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时间,是当初关云扬、皇上还有她三个人拟定的时间,旨在让她有时间抚平靳重岭对她的不满,也让她有足够的时间掳获他的心。
只不过,她却是另有盘算。
「走吧!」
将药瓶放在靳重岭的手心之后,东方昭仪主动地伸手改握起他的另一只手,对于他的冷然,她是完全的视而不见。
「拜堂的吉时到了。」她定定地望着他道。
十指交扣的那一刻,靳重岭的心蓦地一震,可面上冷然依旧,只是颔首。
瞠目结舌的瞧着眼前的一切,关云扬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现在到底是怎样?!原该是新郎官领着新嫁娘的,如今却是新嫁娘领着新郎官去拜堂。
这……象话吗?
怔愣地瞪着他们的背影好半晌,他的唇蠕动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终于还是又咽了回去。
算了,管他是新郎官牵着新嫁娘,还是新嫁娘牵着新郎官,反正只要他们拜了堂,成了亲,一切就没他的事了。
当那礼炮声夹杂着礼官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的唱喝声传来,他很是满意的一笑。
终于,又出清了一个,现在他只希望未来的一个月,东方昭仪能如他和皇上所愿,顺利平息靳重岭的怒气,然后两人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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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对烛暗自垂泪,在烛光摇曳的婆娑暗影中,孤身坐在新房的新嫁娘显得更加的寂寞孤单。
红巾下的丽致容颜轻轻地勾起一抹旁人看不到的笑容,那笑中渗着一点浅浅的孤寂。
这是她第二次的洞房花烛夜,不一样的年纪有着不一样的心境,但却有着同样的孤单。
缓缓地抬手掀去面前的红帕,拿下沉重的凤冠,东方昭仪的举动顿时引来才进门的秋兰一阵惊呼。
「公主,妳怎么可以自己掀了红帕?这可是不吉利的。」秋兰冲上前去想要抢下主子手中的红帕,但她却已将红帕随意地弃置在床榻上。
她起身,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显然一点也不将秋兰的话放在心上。
这桩婚事打从一开始,就不需要「吉利」两字,既然没想过要天长地久,那又何需在意自己掀红帕是不是吉利呢!
「不打紧的。」如果不是嫁衣太过繁复,需要秋兰帮忙脱去,她还真希望马上褪下,免得累赘。
起身步至摆满一盘盘代表着吉祥的食物的圆桌旁,几乎饿坏了的东方昭仪顺手拿起筷子,身子还来不及落坐就忙不迭地将食物给送进口中。
「公主……」又是一记挫败的低呼,可是东方昭仪依然故我,完全不把那些规矩礼教放在眼里。
反正她很清楚,今儿个晚上,对她心怀怨恨的靳重岭绝对不可能会踏进新房半步,她也可以落个轻松自在,好好地享受她出宫后的第一个夜晚。
自由却又带点孤单的心境,很适合饮酒,于是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仰首一饮而尽。
「这交杯酒不该是新婚的夫妻一起饮用的吗?」一道低沉而浑厚的嗓音在门边响起。
东方昭仪吓得一口酒梗在喉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好不容易惊吓过后咽下酒,却又因为咽得太急而呛着。
她难受的猛地一阵剧咳,终于顺过气来,这才发现靳重岭不知何时飘到她的身边,还好心地帮她拍背顺气。
「你……怎么来了?」不曾预期他会出现在这新房里,所以此刻她心中除了惊吓还是惊吓。
更恐怖的是,他刚刚竟然还帮她拍背,顺气。
他该做的不是这个吧!
如果换成她是他,她会幸灾乐祸的待在一旁看着,最好对方被水给呛死,这样才能消心头之恨,不是吗?
「这是我的新房,我不能来吗?」依旧是冷然的语调,还带着一丝的恨,靳重岭的情绪和作为很是矛盾。
「呃……」被他这么一质问,她显然有些怔愕。
也不是说不能,只是除了不认为他会来,她也不那么希望他出现。
她实在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牵扯,毕竟他们之间的缘分不会长,牵挂太多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这是我的新房,今晚我若不来这睡,要去哪儿睡?」好整以暇的落坐,他拿她的惊愕当下酒菜。
还以为她永远都是那副傲然、不可一世的模样,彷佛全天底下的人都该被她踩在脚下似的。
没想到她愕然的样子还满可爱的嘛!
靳重岭两片薄薄的唇瓣才往上勾起,随即紧抿成一直线。他怎么可以觉得这个蛇蝎女人有可爱的地方呢?
「我想以你厌恶我的程度,应该不很想跟我同床吧!」东方昭仪小心翼翼地拣选着字眼说。
「是不想。」对她的话,他很是赞同。
「所以说要不你去睡书房,要不就我去,你觉得这个提议如何?」她含着希冀的问。
「不错的提议。」他觑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她的眼神飘往房门,心里想着以他向来以君子自居的性子,在接收到她的暗示之后,应该会主动说要去睡书房。
可是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开口。
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快朵颐,将桌上的酒菜一扫而空,终于,她认命了,自己步向床榻,拿起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枕头抱在怀中。
可才一转身,她就硬生生地撞上一堵肉墙,让她连忙伸手揉着额头,双眸还不忘含着指控地睨着他。
他干么没声没息像个鬼似的跑到她的身后来啊?
好好的吃他的菜、喝他的酒不好吗?反正她这个碍他眼的人都准备去睡书房了,他还有什么意见?
「你干么啊?」她仰头质问,但他却只是不作声的盯着她瞧。
那眼光瞧得她心里头直发毛,向来理直气壮的眼儿跟着四下瞄啊瞄,就是不敢直视着他。
「今天是洞房花烛夜。」
其实靳重岭本来不想进新房的,要不是巧心一直泪眼婆娑地在旁催促他,彷佛他要是不进洞房,她就有千万个对不起他似的。
他这才百般不愿的踏进来,又心想反正在房里要找个地方打盹也不难,可谁知就在他踏入新房的那一刻,她竟然又补了一句,说什么明早要带丫鬟来检查,免得他骗她。
所以他才会一进新房就忙不迭地坐下来吃吃喝喝,努力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办。
因为他实在很不想、很不想跟任何女人,尤其是眼前这一个扯上关系。
但……一切的转变就从他发现她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开始。
她的闪避其实是一种很矛盾的行为,如果说她这么不想和他独处,那她又为何用尽心机的嫁给他?
凝视着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深沉的审视,那彷佛想要穿透她的目光,让东方昭仪极为不自在。
「你……你干么这样一直瞧着我?」她的心倏地窜起一不祥。
或许是酒意作祟,也或许是心中骤起的疑惑让他有了试探的想法,于是他故意说道:「妳是我的娘子,我不能这样看妳吗?」
温醇的嗓音带着一丝迷离的诱惑,那吹拂在她耳际的气息,让她莫名地起了一阵轻颤。
面对这样不同的他,加上那日无意间两唇相触的记忆蓦地窜上脑海,她向来笃定的心竟宛若小鹿乱撞一般,不再清明。
「你很讨厌我,记得吗?」她努力地保持镇定,也不忘提醒他对自己的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