我也没想过。”他笑得甜蜜。
“俊来呢?那个奢厉人怎麽了?”方欣突然想起他。
“居然在我面前想起别的男人!”岑缺佯怒。
“人家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到处为非作歹而已,我才不要想起那个坏蛋呢!”如果他还在做坏事,她就毒死奢氏企业的主机一百次。
岑缺在城堡里设置了一套全球最先进的网路系统,任她继续当雄赳赳气昂昂的网路猎人。
“就算他想做坏事,也没有办法,对台湾来说,绑架是唯一死刑,就算不死,也是无期徒刑。不准再想起别的男人!”
“嘻嘻……你在吃醋!”方欣觉得很高兴。
“不准取笑我。”他板著发红的脸闷吼。
“好啦、好啦!”方欣笑嘻嘻地说,“我们捐一点钱去帮助非洲难民,好不好?
他们好可怜。”她轻抚他浓密的发。她喜欢抚他的发,又柔又软。
“如果没有非洲这种地方,我就不知道该把仇人丢到哪里去了,但是我可以依你的意思,帮助某一特定区域。”有光明就有黑暗,世界因此获得平衡。
“这样喔?可是我不喜欢有人过得不幸。”怎样才能让全世界的人都幸福呢?
“每个人都得靠自己的力量争取生存的机会,靠别人给予的人生是不会幸福的。”
他也希望每个人都幸福,但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力量很微薄。
“这麽说来,当你的儿子一定很辛苦。”
“我只要我的妻子幸福就够了。”他又想吻她了。
“我也只要我的丈夫幸福就好。”她低下头,甜甜的吻上他的唇。
“总裁,总裁……”远处。特助踩著管家牵给他的脚踏车,边叫边往这边来,打扰了恩爱缱绻的夫妻。
“特助又来了。”方欣笑著。看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费力的骑脚踏车,很好玩。
“讨厌!”岑缺乾脆把书打开,盖在自己脸上装睡。
“总裁,求求您回公司,求求您。”特助骑了十分钟,才到他们的位置,他停好脚踏车,边擦汗边说。
自从那天疯了似的走出锐财团後,岑缺一直没有回去过,公司不能群龙无首,特助只好常来“请”人。
“找到经营人了?”他的声音从书页透出来,有点小小的回音。
他现在最在意的是方欣有没有吃得好、睡得好、精神愉快,根本不想管其他事。
“总裁,您的地位和实力是没人可取代的!”这已经是岑缺第五次讲这种话了,特助虽然感到无力,态度却仍然认真。
岑缺把手负在胸前,不想搭理。
他握有世界各大财团的股份。一辈子都不工作,也养得起一支球队。
“总裁夫人、岑少奶奶、大嫂,请您劝劝总裁。”特助苦哈哈地转而向方欣求助。
“就算总裁不在,你和秘书可以代理啊!”方欣眨著眼佯装天真。
看特助焦头烂额很好玩,她忍不住想整整他。
“但是没有总裁准确的判断、面面俱到的企划逻辑,公司就无法营运啊!”这段时间以来,公司都在原地踏步,把股东和投资人急死了。
“喔,可是我不管公司的事的。”方欣把头转开,故音心让他著急。
“大嫂,我知道总裁以您的意见为意见,拜托您开开尊口,让总裁到公司上班。”
“唉呀!我没有那种能力啦!”她摆摆手,装出为难的表情。
特助急得快哭了,这次再请不回总裁,他很难对每天打电话来关切的股东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