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秋红学她挥了挥手,又正经八百地问:“到底会不会来看我?”
“不知哪!”穆惠淳学她说出这句话。
秋红做出要搔她痒地动作,穆惠淳马上机伶地溜远,求饶地嚷:“去啦!去啦!求你不要搔痒。”
“嘿嘿!”秋红得意地贼笑了两声。
她知道惠淳天不怕、地不怕,连爬虫类动物也休想令她色变,却偏偏大姑娘的她怕死了搔痒,试验了几回,她十分确定此招必定见效,而且是百分之百见效。
“真的会去?不是说假的吧?不会我前脚进出境室,你后脚马上就忘的一干二净吧?””秋红还是不太肯定地再追问。
“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穆惠淳摇头晃脑地说。
“你这句誓言我不信,换词吧!”
“不去变小狗。”
“是谁变小狗呢?”秋红笑着逼间,又做出欲搔痒状。
“我啦!我啦!”穆惠淳瞪着她,赶忙回答。
虽有太多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又莫可奈何,谁教她交了个损友呢!
秋红却和穆惠淳相反,她笑翻了天,几乎快把穆惠淳的小套房屋盖掀翻了!
但,穆惠淳却有深深的疑惑,她猜测不出秋红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 ※ ※
宿醉绝对是痛苦的。
秋红终究还是打破了从不迟到的纪录,下了公车,她一路上揉着抽痛的太阳穴走进办公大楼,上了电梯,直达十三楼。
“小姐,你可来了!我们差点让你给吓坏了!打电话去你家也没人接,又到现在才出现……”
原本已痛得受不了的头,在听到绍淑茵这喋喋不休地问话,她的头差点当场爆裂开来。她伸出手想阻止绍淑茵的耳朵轰炸却发现声音突然哑了!顿时她呆住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陈世彦看出她的不对劲头,忙问:“秋红,怎么了?不舒服吗?”
秋红指着自己的喉咙咿咿哑哑地说不出话。
“你喉咙不舒服?”陈世彦依她的手指猜测。
秋红点了个头又马上摇了个头,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昨儿个还好好的。
“我那有澎大海,你要不要试试?”绍淑茵问。
秋红点了个头,又比了个谢谢的手语,迳走回到座位上去。
“秋红,三点要开会你没问题吧?”陈世彦担心地问。
秋红蹙起眉,想了老半天才拿起一张纸写着:
我伤到了声带了,恐怕暂时无法说话,你帮我向经理请个假吧!
“要不要去看医生?昨天你还好好的。”陈世彦忧心地看着她。
秋红缓慢的摇着头,恐怕没有人因为喝酒伤了声音而去看医生的吧!要是她破了例,不笑掉人家的大门牙,她才不干那种丢脸的事呢!
“秋红,澎大海。”绍淑茵端了杯茶过来递给她,又说:“经理在问你去日本的事考虑了怎么样?”
秋红提笑又写下:
告诉经理,我决定要去。
“真的?”绍淑茵惊喜的大叫。
陈世彦看了她一眼,很不解地问:“她要去日本,怎么你好象很高兴的样子?”
被心所爱慕的人这么一说,绍淑茵马上窘的不知如何是好!她担心陈世彦会排斥她,于是忙解释道:“我是替秋红高兴嘛!”
“是这样吗?”陈世彦质疑地看着她。
“是呀!”绍淑茵被心上人这么一问,心虚地垂下头。
秋红看了他们一眼,心底大叹着他们一个是“落花有意”,一个却是“流水无情”,她突然庆幸自己有机会逃开,否则早晚会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的。
她目前并无心于感情,光看离异的父母,她就挺怀疑有所谓的“天长地久”的爱情。
她倏地起身,执笔又将方才写过请假的字圈了起来递给陈世彦看。
“OK!”陈世彦笑着点头。
秋红做了个谢谢的手势,又向绍淑茵微点了个头,才步出了办公室。
※ ※ ※
“羽毛衣买了没?”穆惠淳睨着秋红问。
秋红看了一下手中的纸条才答:“买了。”
秋红一向坚持爱用国货,而且她也认为没必要把钱送给外国人花而不给自己国人花,因此,她决定多带几套衣服过去。
“光想到那边的温度不到十度,就叫我想发抖。”穆惠淳团刚袭来的冷风而打了个哆嗦。
“拜托!别像个‘老土包’好不好?”秋红取笑着她。
“我只是实话实说!”惠淳故作委屈地说。
“我还想叫你赶快办签证,好来得及到北海道走一趟,咱们一起去看雪祭。”
“我还以为你最想去的是东京狄斯奈呢?”穆惠淳半取笑地说。
“得了吧!你说的正是你自己的事,好吧!我先让你安心一下,你到日本,我第一站一定带你去‘东京狄斯奈’玩。”说着,秋红的眼神渐渐飘向天空渺远处。
其实她们笑笑闹闹惯了,有什么话,不用言语也可从一个笑中得到解答,所以她们自觉朋友不需多,真心知已即使只是一个,人生路走来也绝不孤单寂寞。
“你又怎么了?天空有钞票还是帅哥?”
秋红调回视线,怪里怪气地望着穆惠淳半晌,突然抱住她哭了起来。
穆惠淳虽吓了一大跳,却也什么都不问,只是轻轻安抚着秋红,任她哭、任她流泪。
许久后,秋红抬起头来,破涕而笑,定定地看着穆惠淳,很感激,很感激地说了句:“谢谢!”
穆惠淳欣然接受了!她不再多问一句的,轻挽起秋红的手说:“走出去吧!”
有太多话秋红不说她也明了,例如秋红的身世、她改嫁的母亲,以及她不曾得到,或可说是失去的母爱,这些全是她认识秋红后由她断断续续的言谈中拼凑出来的。
她衷心地希望秋红能走出她自己那颗封锁的心,更希望秋红能早日碰到一个可真心呵护并灌溉她荒芜生命的另一半。
穆惠淳再度地指前方说:“走出去吧!”
第二章
刚步出羽田机场,就觉寒意袭人,秋红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向来不怕冷的她,仍觉得日本确实冷了些。
她边走出入境台边四处张望,她记得邱经理告诉她,是江口先生要来接机的,但她却找不到江口静信的身影。
眼看向她一起下机的人群已散了开去,独她落了单,正当她恼得正想骂人时,突地,一只大手扳住了她的肩,毫不思索的,她破口大骂了一句中文:“去死!”她的手迅速地打向大手的主人,但她并未得逞。
她的手被反抓住了!
秋红急急地旋了个身,想看清这个吃她豆腐的男人,谁知才转了个身,她低呼了句:“怪怪!”又是中文。
这男人未免长得太好看了点吧!虽留着及肩的长发,却不令人感到厌恶;他的脸上的表情很酷,看的出来是不大笑的;他的身高少说也有一米八五以上,因为她和惠淳的弟弟比过身高,所以一眼即可猜出他的大约身高。
不过,令她纳闷的是,这么好看的男人,需要沦为色狼吗?那未免太浪费了吧!
江口静介嘲讽地用日文说:“你该不是不会说日文吧?”
他的眼神和笑容都充满着嘲弄的意味,这更令她大大地发火,她忍不住用了标准的日文说:“不干你的事。”
她很生气,非常生气,她决定收回先前错误的思想,大色狼才非常适用于他,而且一点也不夸张。
“日本姑娘可温柔多了!我讨厌你们这些外国女人,完全被宠坏了!”江口静介不屑地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