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觉得不妙,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事情愈来愈复杂了。他不禁摇头叹息。「这下可麻烦了。都怪我,没弄清楚就糊里糊涂把人给带回宫里!」
「不能怪你。我想这一切应当是有人预谋。」
「即便如此,我怎会傻到中了计呢?还差点害妳丢了一条命!」花信依然自责。
「别傻了,花信。」云霓劝他。「海珊瑚趁夜行刺我的事,根本与你无关啊!」
「可却是我亲自将那个凶手给领进王宫里。」花信懊恼地搥自己的头。「花信啊花信,枉你自认机智,如今聪明反被聪明误,竟让一个年轻姑娘玩弄在掌心。」
「她可不是普通的姑娘。」云霓涩涩道,「她背后,肯定有人指使。」
「说的是。」花信同意。「不过那人究竟会是谁呢?」
云霓不语,眼神阴晴不定。
花信深思地望着她,「妳怀疑的人……该不会和我想的同一个吧?」
她一震,脸色刷白。
「我知道妳很不希望背后主使者是他,但若这真是事实,妳总有一天也要面对的。」
「……我明白。」她敛下眸。
「明白就好。」花信幽幽一叹,寻思片刻,道:「如今事情尚未明朗,妳也不便就此回宫,还是暂且先留在此处,等我查明一切再行打算。」
云霓默默颔首。
见她神色不愉,花信上前一步,正想温言安慰,蓦地警觉不远处有跫音传来。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嗓。「妳多保重,切勿轻举妄动,我会再来找妳。」话语方落,他身形一闪,没入花丛里,疾行逃逸。
他刚离开,羽帆俊拔的身影便闯入云霓眼界,她一惊,一颗心吊到咽喉口。
「妳在这儿干嘛?」他沉着脸呛问道,「方才那人是谁?」
「什么人?」她故作无辜地眨眨眼,「哪里有人?」
「别想耍我!」他厉声怒斥,一个箭步上来,擒住她下颔。「我方才明明看到一条人影晃过。」
「你看错了吧!」她扬起眸,不卑不亢地直视他。「莫非你怀疑我表哥会潜进这迎宾馆里,与我密会?」
他呼吸一窒,哑口。
「我家乡离这王城足足有几天的路程,就算我表哥得到消息赶来会我,这迎宾馆戒备森严,岂是一个平民百姓所能任意闯进的?还是你以为,我是那种烟视媚行的女子,连这馆里的下人都要勾引?」
他被问得无可辩驳,自知理亏,却又不甘心遭她呛声回来,颜面挂不住。
「总之妳是我的!谁都不许接近妳!」最后,只得将她一把捞入怀里,霸道地宣示主权。
她静静睇他。
「怎么?」他脸一热。「难不成妳还想跟我顶嘴?」
云霓摇头,淡淡地、浅浅地、无可奈何地一笑。「我没想跟你顶嘴。」她贴住他胸膛,倾听他因吃味而急促的心韵。「我只是……唉,实在拿你没办法。」
「这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吧?」他讨厌她拿母亲似的口气瞋他。「妳别忘了,妳年纪可比我小多了,本来就该听我的话。」
明明就是小男孩耍脾性嘛!银铃般的笑声扬起。
「笑什么?」他抬起她的脸,瞠视她。
「还能笑什么?自然是你了。」她笑望他,风情万种。
「我有什么好笑的?」他眼神凌厉。
她却一点也不害怕,踮起脚尖。「你刚刚去喝酒了,对不对?」嫩软的唇瓣拂过他耳畔。
他身子一颤,大掌擒住她后颈,俊唇寻着那惹得他心猿意马的粉唇,毫不客气地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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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云霓和羽帆恍惚缠绵之际,凤凰宫内,顶替她公主身分的海珊瑚正对前来传讯的义兄海浪大发脾气。
「你说她没死?还进了王城?」
「不错。」海浪表情沉重地颔首。
「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没死?」她不敢相信。
「我也是偶然才发现的。今日我听说雪乡和羽竹的求亲使节,已经分别住进王城的迎宾馆,毕竟是关于妳的婚姻大事,我想先去探探情况也好,没料到却在羽竹国使节住的东厢庭院里,瞥见了云霓公主。」
「她真的还……活着?」乍听此消息,海珊瑚脸色惨白,唇齿发颤。
云霓不但没死,还跟着羽竹使节一起进了王城,她必然是听说王宫里又冒出了个公主,所以才如此小心翼翼,甚而寻求外援。
糟了!明日风劲将设宴款待两国使节,到时若是云霓忽然现身……
「不行!不能让风劲见到她!」她惊慌地抓住海浪衣袖,「他会得知真相的,不能让他们见面!」
「我知道,珊瑚,妳冷静一点……」
「我怎能冷静?如何冷静?!」她歇斯底里地喊,全然顾不得形象。「不成,我一定要阻止他们见面!带我去见她,海浪,我要去见云霓!」
「妳想做什么?」海浪皱眉,「她现下和羽竹使节在一起,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恐怕会得罪羽竹,惹来外交之祸。」
「我不管!我一定要见到她。」她狠瞠他。「你若不肯带我去,我自己去。」
「珊瑚……」
「我要见她!」海珊瑚嘶吼,神态近乎疯狂。
海浪震慑地望着她。
「你带不带路?」明眸绽出阴森冷光。
他傻愣半晌,终于点头。「好,我带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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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寒疾究竟是怎么回事?」
暖融融的厢房里,云霓仰起让烛火给圈染出蒙胧光晕的娇颜,痴痴地望向羽帆。
蕴着无限温柔及浓浓关怀的眼,看得羽帆心跳怦然,他横展手臂,将那温软的娇躯揽过来,与他同坐在软榻上,她放松身子,背靠着他依偎在他怀里。
大手从她身后探过来,在她小腹上占有性地交叉,偶尔会恶作剧地扯弄她衣带,逗得她气息颤颤,全身虚软。
「不要这样,羽帆,我跟你说正经的。」她抗议地扭动身子。
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反而更挑起羽帆的男性欲望,他倒吸口气,眼角肌肉抽动。
「妳别动。」他喘吟一声,双手圈抱她,方唇在她颊畔磨蹭。「傻雨儿,妳知不知道妳正在考验一个男人的自制力?」
「哦。」恍然领悟他正经历什么样的痛苦,她脸颊滚烫,坐定身子,不再乱动。
「这才乖。」他赞她,却伴随着一声叹息,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她不敢探问。
他沉默了会儿,才幽幽开口:「我这毛病,是从出生就有了。」
「嗄?」她一怔,一时脑筋没转过来。啊,你是说你的寒疾。」顿了顿,又问:「那你有没看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是因为我从娘胎里带了寒气,才会如此。」
「从娘胎带寒气?」好奇怪。「为何会如此?」
「不清楚。」他涩涩低语。「也许是我母亲在怀胎的时候,曾经想把我催生下来的缘故吧!」
「催生?为何要催生?是难产吗?」
「不是难产,是想早产。」
「早产?」云霓愈听愈迷栅了。
羽帆默然,似是犹豫着是否要进一步解释,云霓领会他心意,也不催她,静静等待。
终于,他继续道:「我们羽竹国有个规定,皇位惯例是由嫡长子来继承的。当年,我母亲和另一位把子同时怀上孩子,她很希望能抢先一步产下皇子。所以她找来一位御医,秘密与他商量催生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