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对没有看错,那人确实是溥颐。
这么晚了,他来这里做什么?
难不成他金屋藏娇?
寒园里头是不是藏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怪不得他不许她靠近一步了。
骆宣心中颇不是滋味的想着,至少打翻了两桶醋,她嘟起了小嘴儿,胡思乱想着。
原来她被溥颐的外表蒙骗了,显露在他脸上的忧郁神情,可是因为朝阳时见不到他的美娇娘,得待暮色时才见得上一面而烦忧吗?
哼!他有什么了不起,不过长得好看一点罢了,她一点都不稀罕。
可是……骆宣发现她压根儿安慰不了自己,她难过得简直快死掉了。
看来今晚是进不了寒园了,不过无所谓,她一定会再来,她就不信溥颐会夜夜造访红颜……
☆☆☆
搁了一大堆的心事,一天下来,骆宣做事都恍恍惚惚的,如今又到了子时时分,照往常她先把小贝勒爷哄睡才回房就寝,但心中一片混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难以入眠。
一想到寒园,骆宣就又迷惑又挂意,甚至有种足以震碎心肺的心痛。
昨儿个半夜见溥颐进入寒园,她不禁怀疑起是不是寒园藏了个美娇娘,所以溥颐才不愿娶她的?
也许,她该趁着夜深人静时,再潜入寒园探查真相。也许,会被逮个正着,但她不管,因为她总是痴心妄想着溥颐有接纳她的一天,可是若寒园真藏了个美娇娘,那她的心真会被炸得支离破碎。
只要解开心中疑惑,她就有机会得到溥颐的心,她不愿继续苦恋下去,她该有些技巧地拨开他心中的迷雾。
但是,她只是个丫环,自小就失去爹娘,她怎能痴心妄想成为溥颐的妻妾呢?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些?难就难在她克服不了心中的自卑感,若溥颐真有意娶她,她也不见得会接受啊!
哎,她到底在想什么?想得到什么?
说真的,她半点也不明白呵!
在溥颐面前,她从没刻意隐瞒自己的感情,而他总是摆高姿态,对她大呼小叫的——
这样恶劣的情况比献出自己,更加令人窘困羞愧。
决定了,为了不让自己在爱情迷雾中跌得粉身碎骨,骆宣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一闯寒园。
骆宣下了床,披了件衣裳,拉开房门走出去,一路躲躲藏藏地往寒园的方向踱去。
眼见四下无人,骆宣迅捷的推开寒园的大门,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身而人,并快速的将门给阖上。
哇……骆宣被眼前神秘而漆黑的诡异景象给吓愣住了。
若非月光透过参天的树林隐约照射在偌大的庭院中,漆黑的四下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
看来这里是长年失修,才会杂草丛生,林木参天。
骆宣轻轻拍抚着胸膛,叫自己不要老是这么胆小。
眼下有幢外形奇特的房子,骆宣缓缓地走上前,大力推开两扇门,一阵冷飕飕的寒气立刻袭入她骨髓里,骆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这里怎么如此寒冷啊?”骆宣用手掌戳了戳起鸡皮疙瘩的手臂。
见室内漆黑无比,寒不胜寒,骆宣感到异常的阴森恐怖而有些迟疑,但最后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她才开始梭巡四周,试图解开心中的疑惑。
怪了,什么都没有,为何这里会成为禁区?
也见不到她心中疑虑的美娇娘啊……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缓缓地移动着每一小步。
“啊!”骆宣忽然间撞到了一样东西,她伸手一摸,原来是个台面,再往上摸索……
杯盅、香炉……这是什么?长长的、凉凉的……骆宣触到一个长方形的木块,她好奇的拿近观看……
啊!是灵位!
骆宣因受惊而不小心扔掉手中的长形木块。
天啊,莫非这里是供奉福晋灵位的地方吗?
为什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风呼呼的吹着,传来了一阵犹如鬼哭神号的恐怖声音。
骆宣惊声尖叫,吓得揪紧胸前的衣襟,身子一旋,直退到墙角,打着寒颤。
“不要,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福晋啊……拜托你别来找我……呜呜……我下次再也不敢了,顶多我烧些冥纸给你就是了,你不要找我啦……”因过于害怕,骆宣忍不住呜咽起来。
她实在后悔闯进来,天知道她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寒园,她如果知道这里是供奉灵位的地方,打死她都不敢进来的。
她吓得腿软,身子一偏,再度撞上一样物品,这回她跌得四脚朝天,骆宣手忙脚乱的站起身,不小心却触摸到一颗圆物,登时,射出一丝光线,渐渐地图物里头出现了稀疏的银丝在流动着,那是一颗苍海明珠。
此刻,苍海明珠完全的绽放了光芒,明亮的光束就似月光洒满了一室。
骆宣总算可以把寒园里头的摆设看得一清二楚了。
倏地,骆宣的视线无意间落在一具透明的棺木上,躺在里头的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年轻女子,美丽的容颜被保存的完好无缺。
好美啊!
她……她是谁?!
骆宣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那寒意由她脚底,流窜了全身,直沁入骨髓里头。
“呜……这是福晋吗?想不到她长得如此美丽……”骆宣自卑的哭了起来,她觉得自己比不上福晋万分之一的美。
“怎会这样?她不是去世很多年了吗?怎……怎肉体还保存的完整无缺,面容还是如此美丽?
呜呜……好可怕哦……”福晋会不会变成僵尸啊?呜……不要啊……我不来了,我离开就是了……呜呜……”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影如狂风扫落叶般袭来,伴随而来的严厉声音吓得骆宣像惊弓之鸟,赶紧藏身至神桌底下。
“谁在那儿?!”
诡异极了,在这低沉有力的嗓音响起的同时,苍海明珠的光芒也跟着熄灭,室内又恢复了黑暗。
骆宣的泪水不断奔流着,她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不慎透露出自己的所在位置,她屏住气息,半声也不敢哼。
完了,完了,是溥颐,她运气真是背到极点,这下子非死不可了。
黑色的瞳眸不耐的四下梭巡着,溥颐敢保证方才确实有个娇小的人影一闪而过,虽然他没看清楚是谁,不过他揣测对方是个女人。
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他的禁地。
“该死的,出来!”溥颐怒火中烧的咒骂道,悄悄地移动着步伐。
不要被发现,不要……
躲在桌底下的骆宣气也不敢喘一下的祈祷着。
她只希望他能迅速离开,否则她就再也忍受不了窒息似的煎熬了。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有只铁臂倏地朝她伸过来,一把擒住了她的皓腕,狠力将她从桌底下拖了出来,骆宣当场吓得泪如泉涌。
他的力量非常大,完全箍制得她动弹不得,当他触及她柔软的身体,从她身上飘来的熟悉幽香,立即让他明白她是谁,莫名的,一股灼热的气焰像电流迅速划过他的心房。
“混帐,又是你!”溥顺愤恨的咬牙咒骂着。
骆宣吓得浑身直打颤,想发出求饶声,却卡在喉间,她出于本能的欲挣脱溥颐的钳制,但不幸的是,她的纤颈被他另一只大手给勒住了。
骆宣痛苦的呜咽着,奋力的挣扎着,然而依然徒劳无功的被困在他怀里。
“省点力气吧!别白费心机了。说,你看到了什么?”溥颐以一贯命令口吻质问着。
他真该一刀杀了她,因为她三番两次触犯他的禁忌,又好像存心和他作对似的,总是令人痛恨的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