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掠过一阵阵颤抖酥麻的栗然,‘你……你是开玩笑的吧?’
温言声俯下身,将脸庞深深埋入她香软的颈项间,愉悦地低笑了起来。
‘笑、笑什么?’她心头一热,被他醇厚如咖啡、又像烈酒的男性笑声撩拨得脚发软。
‘你真可爱。’他的宽肩微微颤抖,声音里掩不住丝丝的笑意。
‘喂。’她害羞又尴尬,怯怯地推了推他。‘你先把身体移开一下下啦,我、我有点喘不过气。’
‘为什么?’他抬起头,坏坏地对她微笑。
她小脸又是一阵滚烫。那个‘为什么’就在他的裤子里不断变大,除非是他在胯间藏了支巨大的手电筒……不过无论是谁,突然擦枪走火都不是好事。
‘这样我没办法冷静思考。’她勉强挤出一句话。
‘那很好。’他满意地道。高大结实的身子还是紧抵住她,但也体贴地稍微松开一丝丝距离——大约两公分。
她那么纤瘦小巧,他轻易就可以压坏了她,这点不能不温柔当心些。
‘我现在突然很想参观你的休旅车。’青青红着小睑,试图转移话题,‘这是你父亲遗留给你的东西之一吗?’
温言声高大的身体蓦地一僵,然后迅速放开她,青青顿时感觉到一股如释重负和深深的怅然若失。
没有他结实温暖的身体保护着,她忽然感到异样的清冷孤单……和空虚。
‘上车吧。’他替她打开车门,伸手将她撑扶上休旅车的座椅里。
在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之际,她不禁暗暗咒骂自己的白痴。
他和他父亲的感情明显不睦,也许还有什么误会,她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万一把他气走了可怎么办?
‘对不起。’待他一坐人身边,她就惭愧地道歉。
‘不是你的问题。’他的头向后仰靠在椅座靠背上,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你想谈谈吗?’她柔声问道,‘如果心里有不舒服的事情,说出来会好过一点。’
‘没什么。’他深邃黑眸凝视着她,每一次都令她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难道他的双眼就像人家所说的会放电那样吗?
‘我阿爸常说,烦恼的事情就跟田里的杂草一样,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它就会越长越多,还不如干脆一点该拔的就拔,拔完了就干净了。’她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却是别有深意,边小心地注意观察着他的反应。‘拔完杂草后,就会有一种大汗淋漓却很痛快的感觉喔。’
温言声的心微微一震,眼神复杂地瞥向她。
‘不过我妈也说了,人会烦恼就是因为饭吃得不够饱,觉睡得不够好,太阳晒得不够多。其实人生短短数十年,不过就是求三餐一宿,有很多事情想再多也没用,有些事情不去想也不会少块肉……只要去想过一天就赚到一天,就会觉得很快乐了。’
‘可以这么简单吗?’他眼神略显迷惘。
‘当然可以,只要自己活得很开心,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她嫣然一笑,‘人生的滋味各自品尝,有的爱甜的,有的爱咸的,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只要自己觉得舒服高兴就好了。’
‘但是伯父、伯母对于危机处理的态度大不相同呢。’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如果是你,你偏好哪一种?’
‘我呀,我是综合体。事情能够处理的就痛痛快快处理,至于成败如何,那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努力过也就可以了。’她吐了吐舌,‘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迟迟无法成为律师界明日之星的原因吧,哈哈,太懒了。’
温言声不由得被她的自我调侃逗笑了。
‘对了。’她再也忍不住地伸出小手,轻轻地抚摸他布满胡碴的脸庞,‘你是因为失恋还是出自习惯留了满脸胡碴?’
‘我是天生男性荷尔蒙旺盛,胡碴怎么也刮不干净,长得又快,一天得刮两遍胡子才行。’他摩挲着硬根触掌的胡碴,微微放松了些,笑笑道:‘怎么?你不喜欢胡碴太多的男人?’
‘我觉得很性感。’她傻笑,心口怦怦然。
难怪人家说偏爱偏爱的,爱上一个人本来就会偏心,像刚刚那个来搭讪的胡须男就被她嫌弃到不行。
但是温言声不一样,她只要一看见他,就打从心里笑出花来。
‘不像同性恋吗?’他逗着她。
‘你要记到几时?因为你先前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动不动就要王牌律师告掉众人狗头的气势,谁晓得你居然会长得这么……性感。’她老实道。
‘我也没想到“王冠”会派一个根本不像律师的小律师来,但是却大胆到硬赖在我屋里不走,还把我的头等蓝山暍掉一壶。’他揉揉她的头发,微微一笑,眼神里浮动着隐约笑意。
‘谁教你不肯分我吃炖牛肉,小气鬼!’青青对他扮个鬼脸,背脊因兴奋而轻颤着。
这就是在打情骂俏吗?滋味好到令她会上瘾,以后她不会动不动就取笑田侨里那些邻居女孩跟男朋友讲话时的嗲样了。
‘霸道强行进驻民宅的人可不是我。’他笑着提醒她,随即严肃地皱起了眉头,‘以后不准你再这样做。’
青青胸口一痛,心脏直直往下沉去,‘你是说……’
不要她再去找他,打扰他的生活吗?
‘不能再对第二个男人,任何一个客户做这种事,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万一吃亏了怎么办?’他眉头打结,不悦又忧心地道。
她眨了眨眼,纠结抽痛的心脏瞬间松弛了开来,一阵强烈的释然感冲刷过她的全身。
呵,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我的脸都给吓白了,还以为你以后不要再看到我哩。’她惊魂未甫地拍着胸口,顺顺气。
他一怔,随即失笑。‘傻瓜。’
‘傻瓜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的意思真的是……’她担忧得喋喋不休,下一瞬间被他炽热的唇办封住,再也说不出任何一句废话。
第八章
深夜,玉艳捧着杯泡面踱出厨房,正好看见青青满脸春风,痴痴傻笑地关上大门,整个人背紧贴在门上吃吃笑了起来。
嗯,症状不轻。
‘他就是你肚子里孩儿的爹?’玉艳紫黑色辫子环在玉颈畔,穿着月牙色的缎质中山装和丝绸长裤,简直像精武门小师妹再版。
‘是啊。’青青傻傻地点头,随即猛摇头,害羞道:‘哎呀!还不知道有没有呢,现在这样讲太早了。’
‘那我可以说他是你体内那群精子的老板吗?’
‘玉艳!’
玉艳耸了耸肩,又吃了一口泡面,‘嗯,那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现在整个人晕晕的,好像踩在软绵绵的云朵里面,没有办法正常思考。’青青把粉红色亮片晚宴包扔到沙发上,整个人也跟着瘫了进去,笑得合不拢嘴。
‘他看起来不一样。’玉艳暍了一口面汤,慢条斯理地道。
‘怎么个不一样法?是好的那种吗?’她连忙坐直身体,热切地想得到好友的意见。
‘不像时下看到的那一票男人。’说到这里,玉艳脸上难掩一丝厌恶,‘油腔滑调的,呆头呆脑的,不知廉耻的,脸皮过厚的,暍了杯咖啡就想上人家的,还有约你出去吃饭还等你结帐买单的,啧啧,现在市面上正上演侏罗纪公园,这年头女孩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踩着恐龙大便惹得一身腥,真是惨死。’
‘所以呢?所以你对他的印象到底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