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可风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惊醒,那发白的脸,彷佛已经历一场浩劫,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般。
天啊!昨晚他答应让她暂住他家,是不是等於带衰回家?否则怎才一个晚上,就让他恶梦连连。
看看闹钟,七点半,他梳洗一番后,去敲那个衰客的房门,"粘小姐,粘珊渝,粘珊渝!粘人的烫手山芋!"
这女人睡死了吗?
担忧在他胸口扩散,下一秒,杜可风已扭开门把,"粘珊渝!"
那张粉雕玉琢的脸,睡得正香甜。
杜可风走近细看她,她的眉毛细致、鼻梁小巧、唇瓣丰润;皮肤白皙,柔嫩晶莹,而且整个人带著一种娇滴滴的甜美气质,看起来,就是生来让男人宠疼怜爱的那一型。
怎么也很难想像,她会是个带衰的女人。
他拍拍她的脸,又推推她的肩,"粘珊渝!"
"啊……"柔软的娇躯,变换姿势,继续倒头大睡。
肯定是昨天搬东西累坏了!
嗟!他为她担心个什么劲?
瞧瞧她这副甜蜜睡相,一副不知愁为何物,天塌下来,有人为她顶著似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暗中叫人拆了她的住处,心生自责,加上她年纪轻轻,就立下伟大的志向而触动他的怜悯之情……打死他,他也不想"引酶入室"。
毕竟,她的内心不似外表娇柔,她懂得自我要求、自我成长、追求理想……
第一次,他竟扳倒长久以来深植内心的大男人主义,为她极力鼓吹女性应该活出自我……
连他自己都不曾留意,大手在不经意间,已为她拉上被,并轻轻的带上门走出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日上三竿,粘珊渝终於开始挪动柔软身躯,揉揉惺双眼,伸伸纤细懒腰。
"啊──哈──"打了个哈欠,她感觉神清气爽,通体舒畅。
这是两个多月以来,睡得最舒服的觉了。
梳洗完毕,粘珊渝随即走到厨房用餐。
她满足的喝著牛奶,朝正洗著餐具的欧巴桑道谢,"谢谢杜妈妈,你做的早餐跟我们家的阿喜嫂做的一样好吃。"
"真的啊,你嘴巴真甜。"欧巴桑笑眯了眼,"不过,我不是杜先生的母亲,我叫阿福嫂,是杜先生请的钟点女佣。"
"喔!阿福嫂,你人真好,还帮我做早餐,改天,我请可风大哥帮你加薪。"
阿福嫂笑颜逐开,洗得更卖力了,"谢谢,不过为你做早餐,是杜先生的吩咐,并不是我闲著多事。"
粘珊渝怔了怔,表情受宠若惊,旋即,唇畔漾起一丝幸福的笑容:"喔,他还真有心。"
"是哦,你可是杜先生第一个带回来过夜的女友哦!"阿福嫂笑呵呵的说著。
"噢,是吗?"粘珊渝的心里顿时滑过一丝甜蜜。
以为他拆了她的房子,是有意逼她走上绝境;然在她面临人生最大的绝境和困难时,他仍不计前嫌的伸出援手。
他不但介绍她工作,还答应替她退回商品,并让出一个客房,供她暂住。
呵呵,算起来,这男人心肠还不坏,只是嘴巴硬了点。
她先将就一下,暂住他这里,等他日她找到房子或是赚到一百万后,再跟他告辞好了。她在心里打著如意算盘。
"对了,珊渝小姐。"阿福嫂交给她一张纸条,"杜先生有交代,要给你这张纸条,那没事我先走了。"
"好,阿福嫂,你慢走。"
"再见。"
粘珊渝接过纸条和一张印有杜可风名字没头衔的名片,纸条写著──
你带著这张名片,直接到御风的营业处找贾经理报到,我去上班了。
杜可风
杜可风到底是什么来头?难不成,他是御风里面的高层主管?还是他跟御风老板是旧识?
打了通电话给老姊,想探探他的底细,偏偏佣人说她今天去做脸,不在家。
厚!这么享受,姊肯定把答应她的事给忘了。
罢了,直接去御风报到,或许她就找到答案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为了赚取一百万的目标,粘珊渝进入御风汽车总部的大楼,来到营业处报到。
营业处的贾经理,一见粘珊渝拿著杜可风的名片来报到,立刻肃然起敬,"杜先生有交代,粘小姐今天第一天报到,要先到销售部接受训练。"
"喔,应该的。"粘珊渝笑著回答。
一进到三楼的销售部,粘珊渝便见一群穿衬衫、打领带的男人,围在一起,吱吱喳喳的正在开小组会议。
"对不起。"她开口。
"对不起!"她音量拔高。
声量放大后,年轻甜美的粘珊渝,立刻成为一群人的注目焦点。
"小姐,需要我为你服务吗?"孔武有力男,率先走过去。
另一个斯文男,也拿著最新型录追上前,"小姐,我来为你介绍今年最新车款?你喜欢哪一型?"
"美女请坐,请喝我为你泡的卡布奇诺。"娘娘腔男看到有顾客上门,鸡婆的招待著。
男人们围绕在粘珊渝身边七嘴八舌,也不管她来销售部的真正目的。
"呃……对不起,我是来报到的。"
"报到?"男人们以好奇眼光打量著她。
"是的,我是来接受训练的。"虽然她不认为以她的资质,需要什么专业训练,不过即使有天分,她也懂得做人要谦虚。
"那太好了,我们销售部总算添了一个年轻的娘子军。"孔武男乐不可支。
"是啊!以后有美女陪伴,上班更有冲劲了。"斯文男笑得花枝乱颤。
"可是……"娘娘腔男,伸出莲花指收回咖啡,"我们销售部,何时有缺人?"
"噢,是可风大哥介绍我来的。"
"可风大哥!"听到杜可风的名字,大家敛起笑容,正襟危坐的盯著她。
"怎么了?"粘珊渝好奇了,"他到底是谁?怎么大家好像听到伟人一样。"
"他比伟人还伟大。"娘娘腔男的眸子盛满崇拜和敬意,又把咖啡放下。
"没出息!"一个蓄著短发,年逾三十,拥有美艳脸孔,魔鬼身材的美女,突然挤到粘珊渝面前,端起她的咖啡,"依我们出色的行销能力,何需再添女将?"
季若红是销售部唯一的女将,人长得美丽,销售成绩也十分亮丽,去年光PRV销售业绩,她个人就突破千万,是销售部公认的销售天后;人人以她马首是瞻,想当然,受宠得志程度可见一斑。
偏偏粘珊渝不知死活,直视她女性特徵问:"咦!难道你不是女的?"
围上前的男人,听到她这番话,个个笑得人仰马翻。
"笑什么笑?"季若红翻脸比翻书还快。
"对不起,课长,我们不是在笑你。"男人争相道歉。
被人长期捧在高处的季若红,怎堪在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前出丑。她高傲的下巴微抖,意有所指的说:"我指的是没潜力的女人!"
多不屑的一句话,她心高气傲不是没有道理的,众男将的业绩,至今无人能与她匹敌,自然也没人敢站出来呛声。
"厚──你很有潜力哦!"以粘珊渝的家世背景,她不是没见过她这样的女人,"那怎么还只是当个课长而已?"
一句话轻轻松松便扳倒了季若红的傲慢气焰,长期被她踩在脚底的男人们,因粘珊渝的话,而在内心暗暗摇旗呐喊。
季若红气得脸红脖子粗,这场女人之战,在另一个男人出现时宣告暂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