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想拿她威胁岑缺。那得问问她肯不肯!她堂堂女恶棍,再怎麽不济,也不至於沦为恶人威胁别人的工具,更遑论这个“别人”是她的爱人。
她决定以装死来等待机会,好好的教训这个奢厉人。
“原来你们之间还有恩怨。您堂堂一个大董事长竟会栽在一个丫头手里,实在令人不敢置信。”
“没事就闪人,别在这里说风凉话。”奢厉人恶言恶相地赶人。
“如果董事长把酬劳算清,我自然会闪人。”
原来这男人是来要钱的。
“钱少不了你一块半毛,干嘛急著要?等岑缺追上门,要多少没有?那家伙扬言可以为这女人放弃锐财团。我倒要看看他能放弃到什麽程度。”
“兄弟在道上混,湖口不易,董事长!您还是别为难我们了。”奢厉人现在像只落水狗,谁也不看好他,能早一天拿钱,就早一天拿钱。
“这麽急做什麽?”老实说,奢厉人早已负债累累,拿不出他开的一百万了。
“董事长,我们的兄弟都有父母妻小,如果不能准时进帐,大小一家都要挨饿了。”
“明天,明天开给你。”
“对不起,早就说好了,不开支票。”
懒得再听那两个男人为钱吵架,方欣悄悄睡去。
睡觉可减少体力的消耗、养分的流失,她还是能睡尽量睡好了。
☆ ☆ ☆
方欣又被吵醒了,这回是真的针对她而来。
“起来!混帐东西,竟然给我装死!”奢厉人厉声咆哮,见她不动,又拿脚踹她。
“给我起来!”他粗鲁地拉她,“有本事说梦话,没本事醒过来,把本大爷当白痴吗?”
上次和黑道大哥撕破脸,他们不肯派人帮忙,他又不想被家里知道,只好亲力亲为、日夜不分的看守她.她好家伙居然睡到打呼讲梦话,岂不把他气死?
他故意不给她饭吃、不给她水喝,想不到她还能继续装死,忍了三天,他终於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对她大发雷霆。
如果机会到了,她还需要继续装吗?她早就给他一顿饱拳。方欣在心里犯嘀咕。
都怪他弄了个舒适的太爷椅,分秒不离地守在那里,让她没有好好观察环境的机会;都怪他把她的手和脚绑起来,否则她早就跳起来赏他的要害一脚了!
她曾经趁他睡著的时候。悄悄睁开眼睛观察附近的环境,这屋子的主人实在穷,除了那张太爷椅外,半样家具都没有,简直就是家徒四壁。
偷看只是偶尔,因为他很快就会醒过来,她只好又闭起眼来装睡。
一闭上眼,四周的声音就变得很清楚,外头微弱的电梯当当声——可能是楼上或楼下有人进出;奢厉人移动椅子的声音、脚步声、手机声、讲话声,甚至呼吸声……
但是最清楚的是她心里的声音——她想念岑缺,好想念、好想念!她想念他的体温、他的气味、他的温柔、他的嗓音、他的笑容、他不经意的小动作,她更想念他的好;他总是百般宠爱她,就算半夜被她吵醒也不生气,就算她拗性子也,不发火,他注慈她的生活小细节、注意她的心情、注意她的兴趣、注意她的情绪起伏,跟他在一起,像被充满草原香气的春风围绕,舒适愉悦得难以形容。
他对她好,她很清楚,她也想对他好,尤其在他老是对她好,而忘了自己的时候,她总想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只可惜,她好像还没真正找到对他好的方法。她知道他喜欢什麽、讨厌什麽,重视什麽、不重视什麽,但是,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她想对他好,希望他珍惜他自己?
要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她最重视的是他,他早就住在她心里?
她不在身边,不知他过得好不好?
都是这可恶的奢厉人.毫不通知就把她带回台湾来,害她这麽想念他、牵挂他。
在方欣想念岑缺的时候,奢厉人咆哮的声音仍震耳欲聋——
“老子说的,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够胆对老子的主机下病毒,就要够胆给老子一个交代!”奢厉人气得七窍生烟,跑到厕所去提了一大桶水,劈头就往她身上倒。
“喂!你到底有没有风度?人家不理你!就拿冰水泼人,这世上有这种事吗?”
方欣一时忍不住,泼辣地骂了起来,骂完才知情况不妙——她不是要装死吗?
可恶,都是他突然泼她冷水啦!现在算初冬耶!就算台北不冷,也不是可以拿冷水泼来泼去的季节。
“你终於有反应了!”奢厉人粗暴地抓起她的头发,在她面前狰狞地笑着,然後愤恨地捉她的头去撞地板,把她的额头撞破了一个洞。
方欣被撞得头昏眼花。
“看你还敢不敢!一个丫头而已,竟然妄想在老虎嘴上拔毛,老子不教训你,就不是男人!”他抽出皮带充当皮鞭,没命地往她身上抽。
输给一个丫头有损他大男人的尊严,他非在她身上出这口气不可。
皮带挥破她的羊毛衣裙.挥出她身上一道道血痕,方欣想咬牙忍痛,却还是痛得不断呻吟、打滚,最後固定趴卧的姿势,拿背去挡。
“你自己没用,却怪别人太强?难怪你永远不会进步!永远只能用这种见不得人的伎俩欺压别人!”一有机会方欣就开骂,既然都已经到这种地步,平白挨打还不如骂个痛快。
“你!”痛处被踩中,他抄起皮带更加疯狂抽打。
“铍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吧?你这种不思长进的人,只能一辈子躲在见不得人的地洞里,转著那些见不得人的把戏。连只臭老鼠都不如!”
当然,她又招来一顿毒打,但,不狂骂他,她就不痛快。
“找一个框架骇客又如何?本姑娘稍一弹指,他的病毒就动也动不了,你不但自己没本事,连找的人也没本事。”喔!她的身体好痛,痛到快没力气骂了。
“哼!只不过没把尾款汇入户头而已,就对本大爷使出这种招式,老子就看你拿什麽命去花那笔钱!”说著,奢厉人继续狂抽皮带。
这嘴硬的丫头,看是他先筋疲力竭.还是她先去见阎王!
“就算打死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作恶多端地活著,根本比不过一个善良的死人。”原来他根本没有做生意的诚意.幸好她没有继续帮他危害锐财团。
“闭嘴!”他抽打得更用力了。
好痛!痛死了!也许她这次真的会去见阎土。
横竖一条命,她早就料到会有今日,只是她放不下岑缺。
他固然很有钱,但他的心伤痕累累,就算散尽家财,也换不来一颗完整的心,她原本想守护、治愈他的心,一辈子都陪著他的!
岑缺,下辈子我再来找你,但是,我们不要用那种方法相遇了。
意识恍惚中,她仿佛又回到他的身边,让那股充满草香的春风围绕。
她心里一点都不苦,除了见不到他最後一面之外。
她想见他最後一面,如果她能变成一缕幽魂,她希望能横越太平洋,到纽约去见他,把她的身、她豹心、她的魂魄,全部交给他。
弥留之际,她似乎听见电梯清脆的咚声,然後,门被踹开,紧接著是一句惊天动地的呼喊,她又惊醒过来了。
“放了她,奢厉人,马上放开她!”岑缺冲进来,双手握拳,用发红的双眼瞪著奢厉人,活像只被彻底激怒的野兽。
“啊!岑缺!”方欣用仅剩的力气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