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钱借给你。\"
\"怎么可能,我知道你最有钱了,不想借就说一声,干嘛向我哭穷。\"默湘在电话那端已显现不耐烦的口气。
\"我是不想借。但是并非向你哭穷,而是真的没多余的钱借给你。\"
\"你的钱呢?你还教训我乱花钱,看来你也好不到哪去嘛!还不是没存到什么钱。\"她是存心奚落默言。
\"你先别对我大小声,我没有余钱是因为买了这幢房子要先还贷款的钱。\"
\"你买房子了?怎么没通知我们?好在你的电话没换,否则还要打到公司去找你。你买的地点在哪?有没有增值空间?\"说到房子,沉默湘的力气全来了。
\"公司附近,我不是买来等着卖的,所以不管它有没有增值空间。\"
\"装璜好了没?地址给我,改天过去坐坐。\"
如果位置不好的话,她是打定主意要说服默言卖掉再物色新的:\"住宅环境最重要了,如果品质不善不如不住,三姊可以给你意见。你也真是的,这么神秘,买房子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应该通知大伙替你庆祝一下嘛!
……大姊、二姊都知道了吗?该不会是我最后知道吧?\"
\"都不知道,本想过几天等公司的事忙完一段落之后再告诉你们的,你就先打电话来了。\"默言打了个哈欠,她真是累惨了,今天忙到十点多才回家休息。
\"还是我们最有默契了,我就知道你最近有喜事发生,没想到竟然让我料中了。对了!你的房贷不一定要那么快还嘛!你可以每月摊还啊!那你就有钱可以先借给我了。\"默湘又在打如意算盘了。
\"不行,我不想被房贷压得喘不过气来,有钱的话就先还一部份。\"
\"唉呀!我的PUB会赚钱的啦,到时候我会加上复利还给你的;而且只要赚钱,我还可以先借你钱还贷款,这岂不一举两得?我的事业既能成功,你的房子又能早日清偿,于你对我,都有好处。\"
\"还是不行,你只考虑到赚钱的情况;万一赔钱呢?\"
\"呸呸!你别咒我,一定会赚钱的,我开的地点很好,包赚大钱。\"
她这个三姊,简直太直线思考,太一厢情愿了,哪有生意是只赚不赔的?
光是听她这种外行人的说法,沈默言更是不敢把钱借给她。
\"你的合伙人到底是谁?\"
\"他的后台牢靠得很,不会有问题的啦!就算他撑不下去了,他的后台也会出钱出力的,放心啦!后台很硬不会随便倒我钱,这也就是我敢拍胸脯保证,钱绝对可以回来的原因。\"
\"再硬的后台也不能保证些什么,现在经济这么不景气,谁能为谁背书?\"
\"何牧风,你听过吗?德茂集团的总裁。他唯一的弟弟就是我的合伙人。
\"
\"何牧雷?\"这太奇怪了吧?何牧雷怎会到找到默湘合伙开什么PUB?而且几次见面都不曾听闻牧雷提起……
第二天早上,沈默言抽了时间拨电话问何牧雷心中之疑,先是得到他的窃笑。
\"你少不正经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默湘是我三姊吗?\"
\"你别气成这样嘛!我认识她早在认识你之前,之所以没和你提起是因为默湘不让我告诉你的,她说你是她最精明能干的妹子,一天到晚管她花钱太多的事,怕让你知道我和她颇有交情,你会要我替她看紧荷包,烦死人了。你还气啊?\"牧雷小心地探询。
\"你知道她爱乱花钱还怂恿她投资开PUB,这不是太滑稽了?
存心不良嘛!\"默言实在气不过只好教训他。
\"天地良心哦!可不是我提议开PUB的,而且我也还没答应要同她合伙,只不过,她一头热地进行,我也无法阻止啊,你别生我气啦!\"牧雷露出可怜巴巴的声音,恳求默言的原谅。
\"你让我觉得被耍了,你根本假心假意的与我交朋友。\"
\"我该打,我该打。\"说着说着听他自击巴掌十大下。
\"好了,你少演戏了,谁知道你掴的是脸还是大腿。我要忙了,你只要记住,开店作生意不是儿戏,不能随随便便就冒然行事。\"
默言挂上电话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太阳穴一大早即发疼,擦上些薄荷膏在太阳穴上,有一种麻痹的清凉。到现在,她还想不通那晚何牧风的举动透露着什么讯息,是认错了人?还是藉着酒意想传达她倾慕之意。
后者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只有另一种可能,他只是想羞辱她罢了。
\"默言,你的狐狸又送花来了。\"漾苹推门而入,捧了更大的一束阿姆斯特丹白玫瑰。
\"今天不是星期六啊!\"她接过花后满脸疑惑。
\"虽不是星期六,却是你的生日,一百朵白玫瑰给你贺寿,上头还写了张卡片。\"
默言把纸头似的小卡片取下,心里默读。
你有一种气质,
常绕我心,
引我思念,
动我情愫。
在此祝你生辰快乐。
狐狸
\"写了些什么?瞧你一脸专注。\"漾苹问。
\"没写啥,只是祝我生日快乐。\"
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自己保留这份特殊的情怀,就连好友也不愿透露。
谁是狐狸?神通广大到她的生日都能知晓,有心之人也不过如此。默言捧着白玫瑰。趁漾苹出了办公室后又把卡片的文字拿出来细细品味。能写出这样文句的人应该对她不陌生才对,可她就是猜不出谁是这神秘客。
美丽的阿姆斯特丹白玫瑰——很少人知道她爱这品种的玫瑰花,这些年来她忙着开拓\"虹霓\",已经少有闲情追寻浪漫。看着花朵的娇艳、白色的素雅,着实令她动心不已。
默言找了一只水晶瓶衬它,摆在右手边书柜平台上,方便于独自欣赏。
晚上周启冬准备替她暖寿,默言约了漾苹一同前往,她答应过漾苹要替她和启冬制造机会。
当晚——
用过餐后漾苹提议到舞厅跳舞,默言以头痛为由拒绝前往,不留痕迹地说服启冬陪伴漾苹。
\"你做漾苹的护花使者吧!别让我的头痛扫了你们的兴。\"启冬平常很少跳舞的,随漾苹去开开眼界也不错。
\"你呢?头疼开车我不放心。\"启冬担心地看着她。
\"安心吧!我会开慢点,这离家里也不是很远,二十分钟就到了,你们放心玩吧!\"默言说完后也不让启冬有所犹疑,拎着皮包即往外移动,上了她的喜美雅哥。
好久没游车河了,自从工作之后,全心投入事业,什么休闲娱乐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她,有点寂寞,特别是今夜。
就算是置身在热闹喧哗的台北市,人车比肩而过,她还是孤单。车里的音响播放着歌剧\"孤星泪\"里的\"单相思\"——
我爱他,
但当夜晚结束,他已消失无踪,
河只是河,
树,举目光秃秃无叶,
街上熙来攘往,尽是陌生人。
默言跟着哼唱,这是她最爱的歌剧之一,她到香港看过一场,当时感动莫名,至今难忘。
\"街上熙来攘往,尽是陌生人。\"这就是此刻的写照,她的生日。虽然朋友刚替她庆生,但却无法满足她枯竭已久的心灵。
晚上,默湘又挂了电话来——