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翎幽幽的看着宋星南,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也许,他不会再纠缠自己了吧!
事情必须到此结束,她真的是很害怕,怕自己真的会爱上他。
这狂乱的心跳,这怦然心动的感觉,她不能欺骗自己,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宋星南是第一个让她有感觉的男人,也是第一个她愿意让他对自己做出这些行为的男人。
这些都说明了一件事,打从心里瞧不起男人,自认对男人免疫的她总算了解情为何物了。这让她感到害怕,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一个她看不透的男人,而她竟然会为他心动,还不知羞耻的陶醉在他毫无技巧可言的热吻里,而她还是那个把男人玩弄于股掌间的牡丹子翎吗?
勉强中断自己紊乱的思绪,她平静的对脸上隐约可看出怒容的他说:“如果我们都觉得够了,那可不可以请宋公子今天就到此为止呢?我很累,想休息了。”
就真的到此为止吧!她的理智战胜了感情,对他下逐客令。
“我明白了!”宋星南不怒反笑,而他这个笑容是她不曾见过的,是会让人打从心底发寒的笑。
“今晚就到此为止吧,不过,你别以为我会就这么算了,我对你的兴趣还在,等着吧,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宋星南再看她一眼,然后在她的注视下足尖一蹬翻出了窗外。
子翎则是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她没有骗他,她真的是觉得好累、好累哦!
第4章(1)
三天过去,宋星南如子翎所愿的没有再出现在她眼前,她是松了口气,却有更多的惆怅和不舍。
不过不管怎样,他没有再出现对他们两人都好,她很满意目前的生活,现在的她不需要爱情,不想只属于一个男人,她还不想定下来。再说,宋星南也不是她有信心可以驾驭的对象,她对他的了解太少了,相反的,她却认为他似乎早已把她给看透了。
就这样在舍与不舍之间,她茫然的过了三天。
第四天,她起了个早,走出上上下下都好梦正酣的花影楼,她昨夜跟花姑娘知会过了,她今天要出门,傍晚才会回去。
这种情形不是第一次发生,花姑娘也知道,她每个月至少会告假一天,不过她从来没让任何人知道她上哪儿去、去见什么人,这对她来说是个秘密,因为,她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有亲人在这世上,而且也在扬州。
花姑娘还有其他三朵花一直以为她也和其他三朵花一样,都是无亲无故、孤苦零丁的一个人。事实上,子翎还有母亲在世,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另外,还有一个继父和继兄,不过,她可不承认他们是她的亲人,如果不是看在母亲的份上,她才懒得理他们。
她徒步来到扬州城东郊一个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的屋宅,这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子翎的母亲一见到女儿,立即满脸欢喜的迎了上来。“子翎啊,我和你爹正说到你呢,来,快坐下,走了这么一段路累了吧?”
“娘,我还好。”虽然和母亲现在的关系完全建筑在金钱上,不过母亲看似真心,实则虚伪的关心还是让子翎感受到些许的母爱。
“子翎啊,一段时日不见,你真的是愈长愈美了!”说话的是子翎的继父,子翎的生父在子翎十二岁时就过世了,在子翎十四岁那年,母亲就改嫁,子翎就这样多了个父亲和大自己三岁的哥哥。
子翎到现在一直不能理解,为何母亲要选择这样的一个人作为终生的倚靠。母亲虽然是个寡妇,但可是公认的大美人,改嫁那时也才三十多岁,她为什么要委身给像这样一个四十多岁,貌不惊人的中年人?
两人的外表是如此的不相衬,其实这并不是子翎对这桩婚事反感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是她这个继父非但没有一技之长在身,还可以说是上无恒产、家徒四壁,也难怪子翎宁可选择花影楼,也不想留在这个家。她不想见到母亲对这样的男人唯命是从的模样,无力改变母亲的她只能逃避,来个眼不见为净。
子翎没用正眼看继父,就当他不存在似的,她掏出一个钱袋交给母亲。“娘,这是给你的。”
邵母看到钱袋眼睛一亮,打开钱袋数着里面的银两,数完之后她面有难色的对女儿说:“子翎啊,怎么只有这些?”
“怎么了,我上次来也是拿这么多。”子翎相信她每个月给母亲的,足够一般家庭用半年还绰绰有余。
邵母压低声量说:“可是你爹和你大哥这阵子在外面输了不少钱,所以”
“这与我无关。”子翎瞪了继父一眼,气愤难当的说:“我能给的就是这么多,他们爱赌是他们的事,这事你别找我,他们和我又没有关系,我要养的只有你一个,可没有义务要养那两个不事生产的米虫!”
邵父气冲冲的站起来,来势汹汹的冲到子翎面前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孝女,敢说你爹是米虫?”
子翎冷笑的说:“你本来就是米虫,你自己不知道吗?还有,请不要自抬身价,我只有一个爹,他已经死了,至于你,你不配做我爹,在我眼中你只是靠女人养的没用米虫、窝囊废!”
“你——”邵父气归气,却不敢拿子翎怎么样,毕竟他现在的生活全都仰赖子翎,在场能让他凶的只有邵母。
“你看看,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女儿,如此大逆不道,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邵母为难的看着两人,“子翎,还不向你爹道歉?”
什么!?子翎呆看着母亲,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母亲要她向这个无耻的男人道歉?
“我不道歉!”子翎憎恨的看着那个无用的男人和应该是和自己最亲的母亲,她愤恨的对母亲叫道:“他是你的心肝宝贝,不是我的。要讨好他是你的事,别把我扯进去。”
她长发一甩,快步的离开这两个她不想见到的人。
她带着愤怒的步伐一直走到一处没有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她来到一棵大树下,倚着树干站着,这时她才发现脸上早在不知不觉中被泪水沾湿。
这泪水是不甘心的泪水,是失望的泪水,而不是伤心的泪水,因为这没什么好伤心的,要不是看破了,她也不会离开自己唯一的亲人去做妓女。
就因为家里那两个不要脸的男人让她对男人失去信心。她相信在这世上一定有不同于自己继父和继兄的好男人,但是她相信这样的好男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大部分的男人都像她花影楼的那些客人一样,只要她抛几个媚眼,就被她迷得连魂都飞上了天,在她身边的净是这种人,这教她怎能不对男人死心,不对男人失望呢?
母亲对那个男人盲目的爱更让她失望,她真的看不出那个男人值得母亲为他这样彻底的奉献,甚至没了自我。她发誓绝对不步上母亲的后尘,在爱情上,她绝对要做个主导者,不要像母亲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只有她可以驯服男人,男人别想要驯服她。
“听娘说你跑出来,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
子翎抬头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所说的两个米虫其中之一,她的继兄邵檠。
子翎赶紧抹去脸上的泪水,吸吸鼻子说:“找我有事吗?”
“怎么这么冷淡?没事就不能找你吗?”邵檠笑看着这张会引起男人冲动的娇颜,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这位继妹,她总是这么的美,美得让人舍不得把眼光从她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