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以后红红要回来住上好长一段时间,你不许到她面前给我说些五四三的,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敢打我?”洪燕慈本来嗓门就大,最近声量又变得更尖拔了,想来是那两百万撑的腰。
苏朝棠真是后悔当初!二话不说就把支票给她,结果害得自己连这个家都快待不下去。
“我总有办法治你。”不过这个办法可能要想很久。“人参拿来,快点!”
“不行!除非你答应三天以内叫柳红搬出去。”她的地盘怎能容得下这那小狐狸精。
“洪燕慈,你还是不是人?!”他握着菜刀,真想就直接劈过去。
“再嚷嚷呀,最好让柳红听到,她回到这个家将制造多少纷争,搞得我们有多么的鸡犬不宁。”
“好好好,算你厉害。”他把菜刀损上砧板,力道之大,整只鸡都弹了起来。
“我把这房子卖了,把你赶出去,看你那两百万能撑到几时。”
“你说什么?”望着丈夫勃然大怒的冲出去,洪燕慈满腔的气焰一下子消了一大半。“你你你……”
不行,她岂能容人侵占她的地盘!偷偷走到门边,确定苏朝棠已经上楼去了,她拿起挂在墙上的话筒,拨了一组号码,电话那头响了四、五声才有人接听。
“喂,是水夫人吗?”她压低嗓音说:“我是洪燕慈啦,我告诉你哦,我们家柳红回来了,她——”嘟嘟嘟……
妈的,王八蛋!这臭婆娘,居然敢挂她的电话,早知道就不该帮她的忙,否则也该狠狠捞她一笔,区区五十万根本不够看。
船过水无痕?哼!没那么便宜的事,把你做的肮脏事全抖出来,看你还拽不拽!
她另外又拨了一组号码,这回只响了一声,那头就传来总机小姐柔美的声音。
“鸿乔物流,您好。”
“喂,我找水云扬。”
第10章(2)
苏柳红最近害喜害得越来越严重了,常常东西吃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吐出来,一闻到油烟味就难过得像晕车。
然而比这更难以忍受的是,洪燕慈那张好像被车辗过的臭脸。
恩将仇报,还坏得理直气壮,真该送她一桶汽油和一根火柴。
待不住家里,她干脆带着儿子逛大街。四个月又十五天,妇产科医师说,依照超音波的萤幕显示,这小宝贝百分之九十五是男的。
希望他将来可以像他老爸一样,既帅气十足又才华洋溢。
不知水云扬现在好不好,她非常挂念,又不愿打电话给他,真是两难。
她有计划地晃到范定岳的工作室。他一直负责鸿乔的平面广告企划,水云扬的事问他准没错。
在他表现得并不十分意外的笑靥中,苏柳红与他抱个满怀,许久不见,两人都好开心。有时候,做朋友真的比当情人要容易也长久。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咖啡厅叙旧。
范定岳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似乎也不很感意外,虽免不了有一点点吃味,但也还能保持君子风度,祝福她也祝福孩子。
“水云扬的?”明知故问嘛。
苏柳红苍凉的一笑,“很傻是不?我考虑过拿掉孩子,很认真的,可是就是下不了决心。”
“是不该拿掉孩子,我相信这孩子一定俊美非凡。”范定岳由衷的说。“去告诉水云扬,他要是知道了不晓得会有多高兴。”
“疯了不成?!”万一水云扬不肯承认孩子是他的亲骨肉,还羞辱她一顿,她岂不要挖个地洞钻进去?“我想要独立抚养他,如果你肯帮忙的话。”
范定岳故作会错意地露出狐狸一样的笑容,扬起好看的剑眉,“好吧,谁教我向来肚里能撑船,就收容你们母子俩吧,不过有个条件,你必须彻底忘了他。”
苏柳红好气又好笑的白他一眼,“我指的忙不是这个忙,是想请你给我一个工作机会,让我们母子能三餐温饱,我就感激不尽了。记得吗?你答应过我的。”
“是这个啊!我个人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怕有人不答应。哦噢!”范定岳的眼睛突然紧盯着咖啡厅大门。“该来的总算来了。”
“什么意思?”她不解地转过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水云扬高大的身躯正穿过柜台,朝他们走来。
“我看我最好先跷头,免得在这妨碍你们一家团圆。”范定岳故意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拿起桌上的帐单直接走往柜台。和水云扬擦肩而过时,他低声的不知跟他说了些什么,只见两人同时莞尔,会心地点点头。
不好!让水云扬瞧见她穿着孕妇装,恐怕很难不引起他的疑心。
苏柳红慌忙跟着起身,但尚未走出位子,那颀长的身影已挡在她面前,水云扬用惊喜交加、柔情绸缪的星芒盯着她,一瞬也不瞬。
“对不起,借过一下好吗?”她转个方向,步过他面前时,他突然无声地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按进怀里。
“原谅我,求你。”
苏柳红心中一悸,呼吸窒了窒,惨白如纸的唇瓣绽出支离破碎的笑容。
“该要求原谅的是我。”她想不出他有什么错呀。“都是我,我——”
他手指飞快地按住她的唇,“什么都别说,跟我走。”
不一会,苏柳红已经安坐在他的轿车里,但忐忑的心绪仍未平息。
“你怎么……知道我……”
水云扬不让她把话说完,他急切地吻住她的唇、她的眼、她的脸,堆积了两个多月的相思,一下子就崩塌、溃堤了。
酸涩的泪意冲上鼻头,霎时淹没了她发热的双眼,这个让她日夜怀想,想得心口疼痛不已的男人,不是已经把她扫地出门了吗,怎么又这般地深情如炽?
“我们回家吧。”他终于肯松开她,但只一下下,却又重新将她拥入臂弯里,怕她飞了似的,紧实地褽贴在胸口。
苏柳红清楚听见他怦然的心跳声不断撞击着她的胸部,非常狂乱地。
“我不明白。”他的转变太不寻常,也令她太震撼了,她需要一个充足的理由来缓和心绪。
“我接到了你大妈打来的电话,并求证过我的母亲。老天!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原谅我好吗?”水云扬脸上有着深沉的自责。
今天一早经他一再逼问,母亲不得不从实说出曾经去恳求过苏柳红的真相后,他就焦急万分地赶到苏家,没想到却扑了一个空,所幸范定岳悄悄打电话给他通风报信,他才得知她和范定岳在这叙旧。
“怪不得。”苏柳红如释重负地躺回椅背,手掌下意识地抚着微凸的小腹。突然,她脸色一白,“快,给我几张面纸,我又要呕吐了!”
欸!真惨,她现在的样子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水云扬轻柔地帮她顺背,还是没有用。
“送我回家好不好,要躺下来我才会觉得舒服一点。”头都痛起来了,这小家伙太坏了,还没出生就这样整她,将来非连本带利讨回来不可。
“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去,回我们的家。”
将她扶回车上,水云扬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犹紧抓着她,每在一个红灯时,都急急回眸望向她。
“你让我受宠若惊。”细算这七十多天来的际遇,跟洗三温暖差不多,一下子被打入谷底,觉得人生从此将阴霾重重,难见天曰;怎知,此刻,只给了一个缱绻的拥抱便拨云见日,让她登时前程似锦。
“你不应仅听我母亲的片面之词就误下判断,你该对我百分之百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