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和大家不喜欢的男人结婚也不甘心。」
于毅书怔了半晌,回头,对上纪珩希一张铁青的脸,脸上血色尽失。「纪总裁。」
「我可以和我的女朋友单独聊聊吗?」纪珩希毫不犹疑的推翻了她的朋友论。
他的对手强悍,是企业界的巨人,于毅书只好识相的点点头,「当然,我还得回电台,你们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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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胡心仪的公寓,纪珩希压抑著胸中窜起的怒火,再次确认她亲口告诉他的话。「什么叫做朋友会比做情人自在些?请你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
深吸一口气,胡心仪将头发拨到耳后,不愠不火的将话再重复一遍:「珩希,这两天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们不适合当情人,因为要承担对方的喜怒哀乐实在太过沉重,当朋友才能让我们彼此欣赏、彼此相容。」
她竟然可以这么冷静,心平气和的和他谈分手?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的紧紧相依、甜蜜相恋又算什么?
纪珩希紧握拳头的指关节已泛白,眼睛似在喷火。「当我的女人会令你觉得沉重,这是你一直避著我的理由吗?」
他的愤怒,几乎瓦解了她武装坚强的灵魂。
不!该醒了,短暂的梦幻,该就此打住,否则她不只会害他身败名裂,还会让自己跌入万丈深渊。
她无奈的吁了一口气,「对不起,我不想再说第四遍。」
「是吗?难道是我的错觉,那么为何我感觉你当我的女人时,比当我的朋友更显得幸福满足,你告诉我。」
胡心仪的脸上泛起红霞,极力推翻他暧昧的辩证,「激情并不代表爱情。」
纪珩希怔了怔。
她这句话是在影射他们之间存在的不是爱情,然她却不介意在他身上享受激情,是吗?
不,他知道她并不擅长玩爱情游戏,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所以这一定是她一时的气话。
须臾,他敛下怒意,平心静气的说:「心仪,如果是媒体的报导伤害了你,我们可以暂时不见面,你不需要找这个烂理由来搪塞我。」
摇摇头,她真的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而决裂,「珩希,当不成情人,我们依然是朋友,你何必苦苦相逼。」
「我们依然是朋友?这些都是屁话!」
十年前,她不也曾告诉他,大学毕业后他们会再相众。结果呢?她逃之夭夭,现在又像遁入空门的尼姑般,对他布道开释,要他学会放下。
「你认为我们的爱情关系结束,友情会继续吗?」他做不到!
牺牲爱情,才能保住他的事业和他们的友情--这是她决定分手的原意。
胡心仪隐忍著胸口的痛,缓缓的说:「不试,怎会知道?」
十年前的往事重演!纪珩希一张脸黯沉沉,不想看她冷静得近乎无情的脸,也听不下她平静理性的烂藉口,迳自开门离开。
胡心仪卸下漠然的面具,垮下双肩,眼底露出悲伤。
珩希,原谅我的决定。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对我的迷恋,是基於一种--填补缺憾的心理作用。
那不是真正的爱情,这样的感情无法长久。
既然我们都已经填补了多年的遗憾和期待,短暂的相爱也已足够了。
此刻,胡心仪只能怅然的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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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杂志的风波末息,纪珩希和胡心仪是青梅竹马的消息,很快又成为本周热炒的话题。
胡心仪为了消弭恼人的蜚短流长,索性向电台请辞,一来躲避兴风作浪的媒体,二来想出国散散心。
但就算她的人能离开台湾、离开他,她怀疑自己的心真能将一切抛得一乾二净?
今晚,是她主持爱情诊疗室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她就要搭飞机离开此地,於是上节目前,她预先在家整理行李。
她告诉自己,要心无□碍的离开,然触目所及的是--被孤立在窗外的仙人掌、躁动不安的小球及和他共饮苦咖啡的陶杯。
这些东西教她难以割舍,但她一样也不敢带走。
电铃突然响起,打断她的思维。
仰首,她瞄了时钟一眼--
晚上七点。这个时间会有谁来找她?
她起身开门,于毅书正提著两个便当,一脸赧然的对她说:「今天是爱情诊疗室播出的最后一天,我想和同事为你办个饯别会,你却不肯,所以我买了便当,算是为你饯别。」
胡心仪释然一笑,「谢谢学长,让你费心了。请进来坐。」
第一次受到这样的礼遇,于毅书开心的咧嘴一笑,「你又跟我客气了。」
一进门,于毅书发现一只大行李被放在客厅,他好奇的问:「你打算在美国停留多久?」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后,再去申请学校读书。」
「这么说,短时间内是不回来了。」于毅书的神情落寞,但他知道自己留不住她。
这几天,他获知纪珩希是她青梅竹马的消息后,才恍然发现十年前他早就接过纪珩希的电话。他良心不安,几天来睡不好觉,终於在胡心仪决定离开前,来向她坦白。
「心仪,有一件事,搁在我心里好久……我想跟你解释一下。」
「什么事?」
「十年前,迎新会的那晚,你还记得我送你回家吗?」
那是她生平第一次喝醉。「当然记得。」
「那晚,我曾接过珩希打给你的电话……」
胡心仪微微一怔。
「你是说,珩希曾打电给我?」
「对不起,我当时不该骗他说我是你的男朋友………让你们产生误解,失去联系,平白错过爱情十年。」
胡心仪恍然顿悟。那么他不回信、不接电话,是在表达他的愤怒吗?
「对不起!」于毅书忏悔不已。
可重逢后,他却不问不提。如果不是他心存芥蒂,就是他不介意了。
依他心有所属的情况来看,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没关系了,学长,事过境迁,那些误解早已不重要了。」
他的心若没有她,就算澄清,也没意义了。
坐在沙发上,他们一道享用便当。
胡心仪吃了几口,目光眷恋的看向仙人掌,心有不舍。
「学长,那些仙人掌可不可以托给你照顾?」
「喵--喵--」小球发出不安的叫声,仿佛能感受气氛不对劲。
胡心仪不舍的抱起敏感的小球,心疼的轻抚它柔软的身体,「还有小球。」
「没问题。」
于毅书伸手欲接过小球,小球却紧巴著胡心仪不放。
两人尴尬一笑。
「小球一向不是这样的,今天好像特别不安。」
「其实大家都舍不得你走,今天我们在电台又收到许多听众寄给你的信和纪念品,在他们心中,你永远是他们最佳的爱情治疗师。」
「我很感谢他们不断的给我加油打气,但我不配当个爱情治疗师。」她可以处理听众的感情问题,却解决不了自己的爱情难题。胡心仪不禁自我解嘲:「也许到美国后,我会先找一个心理医师,请他治疗我的心病。」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于毅书最能了解她此刻割舍不下的心情,看她痛苦,他也不好受。於是,他决定充当她的爱情治疗师,为她解开心中的谜团。
「心仪,我知道现在讲这句话不适切,但既然你打算远行,可以不可以告诉我,如果你无法接受他,会考虑接受我吗?」
「学长,别开玩笑了。」胡心仪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兄长般敬重,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但很难转化成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