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楣的一次就够了。’玉艳重新按键,挑选着其他的游戏。‘你的健康教育都还给老师了吧。’
‘你不喜欢小孩子吗?’青青脑海闪现一个酷似温言声的稚气小男孩,不禁心下一柔,傻傻甜甜地笑了起来。‘我觉得有个小宝宝也不错,软软嫩嫩的身体,香喷喷的奶味,还会对着我笑……’
如果生下来也像他爸那样小脸满是胡碴,那就更酷了。
‘不要闹了。女人结婚怀孕是自找麻烦,更何况未婚怀孕。’
‘这句话不像是你这个特立独行、作风大胆的人会说的。’她不平地道:‘就算我真的怀孕了,小生命是纯洁可爱而且永远受欢迎,我相信我也养得起他。’
‘嗯。’玉艳选了‘超级玛利’的游戏,不慌不忙地瞥她一眼,‘你很爱那个男人吗?甚至不惜未婚怀孕帮他养小孩。’
‘爱……’她害羞了起来,扭扭捏捏道:‘我们才认识那么短的时间,谈得上什么爱不爱的呢?’
‘你是律师,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就好。’玉艳眨了眨眼,继续玩电动玩具。‘我会帮你带。’
‘带什么?’她一愣。
‘孩子。’玉艳清丽却酷酷的脸庞闪过一抹奇异的柔和。‘反正我很闲,而且带别人的孩子比较好玩。’
‘玉艳……’青青感动万分地看着她,她就知道好友在看似淡然无情的面具下,是个最软心肠善良的女人。
‘当然前提是你真的怀孕了。’
‘我不知道耶,会有这么快吗?才过了三、四天。’
‘你去冰岛一夜情的?’哇塞!玉艳忍不住露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有北欧血统的宝宝应该会长得不错吧?’
‘不是你想的那样啦,我不是跟外国人……’青青羞红脸,尴尬地道:‘他是东方人。’
‘东方人?该不会是你要去拜访的那个客户吧?’玉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我的天!’
‘超级玛利’此刻已经被遗忘在萤幕上发呆,青青总算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呃……没错。’她的头垂得低低的,耳朵都烫红了。
‘这是合法的吗?你和自己的客户上床?’
‘不、不要讲得这么直接,其实他也不算是我的客户,是我老板的客户。’她心乱如麻,最后索性捂住了脸。‘哎呀,我也不知道啦。’
玉艳怜悯地看着她,再一次证明好友的的确确不适合当个律师,她的感情太冲动,个性也太敏感纤细,如何在那一大鲨鱼池中争斗?
她关掉了电玩,起身走到青青身边坐了下来,认真地问:‘是性侵害吗?’
‘不是!’青青花容失色,她作梦都没想过自己是被性侵了,她最困扰的恐怕不是处子之身被他‘那个’,而是她对‘一夜情’为何没印象而懊恼。
总而言之,她对温言声有着某种莫名的怦然心动感觉,如果他俩真的发生了关系,她多么希望自己记得那美好的点点滴滴……
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缠绵,应该是很美很美的吧?
玉艳冷眼旁观,看得出这家伙根本是满脸思春——果然时候到了,动情激素发作,谁也拉不住。
‘他长得很帅?’
‘对,但不只是帅,而是他全身上下有股特别的气质,有着沧桑忧郁和奇异的亲切热情,又有种孤高遥远的味道。’青青痴痴地回想、描述着。
‘你会不会是记错了?’亲切热情和沧桑忧郁可以混在一起讲?这就像形容一个人长得又高又矮一样突兀。
‘那是你没看过他,如果你看过他,也会赞成我的形容。’她轻声叹息。
‘我个人倒觉得你不适合当律师,去写小说如何?’想像力这么丰富,不去造福少女们的爱情幻想太可惜了。
‘玉艳,你要相信我,他真的……很特别。’
‘这点我相信,你很少会对一个男人这样推崇备至。’玉艳摩挲着下巴,神情若有所思,‘以一个偶像是李昌钰博士和杨日松法医的女人来说,你一向品味非凡,我相信他真的够特别。’
‘那种感觉我很难形容。’青青微微笑了起来,随即又陷入沉思,小脸既是欢喜又是忧心。
没错,她是恋爱了。
患得患失、想笑又烦恼,不敢相信那个人居然会出现,又担忧他可否会喜欢上自己?
仅是短短的一天两夜,她就这样魔幻迷离怦然悸动地陷进去了。
‘迷恋是一时的,爱情也是短暂的,青青,你确定自己要因为这样而怀他的孩子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喜欢小宝宝,如果小宝宝长得像他,那更好。’青青傻笑道。
‘好吧。’
‘“好吧”是什么意思?’她有些紧张地看着玉艳。
‘我也喜欢小孩。’
她长长吁了口气,‘所以你不会阻止我罗?’
‘我说过,生下来我带。反正孩子生下来了就是我们的,跟男方无尤,我只会阻止你不要为了孩子傻里傻气嫁给一个男人。’
‘你说得对,但是在法律上……’青青的理智稍稍恢复了一些。‘我并不是很站得住脚,他有得知和争取孩子抚养与监护权的权利。’
‘你是律师呀,怕什么?’
‘问题是我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小律师,他手下却有一大票知名大律师替他打官司。’她苦笑。
怎么办才好?她并不想跟他对簿公堂……
‘喂,等一下,事情不过才发生三、四天,你是不是真的怀了孩子都不知道,我们在为监护权的事伤什么脑筋?’玉艳紧绷的表情松弛了下来,甚至露出好笑的神情。
青青眨了眨眼,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小手轻拍胸口,‘对喔,吓得我……都快心脏病了。’
对啊,等有了再烦恼这个也不迟。
‘我要继续去打电动了。’五艳潇洒地站起来,拍拍俏臀。
‘玉艳,再陪我聊一下嘛,我心里还是很乱。’青青软声央求,‘他就快要回台湾了,你说我应不应该再见他?’
‘你真的思春了。’
‘玉艳……’
‘我没有说那不是件好事。’
‘我该怎么办?’青青苦着一张小脸,‘我想再见到他,可是我又觉得没脸见他。’
又是一项铁铮铮,证明青青不适合当律师的事实——她的脸皮太薄。
‘你找我当爱情顾问会不会找错人了?’玉艳叹了一口气,摊摊手,‘我看起来像是万人迷,身经百战的样子吗?’
‘可是我没有别人可以商量了。’
‘请拨北市妇女咨商协谈中心,我可以找出电话号码给你。’
她听得好气又好笑,‘喂!干脆给我流浪狗之家的电话好了。’
玉艳点点头,‘嗯,也对,请他们派一名兽医过来帮发春的动物打一针,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你好毒……’她哭笑不得。
‘明天是周休二日,今晚要不要去暍个小酒?’玉艳很酷地抛来一个眼神,‘暍个三五杯,保证你安安分分一觉到天亮,什么都不会多想。’
‘可是……’青青低下头,满面慈爱地抚着平坦的小腹,‘酒精对胎儿不好呢。’
‘一个笨蛋妈妈对胎儿也不好。’玉艳揉了揉紧蹙的眉心。
‘哎哟,不要拐弯抹角骂我啦。’她笑得好不灿烂。
‘你还不算太迟钝嘛。’玉艳淡淡地道,瞥了她一眼,‘我去换衣服,你考虑看看吧,十分钟后集合。’
‘可是听说夜店很复杂耶……’她骨子里那份属于律师的谨慎因子适时出现。
‘京华酒店的钢琴吧会很复杂吗?’砰地一声,玉艳的房门已经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