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住。「你是说,你故意挑那辆车只是要找我麻烦?」
她根本不想否认,只是满足地轻叹一声,脸颊摩挲着他的胸膛。「我想看你开那辆车,至少一天。那是一辆好车,我曾经有过一辆菲亚特,所以知道那种车很经济可靠,但你的表现却像饱受折磨。」
「你一定要付出代价。」他摇摇头说。「你答应的按摩绝对不够,还要更大。我要好好想一想。」
「别想太久。」
「你今晚就会知道了。」他承诺,抬起她的头,给她温暖的一吻,然后延续、扩展、加深。不像前一晚,他慢慢地轻抚着罩上她的胸部,透过层层衣物拨弄着乳头。黎璃以为会被甩上床,但他甚至没有把手伸进衣服里。她很高兴,因为她还没有开始兴奋。但他的爱抚感觉很好,而且他放开她时,她觉得比之前更暖和也更虚弱。
门上传来敲门声,是女侍拿来了一大叠毛巾。洛克去应门,动作轻快地接过毛巾再付了小费。尽管女侍很愿意帮他们把毛巾放到浴室。但他没让她进来。
「我们来看那些资料,看我们找到了什么。」他把毛巾放好后说,提起他们在网吧打印的东西。「那些文章里有很多是我们不需要的。」
她很高兴他是先工作后玩乐的人,所以跟着他到起居室,看他把资料散放在茶几上。
「伊波拉(译注:伊波拉出血热是一种罕见的疾病,一个由丝状病毒(filovirus)所引起之病毒性感染疾病,1976年,伊波拉病毒首度在萨伊北部侵袭人类,318人受到感染,死亡率达88%。)……马堡(译注:与伊波拉一样同为人畜共通的病毒。)……这些我们都不需要。」他低声说,把纸一张张丢在地板上。黎璃拿起一叠纸,开始分类,想要找出任何与流行感冒有关的资料。
「有了。」过了一会儿她说。「『流感病毒在实验室的处理方法』,等一下……『没有出现过实验室内感染的病例。』但要小心雪貂。」
「什么?」他吃惊地问。
「这里写的。显然受感染的雪貂很容易把病毒传给人类,反之亦然。它们让我们生病,我们也让它们生病。很公平。」她说得理直气壮。「还有……『基因转变的病毒……潜力未知。建议采用生物安全二级。』生物安全二级是什么?」
「我应该有……看到,」他很快地翻阅一叠纸。「有了,好。这算是中度威胁。『实验室人员必须接受处理病毒的训练,工作完成后,进入实验室的人也会受到限制。』我想我们绝对可以说,进入赖氏实验室的人一直都有限制。『人员必须洗手……区域内不准饮食……污水须先净化再丢弃。』——这是好消息。我想我们可以安全地走下水道了。」
「不走我会更高兴。」
「我们可能还是得走。」
她皱起鼻子。虽然是她先想到下水道,而且别无他法时她也会照做,但她宁可不要。
「『一定要张贴生物危害标志。』」他继续念。「『请特别小心处理尖锐物品。』啊——实验室人员在处理病毒时的注意事项就这些。『实验室需有可上锁的门,通风系统没有特别规定。』嗯,」他放下资料,抓抓下巴。「一般的实验室似乎不会装有排气双层门、视网膜扫描、指纹锁或别的。看来我们的麻烦并不大,如果乔医生真的遵守这些指示,我们只要处理一道上锁的门。」
「以及很多武装的人。」
他挥挥手。「这么直接!」他把资料丢在茶几上,往后靠,双手交握在脑后。「让人惊讶。我以为在处理会传染的病毒时要通过很多很麻烦的设备,但看来主要是保护个人的安全事项,而不是外部保全设施。」
他们四眼相对,耸耸肩。「我们又回到了起点,」黎璃说。「我们需要外部保全系统的资料。我们进去后,再找找有生物危害标志的门。」
「就是有X标识的门。」他同意,但两个人都知道没这么简单,首先实验室可能在那栋大楼的任何地方,甚至可能在地下,那他们的逃生路线就会受到限制。
虽然比预期中少很多,但他们还是找到一些需要的东西,而且也不必保留全部的资料。洛克捡起丢在地上的纸,黎璃则收拾其它纸张,然后全部丢进垃圾桶里。
她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时间还很早,他们也还没吃晚餐。她还不想去淋浴,幸好他也没有催她上床的意思。最后她拿出带来的书,踢掉鞋子,蜷在沙发里看书。
洛克拿起房间钥匙。「我要去大厅买些报纸,你要什么吗?」
「不用,谢谢。」
他自己出了门,黎璃一直默数到三十才起身,快速地检查他的东西。他的内衣整齐地放在抽屉里,一整叠折好的四角短裤中没有藏东西。挂在衣橱里的每件衣服,她都拍打过口袋,也什么都没找到。没有手提箱,但她拉出他的皮制球员式圆筒包检查。没看到隐藏的口袋,底部也不像有夹层。他的德制九厘米手枪在里面,放在皮套里。床头柜里有一本惊栗小说,书的中间有折角。她翻翻书页,没有东西夹在里面。
她把手伸到床垫下,绕床走了一圈,再检查床底。他的皮外套随手丢在床上,她翻翻口袋,发现他的护照放在有拉链的内袋,但她已经看过了,就没拿出来。
所有一切都显示他的确就是他对她说的那个人,她放心地回到沙发上看书。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拿着两份厚厚的报纸和一个小塑料袋。「第二个孩子出生后我就结扎了,」他说。「但我还是买了些保险套,如果你觉得那样比较安全。」
他的关心让她感动。「你曾经做过冒险的事吗?我是说性。」
「我曾在吊床上站着做过,但那时我才十七岁。」
「不可能。吊床也许可能,但站着,绝对不可能。」
他笑了。「老实说,吊床害我摔个四脚朝天,我就没再试了。那真的很扫兴,而且那天我也没做到。」
「我可以想象,她一定笑死了。」
「没有,她在尖叫,笑的是我。在笑翻肚子后,就算是十七岁也做不下去了。更不要说我那样子好蠢,而那个年纪的女孩很在意形象那些的。她觉得我很不酷,生气地走开了。」
她该知道他会是大笑的人。她微笑着用手支着下巴。「还有别的冒险吗?」
他坐进最靠近她的一张椅子,把脚放到茶几上。「我想一下。那之后不久,我就和爱咪在一起了,我从交往第一天到离婚前都对她很忠实。之后我有几个亲密的朋友,交往时间从几个月到两年都有,但都不随便。我大部分时间所待的地方都没有狂野的夜生活,除非把四脚动物算进去。就算我回到文明地区,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夜店。」
「对一个成年后大多待在荒野地区的人来说,你还满世故的。」她低声说,突然很不安地意识到这个不协调的细节。她之前早该注意到的,却不怎么警觉,因为知道他的武器放在衣橱的袋子里——而她的并不是。
「因为我说法文、又住高级酒店吗?有时候我必须以天空为屋顶,所以只要可以我就住在这种地方。我喜欢开漂亮的车,因为有时候我不得不骑马——那还要有马可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